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德浑身的肌肉早已绷紧,他闪电般冲到八字胡跟前,把枪对准他的脑袋:“不知好歹的家伙们,我好话说了一大堆,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数到三,让你的手下放下枪,不然你脑袋开花。”

“别别。”八字胡把枪扔到桌子上,对手下冲胡子瞪眼:“放下,都给我放下,沒见德共总书记來看望咱们來了吗?”

小头目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呀?什么德共总书记,是德国元首。”

“对对,是猿兽,德国野兽。哎,我说什么呢?”八字胡在自己嘴上扇了一巴掌。

游击队们把枪胡乱扔到地上。苏军士兵们在鲍斯特的威逼下把枪架在地上,然后叉腿背手站立。门口的哨兵听到动静冲进來,鲍斯特的手榴弹早就换成了缴获的双枪,他左右开弓一枪一个把他们解决了。

小头目成了最忙活的人,他一手提着枪,一手在每个人身上搜索着,最后在一个士兵裤兜里搜出一只手枪,他二话不说就是一枪。

小头目最后來到八字胡跟前,满脸堆笑说出的话像冰窖里蹦出來的:“司令,容小弟不敬,把藏着腋着的东西交出來吧。”

八字胡后面换成鲍斯特,李德出门朝列车方向打光枪匣子里的六发子弹----三长二短,半晌后再打出最后一发。这是事先约好的信号,表明这里全部摆平了。

“瞪啥呀?瞪啥呀?我跟了你一年了,不认识我了?”小头目对八字胡奚落道。八字胡喉咙里咕咕了一声,最终什么都沒说出來,变戏法一样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那只脚。”小头目说。八字胡盯了他一眼,慢腾腾从另一只靴子里抽出手枪。小头目还不放心,上前从他腰里抽出一支马鞭,冷笑着拧开马鞭的把柄,把柄随即变成了独发手枪。

李德回來,发现一阵骚动,一个游击队员与小头目扭打在一起。鲍斯特移动枪口对准他们却不无法开火。八字胡乘机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小手枪猛然对准元首。

李德沒想到他來了这么一手,小头目也一楞,那个游击队员趁此机会开枪,子弹打穿了小头目的脖子,鲜血溅射到八字胡的眼窝里。

李德赶紧往下一蹲,八字胡手中的枪响了,子弹削过李德的耳朵,他感觉耳垂粘呼呼的,血从那里流下來,一直流进脖子里,像毛毛虫子爬过一样。

“扑嗵”一声,小头目圆睁着眼睛倒在地上。与此同时,鲍斯特伸展双臂一枪一个把他们打翻在地。

整个过程中游击队员们呆若木鸡,即沒有帮助自己人也沒帮元首。一个年轻士兵蠢蠢欲动,一个胡子拉碴的游击队员挡在他前面:“同志,算了吧,我家在明斯克,德国人入侵一周后就沦陷了,我丢下妻子和儿女一路退到这里,与大部队失掉联系进入森林。一年了,我正想回家去看看呢。”

“是呀,人家不是说老家分到土地了吗?我们看看真假再说。”其他人附合着。

鲍曼带着几个人闯进來了,肉嘟嘟的脑袋上扣着个大钢盔,钢盔不时遮挡住他的脸,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把他们通通抓起來。”他一进來就用手枪对所有人划拉了一圈,把元首和强奸犯都包括进去了。

“元首在哪儿?”鲍曼把钢盔往上推了推,急切地喊叫。冉妮亚与丽达进來后背靠背双手持枪对准游击队和士兵们。

冉妮亚第一眼就看到蹲在地上的李德,把枪一丢扑上去了,声嘶力竭地喊叫:“你负伤了?丽达,元首负伤了。”

“什么?”丽达把枪举上头一个箭步跨到他们跟前。“啊,德国皇帝伤了?咋整的?”刚冲进來的狗蛋也惊呼道,以最快的速度掏出膏药敷到元首耳朵上。李德感到一股清凉浸透到耳朵,继而到半边脸上。

鲍斯特招呼狗蛋:“兽医,这人救了我们,把你的狗皮膏药给他也贴上一副。”

狗蛋背着药箱子颠到他跟前,顺着他的手望见躺倒在地上的小头目,他先白了鲍斯特一眼:“别再说狗皮膏药了,照你这么说,元首刚贴了我的狗皮膏药。你这是骂元首呢。”

“别废话,先救人。”鲍斯特捅了他一拳头。狗蛋刚蹲下又站起來:“嘿,平时你和我地位一样,今天你三九天穿裙子----抖起來了啊。”

小头目沒救了,狗蛋用不着检查伤势,子弹穿越了气管,他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游击队员和士兵被卡尔梅克人押到外面去了。丽达留下胡子拉碴的游击队员和一个士兵在帐蓬里审讯。冉妮亚陪元首來到头目跟前,鲍斯特解释说,这人受到元首的感召,自愿帮助我们。

冉妮亚大摇其头。作为外军处军官,她知道内幕。德军把训练有素的大量志愿者派到游击队里,仅仅在白俄罗斯游击队中就有几千人的名为鼹鼠的德国潜伏者。他们类似于苏联克格勃的“沉睡间谍”,平时极力伪装,与普通游击队别无二致,甚至参加袭击德国人的行动,关健时刻就露出真面目。

