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也不去擦那血，任凭艳丽的颜色，顺着他嘴角落在他衣服上。
他始终维持淡淡微笑的表情，静静地看着林蔓，欣赏着她被吓到的样子。
“如你所见，我的身体有些小问题。”
他一开口，连牙齿都是红的。
这画面太过诡异了！
林蔓向后退了一步，人却踩到了一个小水坑，直接向下滑倒。
江慕白手疾眼快地搂住她的腰，为了不把血弄在她身上，他别过头没与她对视。
直到把她扶起来，他才叹了口气:“是被吓到了吗？”
“如果一个大活人一边吐血一边跟你说话，一张嘴满嘴牙都是红的，你也会被吓到，谢谢。”
“是吗？那我回去之后，可要对着镜子说话试试了。”
“你这是……怎么了？”
林蔓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一方面希望江慕白有事，这种人渣就应该赶紧去死才对。
可另外一方面。
心里隐隐约约有其他情绪。
她居然不想江慕白死。
好像他一死，她就会后悔什么一样。
这怎么可能！
江慕白对她来说，明明是仇人，是把她带到地下室，把她卖出去的恶人，他就该死。
江慕白也没想到林蔓会关心他。
他背过身，擦拭掉嘴角的血:“你就不恨我？”
“恨。”
“那为什么关心我？”
“我……不知道，也许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也许我们从小相识？”林蔓抿了抿唇。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江慕白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不禁笑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笑，他突然吐了一大口血。
“……其实，没什么事，癌症也不是不能治好，更何况是小小的胃癌。”
胃癌。
林蔓记得这种癌症，治愈率非常高，真是可惜，他真可能死不了。
江慕白擦拭完嘴角后，缓缓转过身看向林蔓，他看林蔓的眼神，变得有几分……不同。
林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一样。
从前的他看她像在看比他第一纬度的动物，而如今他看她，像是普通人在看人类。
江慕白感叹道:“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上天给了我心狠手辣的天赋，也给了我柔弱多病，但是从小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
“其他人得病是得病，我得病就是我活该。”
“我想问问，人是天生就是好，人是天生就是坏人吗？”
“为何我如此特殊？”
林蔓无法回答江慕白这个问题。
她只能实事求是地说:“我也不想关心你，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江慕白笑着摇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说这句话，至少说明，你把我当人看。”
“你对我而言，是恶人。”
“恶人也是人不是吗？不像他们，不是恶鬼就是怪物。”
林蔓其实想说。
在她心里，他其实就是一个恶鬼一个怪物。
可看到江慕白如此苍白又虚弱的样子，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每个恶人可能都有苦衷吧。
虽然她懒得去了解，也不可能理解或共情恶人。
但是，她也不想跟其他人一样，去做一个把恶人推向深渊的伪善恶人。
江慕白突然冲她笑道:“林蔓，想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