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对不起’是很简单的三个字，可是阿温就是说不出口。
阿温低下头，哽咽着说:“我是怕大少爷死了，所以才……”
“我死了，又如何？华家不会倒，你只需要服侍下一任少家主即可。”
“我不要大少爷死！”阿温急切地说，“大少爷您这么优秀，完全可以带领华家继续繁荣下去，为何要为祁寒临那个家伙……”
阿温话还没说完。
华卿夜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这一耳光的速度极快，以至于白擎羽都没有看清。
白擎羽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阿温眼眶倏得变红:“大少爷，就算您打我、骂我，不要我了，这庭肆我也会找得！”
“……”
华卿夜冷漠的五官没有一丝变动，他脸上的肌肉如同他这个人的情绪一样，僵冷漠然。
阿温最害怕他这个样子，他颤抖地说:“大少爷，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吗？”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唯唯诺诺地低下头，眼底都是小心翼翼和愧疚。
当管家当到他这个地步，也真是悲哀。
华卿夜不语。
倒是白擎羽垂眸浅笑:“大哥，我再叫你一声大哥，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先解决你的好弟弟，再来解决你。”
“你非要如此？”
“自然。”
“人的生命，都有磨损，或是因为他人的恶，或是因为所爱离别，但无论如何，这种磨损都不可能停止，只有善意和爱意，才会让生命永久。”
华卿夜看着白擎羽，那双麻木无光的眸子，少见的划过一抹悲情的失落。
白擎羽毫不在乎，他讥讽道:“是啊，你的生命不断被磨损，而我的生命，则是通过磨损他人，得到延续。”
“这一枪，当我还了那年救命之恩，往后余生，再见是敌，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华卿夜转动轮椅，向着浓浓黑夜里去了。
白擎羽的笑意瞬间凝固，他感觉有个什么东西，狠狠擒住了他的喉咙，令他无法呼吸，也说不出话。
眼见着华卿夜的背影，就要消失无踪。
他终于不甘心地吼道:“华卿夜，连你也要放弃我！？”
那轮椅停下，黑夜中没有轮胎在地上磨出的‘沙沙——’响声，只有风吹过的寂静。
轮椅上那做大哥的人，心中早已无力，他的弟弟们一个比一个有能耐，他就是有心要管，这副身体，也支撑不了他管了。
“劝过了，当不再劝。”
“劝！？你为何就没想过，和我站在一起，难道他祁寒临就真……”
“你还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吗？倘若是三年前，五年前，十年前，我与你站在一起，就站在一起了，可现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道身影，消失了。
白擎羽的脸色阴沉至极，整个人的气息都飘忽不定了。
一侧始终沉默的战车，终于敢开口，他不解地问道:“愚者先生，您这次回来不就是对付华家人的吗？怎么您对华卿夜如此特殊？要不要让我们的人，离他远些？”
“呵……”
白擎羽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