“这位一定是鼹鼠。”冉妮亚断言。小头目盯着元首露出一丝笑容,咕噜声更响了,一只手困难地指向外面。

“他说什么?”鲍曼问道。李德抱起他的头,大声回答:“我明白了,你破坏了120迫击炮,你尽力阻挠他们攻击列车,我什么都知道。”小头目挣扎着点头,这最后的挣扎终于要了他的命,他在元首的胳膊弯里含笑与世长辞。

李德默默不语地站起身,小头目的血染红了他的胳膊肘儿。他似乎想起点什么,冷不防照鲍斯特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笨蛋,掏手榴弹把裤子都掏掉了,你的老二直挺挺露在外面。幸亏沒有女游击队员,不然人家非把你的球打烂不可。娘的,净给老子丢面子……

外面枪声响起。李德走出帐蓬,细雨沥沥下个不停,那些游击队和士兵被卡尔梅克人处决了,鞑靼正用手枪在尸体上补枪。身后两声枪响,丽达的枪口冒着轻烟,正用脚翻转尸体。他们竟敢攻击元首,还异想天开地做俘虏希特勒的美梦,光是这种想法就应该受到严惩。

克鲁格的救援队找到他们时已到中午。迎接他们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仇恨的目光,因为劫后余生的人们压根儿就沒有看他们。

第4集团军司令浑身被泥水包裹,红色的元帅领章被泥巴糊住。他看到元首背着手背对着他在雨中矗立。

格鲁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鼓足勇气转到元首面前,双脚并拢,溅起一阵水花:“我的元首,我來晚了。我花了二个小时在修桥。”

李德转过身子,过了好长时间才出声:“不晚,我还沒死呢。”说完头也不转地走向半履带装甲车,格鲁克紧紧跟在他后面。

李德朝远处的冉妮亚喊叫:“你告诉第4集团军司令格鲁克元帅,谁要是透露我的消息,军法从事。”

“是!”冉妮亚跑到跟前,向元首后面的格鲁克元首敬礼:“格鲁克元帅,元首命令不要向任何人、包括你的参谋们透露元首获救的消息。”

“是。”格鲁克元帅慌乱地回礼,脸上挂着不解与懊丧。

李德原先的打算是往北先到奥廖尔,在那里短暂停留,午餐后折向西到布良斯克,再向北到卡卢加。现在,他要在奥廖尔逗留,他要算账,他要清除国家的敌人、祖国的叛徒、民族的败类。

奥卡河上小水电站和水磨房越來越多,路边的路标一闪而过,上面写着:奥廖尔市25km。李德沉浸在往事中……

奥廖尔市是奥廖尔州的行政、工业、科学和文化中心,位于俄罗斯联邦欧洲部分的中俄罗斯高地,距莫斯科以南382公里。它座落在奥卡河及其奥尔利克支流的两岸、图拉--库尔斯克和布良斯克--叶列茨的铁路和公路的交叉点。人口大约为25万。

1566年,俄国沙皇伊凡雷帝设这座城市为莫斯科国家南部边界的一个要塞。彼得大帝统治年代,该城享有省中心的地位,而在18世纪末,成为奥廖尔省的中心居民点。

从19世纪下半叶起,奥廖尔修建起连接伏尔加河沿岸港口、波罗的海沿岸港口、莫斯科、哈尔科夫和塞瓦斯托波尔的铁路和公路。这些道路的建设加强了该市作为俄罗斯中部地区之间某种枢纽的地位。

奥廖尔周围的肥沃土地吸引了最著名的贵族家庭,该城因此成为贵族文化中心。奥廖尔是著名俄国作家n?c?屠格涅夫和Л?h?安德烈耶夫、哲学家m?m?巴赫京、历史学家t?h?格拉诺夫斯基的故乡。

1941年10月3日,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集群3天内驰骋200公里,出其不意攻占奥廖尔。德军坦克兵进入城市时,电车上的市民正向他们招手致意,以为他们是自己人呢。德军在这里发了财:大街小巷放着准备东迁的工厂设备,被德军完整无损地缴获了。

德军闪电般占领奥廖尔的消息像一道闪电,把斯大林打懵了,他紧急调动部队阻击。德军下一个目标就是东北50公里的姆岑斯克,但是天公不作美,先是初雪降临,后又秋雨绵绵,再加上罗科索夫斯基率领苏军顽强阻击,德军的进军速度一下子慢下來了。

正是在姆岑斯克,古德里安的部队遇到传说中的苏联新式火箭炮。随着管风琴一样的嗖嗖的声音,一根根巨大雪茄形状的东西拖着桔红色火焰腾空而起,德军第3坦克师先头团迅即被火焰和浓烟笼罩。不到五分钟时间,先头团的30辆坦克和几十辆卡车变成一堆扭曲的废铁。

德军转入防御后,德军主动放弃了图拉以南的大片地区,沿祖沙河修建冬壁防线,奥廖尔成为浅后方要塞。苏军冬季大反攻包围了姆岑斯克,收复了利夫内,奥廖尔成了前线,经过浴血奋战总算守住了。今年6月下旬,德军挟哈尔科夫战役大捷向东推进,除收回上述地区外,向东一直越过叶列茨,逼近利佩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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