阿温咬了咬下唇，点头道:“是，大少爷，我找得是林蔓，直到现在祁寒临也没有发现这件事。”
“你学聪明了，会骗我了。”
华卿夜的声音漠然无波，好似一潭死水，只是，这声音虽冷，却温柔到无可救药。
阿温又急又恼，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干瞪着眼掉眼泪。
华卿夜面无表情地抬首，冷冷的视线，扫视着阿温:“祁寒临知道与否，都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庭肆给了我药。”
“您的身体再拖下去真的会拖垮，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阿温语气委屈。
“该离开的时候，便就离开，何必徒增烦恼？”
“可是您的身体明明还有救啊！哪怕只是多活几年，不好吗？”
华卿夜侧首，他望着皓月，思绪万千。
但最终。
出口的却只有二字。
他说:“不好。”
“大少爷，您为什么总是一心向死呢？您明明可以……”
“小寒的能力已经成熟，只等他有心归于华家，我便可以安心，如今白擎羽回来我既挡不了，也帮不了小寒，空有少家主的名，没有少家主的命。”
“您明明把华家管理得很好啊！”阿温不服地反驳道，“就连华家家主都说大少爷您是最好的少家主，他在您这个年纪，完全做不到如此！”
华卿夜缓缓摇头。
他望向跪在中央的阿温，淡淡道:“我若是有少家主的命，身体就不会如此，说到底，我不过是为小寒，暂时管住属于他的华家罢了。”
阿温一噎。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眶，声音很唇都颤着说:“不是的，您不是的，您可以的，只要庭肆找到那最后一味药，就可以做出来特效药，您就可以活下去。”
“渐冻症，不能根治，更何况我还身中剧毒。”
阿温眼泪流得更凶。
华卿夜见状，起了恻隐之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好了，起身回去休息吧，话虽如此，但活过十几二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想跟少家主在一起一辈子。”阿温一下站起来，却是朝华卿夜走去。
在华卿夜冰冷的目光中，阿温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阿温将头埋入华卿夜的怀中，用力地抱紧他:“就算再来一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会去找林蔓，去找庭肆，为你求药。”
“那我只能辞退你。”
“你辞退我了，我就往祁家门口一跪！跪到祁寒临来向你认错为止！那三年前根本就是意外，他根本就……”
“够了。”
华卿夜淡淡打断了阿温。
阿温瞬间不敢说话了。
华卿夜就是有这种魄力，他不需要凶，只是淡淡说出两个字，就能让人信服、臣服。
他有着不可多得的上位者气质，他矜贵优雅宛如世家公子，他该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华家家主。
“送我回去休息吧。”
“……是。”
路上。
华卿夜始终沉默着，阿温也不敢说话。
直到阿温扶着他躺在床上，华卿夜才开口。
他说:“你要跪便跪。”
阿温狠狠一怔。
大少爷这是……要辞退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