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等待的折磨1

等待的折磨

夜已经很深了,江姗却睡不着。她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屈辱,泪水就涌出来。她为此哭了很久很久。从那天起,她赌气不再约他。她一定要等到他的解释。可是,他也不再约她。天呀,他也不再约我。也不给我发短信了,哪怕只有一句话,解释一下或者问个好也行啊。没有,什么也没有。白天里在检察院偶然碰到他,他竟然对她和对别人一样和和气气平平淡淡的,没有一点儿感觉。好像他完完全全把她忘了一样。她算彻底明白了,真是可怕,这是一个多么沉着的男人,也是一个多么狠心的男人啊。于是,他们很长时间没有约会。那时候她想,如果她再不主动约他,他们之间的感情生活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笔记本事件以后,有两个星期吧,那时候快要过春节了,后来还是江姗自己想通了。如果站在李刚的角度上替他想想,他是检察长呀,谁处在那个位置上也身不由己。官场如同战场,世事险恶,他这样处处设防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者,赌气是赌气,她还是想他。再一个,江姗忽然有一个设想,她特别渴望和李刚在他们的新家里过一个春节。她知道只要她提出来,李刚肯定会答应她的。于是就嘲笑自己,江姗,你呀你呀,真是没出息。她讥笑自己。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于是,就主动约他,发去一个短信:”如果你还记得回家的路,你的女人晚上在家等你。”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在床上李刚把她整得死去活来。她能够感觉到,和过去一样,他还是那么热烈地爱着她。和谐的性生活,吹散了她心里的怨气。完事以后,李刚躺着抽烟,她依偎在他身边,扭头不眨眼睛地看着他,重新找到了爱的感觉。

李刚说:”看什么?不认识了?”

江姗说:”我在看一个狠心的男人。并且准备随时出卖他。”

李刚这时候才说:”请原谅,我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有时候我也把握不住自己。”

够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

你还能让他怎么样呢?

江姗主动说:”那好吧,我来告诉你,春节就要到了,反正你回到河阳也没有一点儿意思。你也辛苦一年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年的春节我和你一块儿过。就在咱们的这个家里过,你看好吗?”

江姗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刚竟然陌生地看着她,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坚决地摇摇头说:”不行,对不起,春节我得回家过。”

江姗不理解说:”你有家吗?为什么这样坚持?”

李刚说:”这么说吧,我也不是想老婆,甚至也不是想女儿,只是春节,这是重要的节日,无论如何我得回家过。你不要再逼我了,这个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春节我一定要回家过。”

江姗不高兴了。她明白了,他是要遵守社会上的游戏规则,他是在为社会影响过春节,他在为自己的检察长形象过春节。

李刚想了想说:”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我给你买一件礼物好吗?不论是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买给你。”

江姗想了又想,她想到了另一层,虽然她和李刚的感情再好,一个女人只要是给人家当情人,那么所有的节日都是不属于情人的。她明白她不能够强迫他,她没有强迫他的权利。怎么办?也只好自己哄自己吧!就点点头说:”那好吧,我要什么礼物,你就给我买什么礼物,这可是你说好了的。”

李刚说:”那当然。”

于是,当他们约好了时间,分兵两路共同相遇在商店里的时候,江姗就指着两枚样子不同的铂金戒指说:”就是它吧。这两种我都喜欢,随便你买一种吧。”

李刚认真地看着这两种戒指长时间无语,然后抬起头果断地对江姗说:”什么礼物都可以,再贵重都行,但是,戒指不行。”

江姗坚持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给我买戒指。”

李刚忽然嬉笑着跟她打哈哈说:”现在慌着买这个干什么?以后会有人给你买的。”

江姗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好像从那以后李刚就变了,尽管江姗已经不再生气了,还给他发信息,他不再像过去那样了。李刚常常推托,有时候他确实有事,有时候无事他也说有事,能不能约到他,江姗再也没有把握。于是,他们之间的约会就少下来。有时候少得可怜,一个多月才见一次。江姗开始觉得失望,常常处在一种等待之中,在等待的时间里,江姗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饥饿的孩子,在盼望着李刚送来爱情的果实。

终于,江姗尝到了苦果,感情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永远没根地在空中飘着。这就是做情人的全部滋味。

同时她也意识到李刚是在有意调整他们情感生活的节奏,做到有张有弛,把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我还能怎么样呢?江姗有时候就无奈地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不能够主动掌握他,那就只有适应他。李刚什么时候呼唤她,什么时候就是她的节日。他不呼她的时候,她只好在那儿干晾着。虽然也明白李刚这样做对她并不公平,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自己是他的情人,而不是他的夫人,没有要求他的权利。时间一长,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当然,她偶尔也有一种感觉,奇怪了,越是见面少,见了就越是激动越是疯狂。后来,他们这种情人的生活终于正常起来……

”姗姗,”有一次爸爸问她,”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检察长李刚,还没有说离婚的事儿?”

江姗说:”他这个人,你了解,很少说空话。”

爸爸说:”也好。还是别催他。可能是等着进市委常委,或者是想当市委副书记吧?”

江姗淡淡地说:”对于你们这些男人,前途更重要啊。”

”姗姗,你不能这么说。”爸爸说,”爱是一种牺牲。如果爱一个人,就得理解他,包括正面和负面。还要全面支持他,包括牺牲自己的感情。”

江姗说:”老爸,我懂。放心吧,我会的。”

还能够说什么呢?江姗在这里说了违心的话。虽然江姗对男人们的这套理论不屑,也只能够这么说。因为她明白,李刚和爸爸一样是男人,他们是活在官场的男人,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他们才真正心心相印。但是,女人就不同了,女人永远把感情和自由看得更重要。

有一天,妈妈冷不丁把她叫到自己房里,淡淡地说,”姗姗,妈想说,如果不能够结婚,长痛不如短痛,断了吧。”

江姗大吃一惊:”老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坐下,今天妈妈想和你说说话。其实呀,从你们一开始好起来,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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