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司马鸿的赏格

马鸿统领的平播是一次大用兵!

他在成都休整了整整二十天,准备十分充分,调度了十三万兵力!

十一万大兵是什么概念!

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从成都一直拉到了自流井,几条大路都是车流马龙,挤满了人,天南地北的官兵朝着播郡汇集过去,他们会把所有挡在前面的任何抵抗都撕得粉碎。

播郡只有十七万的人口,加上临时征集来的兵力,实际他们只有七万兵力,这七万兵力已经把老弱病残全都加上了。

但是司马鸿没有等到杨铁鹏投降的任何讯息,他甚至不愿意取消自己的帝号,杨铁鹏始终认为,他就是大晋朝皇帝。

双方的矛盾无法调和,因此司马鸿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理想也破灭了,他现在剑指播郡,要用自己的大军来铲平任何敢于抵抗的敌军。

程展在自流井的布置让他们喜出望外,程展已经想通四条直达播郡的大道,此外备好了四万五千石的粮食-虽然这些粮食都是江战歌动用大河帮的力量,在七天之内筹措的。

所有应筹备的物资也很齐全,除了自流井的盐井未曾恢复生产之外,一切都稳当,自流井就是大军的后勤基地,因此军议之前,司马鸿特别夸赞了程展一句:“程将军干得十分漂亮,本王必定重重有赏!”

他的部众十分复杂,有的是调来的中军,有的是司马鸿自家的私兵,还有的是调来的州郡兵,有的是益州本土地兵员,从整体来看,战力都是上上之选,属于战力甚强的部队。

他这么一夸赞程展。军官们就有些不服了,当即有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军官大声嚷嚷:“卫王殿下,程将军的后勤搞得不坏,可关健还是得看拉出去能不能干硬架!”

程展傲气十足地顶了回去:“播郡在自流井的五千兵马,我只用了一个上午就解决了!”

这个四川籍的军官当即讽刺道:“可程将军也没全歼对手啊,让贼军给跑了!此次平番,我们川西四军愿意立个头功!”

司马鸿当即往火里加油:“好!大伙儿请战心切,这是好事情了!我宣布个赏格,这是出京前父皇亲自许诺的!”

只是司马鸿的这句话没有镇住这群骄兵悍将,他们还是在小声地议论着。他们见多识广,这种赏格也见识过无数次了。

这是他们拼老命换来的。是他们应该得的。

司马鸿声音不大,但是大家都能听得清楚:“平播之役。首战告捷者,赏银五万两!”

下面地议论一下子就停了,首战告捷的规模一般都不大,顶多就是一两幢兵马投入战场。所以司马鸿开出地赏格就太高了,这几乎就是最后决胜之役的赏格了。

只是柳胖子这些老油条才不在乎,他们见多识广,向程展用一种骄傲地语气炫耀着自己的见识。

司马鸿对这些老油条也无可奈何,他宣布进一步的赏格:“攻城攻寨,破敌万人者。为首功者。特晋三级。赏十万两,立次功者。赏三万两……”

这一回连柳胖子这些老油条都给镇住了!

这一回平定边疆叛乱的战事,开出地赏格几乎比得上十几年前大周和大燕那几次决定国家命运的大决战了!

他们已经被重赏被砸晕了脑袋,都说不出话,至于程展这等人物,那更是在估算着,如果能站个首功,能有多少赚头啊!

司马鸿很满意这些官兵的表现,他继续趁热打铁:“播郡叛首杨铁鹏罪大恶极,总攻之日,如能率先捕获斩杀杨铁鹏者,封为平播候,世代相袭,赏银五万两……”

现在连柳胖子都屏住了呼吸了,这个赏格也未免太重了吧!平播候,而且还是世代相袭,个人还有五万贯的进账,整个大账沉寂了一会,然后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欢呼!

他们用最粗鲁的语言大声地表达自己对大周朝地忠诚,还有对卫王司马鸿地感激之情!

这一回攻打播郡,可全是银子!

柳胖子是陇西柳家派出来地,他还是提了一个关切的问题:“先不说这些,军饷怎么办?”

司马鸿当即拍板了:“现在就发军饷,都发双份地!你们马上把这两个月的军饷领回去!”

所有的军官都打定主意,一分文也不留下,后面的赏格更重了!

程展也是自告奋勇:“卫王殿下,我的四千将士一直就是冲杀在最前方,现在也愿意冲杀在最前方以作前驱!”

可是他的声音在人浪之中显得是那么薄弱,上百个将军、军主都一致请战:“我愿作前驱!我愿作前驱!”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鸿当即指令柳胖子为全军中翼,左右两翼也各有大军,其中右翼统军的就是开始和程展争执的那个四川将军,叫莫永测。

司马鸿手一扬,司马鸿的亲信李光克带人押着成箱成箱的军饷抬了上来,他大声嚷嚷着:“咱们卫王殿下有的是银子,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只是他还是在肉痛,司马鸿好不容易筹了这么多钱,却一下子要散了这么多。

程展也是万分心动,对方只是边疆起事的乱民,虽然也是正规军,但比不得大楚与大燕的精锐,已方又占了绝对优势,在这种情况,他还是找了遇家逢。

遇家逢的房间挺偏僻,也没有人侍候着,程展远远转过去,就见到房间的布置有些脂粉气,遇家逢正怪声怪气地在那里练着武。

程展知道这等王候将相身边的人物,往往都有一技之长,因此格外客气:“遇先生!您好!”

