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肆摇头，抬手揉了揉北北的头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我是你的话，大概只会抱着暮雪哭，毕竟在你这个年纪，我受到委屈的第一反应不是隐忍，而是爆发。”
北北哼了一声:“我寄人篱下嘛，没办法。”
好家伙。
他还知道寄人篱下。
庭肆轻声笑笑:“比起你从未谋面的父亲，跟林蔓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美好到让你可以不顾一切呢？”
“当然！”北北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可以没有爸爸，但是不能没有妈咪。”
小暮雪听到这话，居然很认可地点了下头。
她缓慢的，一字一顿地说:“我……更想……妈咪，但是不想要她。”
后半句话指得肯定是易清羽了。
北北手指一停，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没关系呀，北北的妈咪就是暮雪的妈咪，北北的妈咪最喜欢暮雪了，比喜欢北北还喜欢暮雪哦。”
真的吗？
暮雪眼睛一下子亮了。
“哥哥不骗你。”北北涂抹好药膏，帮小暮雪把袖子放下去，盯着她的眼睛缓而慎重地说，“北北跟妈咪，都很爱很爱暮雪。”
“我也很爱暮雪。”庭肆笑着说。
唔。
真好呢。
小暮雪眼睛一点点弯起来，紧跟着嘴也向上缓缓弯起。
北北一下看呆了，妹妹笑起来也太可爱太好看了，这个笑容太治愈了！！
有被妹妹迷住！
庭肆留着两个孩子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看时间不早就送他们各自回房间了。
再回到办公室。
庭肆有几分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他闭上眼睛，不知为何眼角隐约有几分湿润的感觉。
不知是提北北和暮雪委屈，还是提童年的自己。
四处流浪，最后像一条狗似得被祁家捡回来，所以他才如此应该感谢祁寒临——至少在祁寒临眼中，他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人，而非一条混吃等死的狗。
可偏偏就连祁寒临也……
‘咚咚咚——’
就在庭肆双眼逐渐猩红时，林蔓冒出一个脑袋。
他抬眸望向门口时，两行眼泪顺着脸颊下落。
林蔓一下慌了，她眨了眨眼:“庭肆医生，你还好吗？”
“……”
庭肆有几分窘迫，但很快他就自嘲着笑，他摇头:“没事，是来找北北的吧，我已经送他回卧室了。”
脆弱的一面被她看到了。
大概她会更加远离吧，毕竟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动不动爱落泪的男人？
然而。
林蔓却走进了医务室，顺手把门关上，犹豫了一下，她将门反锁了。
林蔓来到庭肆面前，从口袋里拿纸巾给他:“有什么难过的事，跟我说说好吗？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是你……”
话音未落。
庭肆一把抱住了林蔓，将头深深埋进她怀中。
庭肆声音沙哑带着哽咽:“就一下……一下就好……”
林蔓身体僵住。
不过想到庭肆如今的情绪很不稳定，兴许只是想找个人哭一哭，便没有动作。
约莫半分钟，庭肆松开林蔓，哑着嗓子道歉:“抱歉，我刚才情绪波动的有些厉害，不要因此讨厌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