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怕的公主

十几年前北镜妖族携大量妖兽大肆入侵南州大余皇朝。

妖兽生性凶猛,往往能以一敌数,大余边城连连失守。

凶狠残暴的妖族在城镇,村庄不断烧杀抢掠,一时民不聊生。

妖族的侵略打碎了城墙,打垮了大余的军队,也将新君的雄心壮志打了个七零落。

面对每日的失利战报和百官之间的唇枪舌剑,新君日渐麻木,甚至躲在了后宫墙围之内,数日不上早朝。

永安帝暗中串联百官,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以雷霆之势逼其禅位,而后迅速稳定朝政,整顿军风。

父亲临危受命,携家带口驻守在第一线以此明志,誓与国家共存亡,自那一刻起,南州军神的传说开始了。

高永从小就跟随父亲行军打仗,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旧伤未愈更添新伤的事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不崇拜身为军神的父亲,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也只是个凡人,也会在军帐中面对危险的局势愁白了头。

他犹记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正值战役最困难的时期,父亲为给后续部队争取撤退的时间派出了一批部队做诱饵。

而那些将士们,即使身为诱饵,即使明知自己必死无疑,依旧不要命似的冲锋,执行着父亲的命令。

只有真正地直面战场,直面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四处飞散的的肢体血肉,那些明晃晃的大刀扯出肠子血沫脂肪和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时,才会带给人最直观的震撼。

他有幸看到了,吐了整整一个晚上。

一将功成万骨枯,父亲是靠着这样的士兵才打退了妖族,收复了失地。应该被歌颂的的永远不是什么大余军神,而是那些被遗忘了姓名的士兵。

他知道国家需要个象征,但他不理解为什么人们的眼里只有什么军神,就好像他从来没理解过他父亲所背负的重量一样。

他想为那些人说些什么,那些亡魂才是大余的英雄,却被后来的人渐渐遗忘。

活着是大余的军人,死了是大余的军魂。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句话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要害。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打消对方的敌意,高永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也并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他同样抱拳回了个礼。

“在下高永,阁下从何而来,又所为何事。”

“在下白小小,我刚从青丘那一带过来,打算一路去往东州,正好路经洛怀城,便来稍作休整,适逢听到了高兄的事。发生了这些事还请高兄原谅这个。”

“青丘来的?”高永有些疑惑。

“确实青丘一带来的,怎么了?”白小小见对方脸色有些奇怪,便问道。

“洛怀城可是在青丘南部。”

“你是说…”白小小很快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若是白兄非有意来此,想必是走错了。这儿是南州,路上应该有界碑的,白兄未曾发现吗?”

我哪发现去啊?!一路上心思全沉浸在小家伙身上。

不对!这小狐狸居然给我带错了路!还好意思取笑我,白小小幽怨的看了看身后的苏玖儿。

苏玖儿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快速反应了过来,羞愧地捂住了脸。

公子看不见,公子看不见,小玖什么都不知道,嘴里不断嘟囔着。

白小小也没有深究下去的打算,只是暗叹两个路痴前途多辛,好在只是刚入南州镜内,偏的还不是太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多谢高兄提醒,不然小弟怕是越走越远了。”

“不用客气。在下刚刚就注意到了,白兄身后的可是妖族?”

“莫非此处对妖族有什么禁忌?”白小小一惊,可是刚刚进城也未受到什么阻拦。

“洛怀城是为防范妖族入侵而建的一座新城,城内大多是在军的或者退伍不愿离去的将士及其家眷,常年累战,对妖族抱有很深的敌意。”

高永打量着苏玖儿继续说道,

“不过随人同行的倒是没什么,妖族和野兽还是有些区分的。往来商人亦有乘坐马匹,有些贵族会养些家宠。不要让她单独出行或在外说话就行,若是真遇到什么麻烦,可来高府寻我。”

呼,好在进城后一直在伤今怀古,并没有和小家伙说什么话,估计是被当成自己的宠物了。

他倒不是怕,就是怕麻烦,虽然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去自找麻烦。

比如绑了两个圣女,又比如揭穿了少将军。

“可是高兄不是打算逃婚去吗?”

“咳咳咳。”高永被这突然的背刺呛得说不出话来。

“永兄,那三公主果真如此可怕?”白小小凑近了身体,用以之手挡着嘴巴,偷偷向问道,一脸的我感兴趣。

“刁蛮至极!仗着皇家身份无恶不作,而且不可理喻!”

“哦?何以见得。”

“唉,小小弟有所不知啊…”高永打了个哆嗦。

小小弟?总觉得怪怪的。他中途喊高永永兄,唤其名是为了再拉近些距离。他对南州还不熟悉,有这么个身份显赫的人做靠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比如今晚的餐饮和住宿。

他想起来了,愚蠢的白无忧,没有钱……

可能小狐狸有,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小屁孩要钱,他也是有尊严的。

“…小小弟有所不知啊,京城已有数位公子遭遇了毒手。户部尚书家的李公子仅仅因为言语冲撞了公主,就被公主去势了,听说还是公主亲手操刀。刑部尚书家的王公子,禁军统领家的严公子为此仗义执言也惨遭毒手啊。”

丁丁收割者?!狠人呐,白小小十二分的震惊,决定对三公主敬而远之,现在他正想着要不要离高永也远些。

他不怕贼割,就怕贼惦记,这种和实力无关的恶意,让他不自在,总觉得一个不注意裤裆就凉飕飕的。

“难道皇帝陛下就不管吗?”

“陛下管呀,但能怎么办,她仗着自己是皇帝独女,深受陛下和两位皇子的宠爱,顶多蹲几个月禁闭。”

“永兄武艺高强,难道还制不住一个妇人?”

“这妖女从小尚武,本事不差。想制住她不容易。想况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何况是一个与你同床而眠之人。”

“啧,永兄这婚难道就没有退路了么?”

“皇家亲赐,君无戏言,哪能说退就退,这置皇家颜面于何地。罢了,我决定出行去找父亲,跟上军队,能拖几天是几天。”

唉,高永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命根子可能保不住了。

唉,白小小也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饭票子可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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