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
“林蔓。”祁寒临终于唤了她的名字。
林蔓抬起头看向他。
此时的祁寒临，已经脱下西服，解开领带，随手放到衣架上。
他身上黑色的衬衣领子微微敞开，袖子也往上挽起，露出线条精湛，结实有力的手臂，和手腕上佩戴的劳力士黑水鬼。
林蔓看呆了片刻，才启唇道:“祁爷……”
祁寒临目光淡漠地朝向她。
林蔓见她不说话，心直接悬在了喉咙口。
他淡然冷酷的样子，是很帅，很惑人，可是，她现在看着只觉得害怕和恐慌。
“下不为例。”
林蔓听到这四个字，脑子‘轰——’得炸了。
她不敢置信地问道:“祁爷，你认为我真的伤害了暮雪？”
“无论是不是你，让她受了伤，就是你的责任。”
“我……”
“暮雪是我的女儿，没人敢伤她，既然有人要嫁祸于你，那么你就该明白，这事因你而起。”
祁寒临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林蔓只觉得委屈，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保护好暮雪了。
除了易清羽照顾暮雪的那些时候，其他时间里她都在暮雪身边护着。
她当然知道自闭症的孩子，应该拥有更多关爱，所以她一直努力地弥补着暮雪心中缺陷的空白。
可是。
她没想到。
祁寒临就用这么冰冷的四个字，抹杀了她所有努力。
她咬了咬下唇，所有话到嘴边都没了意义，只是道了句‘祁爷晚安’便离开了。
门合上。
祁寒临沉着面色坐下。
他拿起手机，拨通庭肆的号码，片刻，庭肆拿着手机打开书房的门，笑着说道:“祁爷，您找我？”
“暮雪身上的伤，你知不知道？”
庭肆愣了愣，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
“谁做得？”
“我认为不是林蔓，但是谁我并不清楚。”
“为什么不告诉我？”
“寒临，在我不确定是告诉你好，还是不告诉你好时，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更何况暮雪说了她不痛，她……”
“她说不痛，就不痛？”祁寒临直接起身，抬步逼向庭肆。
庭肆沉默。
祁寒临骨节分明地长指，揪住庭肆的衣领:“庭肆，从小到大，我未曾把你当过属下，我视你为兄弟。”
即便是带着怒意，他也依旧优雅矜贵。
庭肆垂着眸，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是易清羽，你是会怀疑我为林蔓开脱，还是会找她对峙？如果找她对峙，那暮雪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不好过？”
易清羽？
祁寒临皱眉:“她怎么会对亲生孩子下手？”
“如果孩子不是她的，又如何呢？”庭肆反问。
“你知道什么？”
“寒临，我没有证据，就像我们没有办法证明，易家这么多年虽然附属着祁家，却无时无刻不再想脱离你。”
祁寒临沉吟。
庭肆一字一顿道:“我建议，先在明面上调查林蔓，只是调查，不做下一步措施，先拖着。”
祁寒临松开庭肆，佛手示意他从办公室里滚蛋。
庭肆叹了口气，离开书房，将门合上。
“这是她的计划吗……”庭肆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