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七章 真相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在这个春天,去年曾经被彻底摧毁的黑白帮派们,又重新出现在竟陵郡内。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岁月催得江湖弟子老,现在这帮新人多半是因为战火而避难而来的流民。

只是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底线,争取尽可能地不要把程展这个大杀星给惹急了。

所以繁华一时的竟陵郡内之内,总有不少东西是这些江湖人儿的禁忌。

就象那间幽深之至的大宅院几百尺内,无论是哪个帮派都不是争相避让,即使真有私事到那里去,也是尽可能轻手轻脚,力求不要招惹那宅子里的美人。

那宅子青砖青苔幽杏冷梅,本是个极有意味的去处,可是各个帮派的大佬却是千小心万小心,就让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个大宅子里的主人给得罪了。

他们知道有那个一个神话,一个在道上混不能不知的神话。

当有好几百个黑道人物以为这宅子的主人没什么背景,甚至还要帮邻里做些浆洗衣物的杂事贴补家用,不要地命上门招惹,结果就是竟陵道上的大清洗。

被抓走的江湖大佬成百上千,全部被塞进任战军充当炮灰了,活着下来的大佬十不存一。

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背景,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帮邻里缝补浆洗衣物赚些零花,但是谁都知道这三个女人不好惹。

千万不要惹这三个女人,特别是她们火大的时候……

现在花月婵的火气就很大。

她站在命运地十字路口。

一年了。

已经一年了。而且还整整超了一个多月。

可生活还是没有改变。

程展隔个十天左右,会来这间宅子转转,他从来不提这个一年的事情。

他对于程展,却有着太多的念想了,至少得有个名份不是,不能担着典妻的名义过一辈子。

她心中有千千结,幽怨不已。她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王亚琴和二娘着想。

而那个薄情无义的负心人那边,同样没有什么交代。

王再起现在混得很不错,做为镇守夷陵的大将,他可以说是平云青云,只是对于花月婵,他连一个字一句话都不敢说,远远地躲在夷陵享受,除了知道带些药物过来。他始终都是个连一点情义都不讲的负心人。

即使是他让自己回去,自己又怎么能回去?

院中地幽梅冷杏都已经落尽,花月婵葬过落英,却不知道自己会随风飘荡到天涯何处?

又是一声幽叹,花月婵不得不下了决心。下一次程展来地时候,自己得好好问他,到底要怎么安排自己?

难道一辈子就是他的情妇?

花月婵想到这,不由又对着铜镜映一映自己的玉容。镜中依旧还是那个美艳的少妇,虽然有些幽怨,可是在程展的浇灌之下,仍是艳光四射。

一想到程展,她不由有些又爱又恨的味道。

自己和二娘、亚琴现在都不要脸面到那个地步。却还等不来他的一个承诺!

她也听说过程展的一些风言冷语,据说他不知如何,竟是网罗来江湖上无数地女侠丽人,尽数收入后宫霸占,日夜宠幸不息。

花月婵原本以为是流言。只是有次无意中到沈家村办事。才发现程展房外有故人身影,那对一对昔日江湖上名动四方的姑嫂。却因为程展的百般恩宠而只能相互扶持着缓缓行走。

那当真是我见犹怜,也着实让她心慌。

有过这么多的红尘艳遇,他会不会珍惜自己?

自己会不会能正式叫他一声“夫君”?

正当她对镜自怨的时候,就听得外面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月婵,有人上门挑事了!”

心情不好,所以花月婵一听到这句就乐了,她柳眉一挑,提起那把快剑就踢开了房门,喝道:“谁敢上门挑事!”在荆州,还没有她怕的主!

打得过,一剑挑了,打不过的,找程展挑了便是!

只是她刚把剑拔出一半,却不由愣了下,又喝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来地不是别人,正是“银剑冰心”夏语冰,她正是一身侠女装,一身短打,英气逼人:“见过花姑娘!”

“见过夏夫人!”

两个人见过面,但是没有太多的交集,至多是见面说上几句,连一同被程展宠幸的经历也未曾有过。

花月婵也知道,夏语冰虽然也曾是有夫之妇,但是程展房中受宠的程度,却不是自己所能比的,军机要务都能插上话,只是她花月婵也未必怕了夏语冰。

两个女人客套了两句,花月婵还真不知道夏语冰地来意,心中也有许多疑问。

这宅子布置得很用心,秦砖汉瓦,庭花名树,极是雅致,夏语冰不由赞了两句:“只有妹妹这等人物,才配得这等雅致了!”

“多谢姐姐夸奖!”花月婵笑着说道:“咱们做女人的,总不能虚度年华!”

夏语冰却是直接点明来意:“妹子,这次来,却是姐姐来认个错了!妹妹既然与我同侍夫君,姐姐也没有什么多说,只是听闻三位妹妹竟要替邻里缝补衣服,未免有些失了身份!”

花月婵却是一垂玉首,柔声说道:“倒是谢过姐姐了,只不过这都是妹妹平时在宅里生怕闷坏了身子而已!”

夏语冰却是给花月婵施了一个大礼:“不管如何,都是语冰的不是!最近语冰才知道,花姑娘与语冰都是一样的命啊!”

再嫁的女人,总是有着相近地心理,总是容易亲近,没说上几句,花月婵地泪水就下来了。

想起这年来的委屈,想起一样地负心人,花月婵就轻声抽泣地说道:“这都是月婵的命苦啊!”

夏语冰一听得她的言语,想起自己曾经的命运,没想到这花月婵的命远比自己苦得多。

自己纵然再苦命,也不过是有家归不得,没有花月婵这样苦命,满腔情意换得绝情无义,这典妻的名义换在哪个女人的身上,都是情以何堪。

花月婵已经成了个泪人:“到现如今,连个名份也没有,也不知道该不该唤他一声夫君!”

情妇终非长久计,夏语冰也正是为这个来的,她轻声说道:“妹妹,我们到你房中谈吧!”

两个女人走入了花月婵的闺房,夏语冰一看这闺房,倒也是素洁无比,她随手做在床头,然后一边看着花月婵的布置,一边说道:“做姐姐的,也就是为这个事来的,只是现在家里人口多了,倒不能象夫君去年在襄阳那样大操大办,恐怕要委屈了妹妹了!”现在程展的后宫实在有些庞大了,如果再象襄阳那样的操办法,恐怕程展这辈子就要忙于结婚这件事,所以夏语冰替程展把这件事给办了:“恐怕就要朴素些了!”

“只要有个身份,死后不要变成了无家的孤魂,做妹妹的也心满意足了!”

正说着,夏语冰又在床边扫了一遍,突然会心一笑道:

“妹妹倒是有心了,和姐姐一样的心思,哎……只叹姐姐这肚子不急气啊!”

花月婵先是不解夏语冰的意思,然后再和夏语冰一起把目光落到了几颗白色的药丸,神色大变,询问道:“姐姐……姐姐也用这药?”

夏语冰随手拾起一颗药丸,闻了闻才说道:“果然是了!哎,我这肚子不争气,也真是愁死了!”

她万事顺心,唯独这桩事不顺心,因此不由勾起无尽心思。

花月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回想那曾经的山盟海诺,那曾经的绝情无义,那曾经的承诺,她脸面顿时大变,泪水几乎都要落下了去。

夏语冰却是强自安慰道:“你也莫急,阿展那么多女人,到现在为止,能有这分幸福的,也不过是五个而已!”

花月婵长呼了一口气,朝着夏语冰施了一个大礼道:“姐姐,这药当真是安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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