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背着父母，与庭肆蓝琛一起，去了边境。”
只一句话。
林蔓却看到了一个场景——少年版的祁寒临，手里端着一把步枪，在满天黄沙里，警觉又机敏地走着。
她好奇地问:“你们去边境，是保家卫国吗？”
“算是。”
“是进了国家的组织，还是自发的？”
“自发。”
林蔓一下愣住，半响才问道:“那时候，你们几岁？”
“十六七。”
十六七，三个少年，到边境保家卫国？还是自发性的？
这得遭多少苦，得受多少难啊？
林蔓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好奇变成了心疼。
祁寒临讲了二十分钟，就停下了。
他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只是把一些与他自己有关的信息量说了出去，剩下的，需要林蔓自己去脑补。
但即便是这样，林蔓也还是听得心一阵阵抽疼。
难怪，这些伤他都不放在眼里，曾经遍体鳞伤过的人，怎么会在意小打小闹留下的伤口？
十六七岁他就中弹过啊。
林蔓想着眼眶一红:“祁爷，那多危险啊，要是你死在哪怎么办？”
“当时我并未想那么多。”
“这样啊。”
“困了。”
“那我去拿眼罩，关窗帘。”
祁寒临颔首，林蔓很快拿来眼罩帮他带好，将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之后，她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她倒不是不想陪祁寒临睡，而是昨天晚上他跟她都睡得很好，他是病人需要久睡，她不是，即便躺下也睡不着，只会影响他睡眠。
蓝琛看她出来，打趣着开口:“林蔓小姐，你怎么才起啊？祁寒临受伤这么严重，你们晚上就别折腾了，万一留下什么顽疾就不好了。”
林蔓叹气:“你想什么呢。”
“不是因为这事啊？”
“我早就醒了，然后看祁爷身上还在渗血，就问他怎么不怕疼，他就问我要不要听故事，然后……”
林蔓简单把事情跟蓝琛说了下。
蓝琛听完一时没忍住，发出‘噗呲’一声后，紧接着哈哈大笑，整个人都前俯后仰了。
林蔓无语地看着他。
半响，蓝琛才停下笑意:“抱歉抱歉，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还挺好玩。”
“我谢谢你。”林蔓没安好气地说。
“对了，林蔓小姐，既然你说到过去的事，我有一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祁寒临十七岁生日那一年，大腿中了三枪，上半身中了五枪，原本要没命了，是庭肆救回来的。”
林蔓一怔。
蓝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后，眯着眼回忆过去:“那时候庭肆说，他这一生，都有可能没法恢复到正常人水平，问他后不后悔，祁寒临只说他不到边境才会后悔，他真是一个挺热血的人。”
“他那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知道他不是祁家亲生的呗，觉得国家才是他的妈妈，祁家只不过是一个把他当作工具的地方。”
原来如此。
林蔓沉默着，心里更难受了。
小时候的祁寒临，真是太可怜了。
蓝琛又开口:“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