遇家逢见是程展,阴声冷笑一声:“程将军,您是找我帮忙的吧!”

遇家逢相貌极为俊美,打扮也很入时,穿了一身白衣,只是这么一阵冷声怪气的声音。再加上他的身

让程展有些不寒而粟,只是他本是有事相求,只得把递了过去:“遇先生,还真有事情请你帮忙了!”

遇家逢没接礼盒,只是说了句:“是为了想作前锋的事情吧?这事情我帮不了,所以这礼物也不收了!”

他说话很生硬,程展却是笑哼哼地把礼盒递了过去:“人家做生意的,还讲究买卖不成人情在,何况咱们还是好朋友了!”

“好朋友?”遇家逢终于把礼盒接了过去。顺便向程展露个了底:“这首战告捷的五万两银子,程将军就不要指望了!”

“怎么说?”

遇家逢往身上披了一件外衣。然后看了一眼程展,然后坐了下来:“因为卫王殿下已经预定让你镇守自流井了!”

程展不知道怎么说。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了。

遇家逢又阴声阴气地说道:“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卫王殿下主意已定,我们也不敢在殿下面前再说什么!”

他见程展有些心灰意冷。却又给程展鼓了鼓劲:“也不用灰心,卫王殿下有地是银子!”

他的声音继续低了下去:“这一次卫王殿下足足筹的银子,足足发放下去的军饷之外,还足足有五十万两,有的机会是加官晋爵捞银子的机会!”

程展有些诧异地问道:“五十万两?这么多?”

遇家逢一下子就得意了:“是啊!这两个月的军饷花得更多,将近一百万两!卫王殿下是做大事的人物啊!”

程展这才明白。比起勤俭持家的赵王殿下。卫王殿下确实能更容易得到军方的支持。至少从现在开始,整个益州地兵马都朝向了卫王殿下这边。只是他有个疑问:“卫王殿下是自掏腰包吗?”

遇家逢冷笑一声:“卫王殿下筹银子,还需要自掏腰包?他不过是请整个益州的达官贵人吃顿饭,这军饷就筹齐了!”

卫王殿下与一向号称仁爱地赵王殿下不同,是有着暴虐之名,一个暴虐的王子,有时候更容易办事,比方说他一说要协饷,那些刺史、太守为了保住自己地乌纱帽,肯定会争先恐后地替他筹措银子。

换了一向仁爱的赵王,大伙儿的反应就不会这么慌张了,至于那些富贵,在听到卫王殿下发声之后,也是唯独银子交得太少太迟。

毕竟卫王殿下暴虐的名声不是空得地,当初他平定渭水之乱的时候,因为筹饷不力,他擅自斩杀的官员足足有五十之多,一同陪葬的富贵名流也有三十之数,自那之后,卫王殿下筹饷从来是事半功倍。

虽然事后卫王一度被贬,可这个举动却为换得了军心,而现在卫王入益州,轻轻松松地筹集到了百万之数,因此遇家逢继续说道:“卫王殿下花得起银子,他有银子叫你们卖命!”

他继续说道:“卫王殿下虽然是要亲征播郡,可是播郡毕竟有着几万兵马,经营了近千年,想要一举推平是很难的,到时候肯定是会调你的人马上去地!”

“那时候你地兵马是新锐之师,难道还不会立个奇功啊!关健是要早加准备!”

程展当即给遇家逢施了一个大礼:“多谢遇先生指点之功!”

遇家逢冷冷地说道:“你好好在自流井呆着,自然会有用到你地时候!我要休息了!”

程展当即起身辞别,准备明天再给遇家逢送上一份大礼。

他毕竟是卫王殿下身旁的人,比自己更清楚内情。

要送什么大礼为好?

程展犹豫了半天,那边苏惠兰已经急急忙忙地在到处询问道:“阿展去哪里了?你有没有看到程军主啊!阿展,你在这里啊!”

程展笑着说道:“怎么了?”

苏惠兰口无顾忌地说道:“那位江战歌找你!”

江战歌筹措粮食地事情办得甚好,因此程展便让他顺利把存盐运到成都去稳赚了一笔,顺便把余家的存盐全部充作军食。

为此益州有许多官员攻击程展,上了几百件痛骂程展的公文,只是益州刺史把这些公文都给搁下了。

作为回报,程展昨天已经允许江家的盐井开始复工,但其它的盐井还是一律封闭。

江战歌一看到程展,当即是脸笑成了麻花,他朝着程展说道:“程将军,听说仍旧是您镇守自流井啊!”

好灵通的消息啊!如果不是遇家逢透露了口风,程展还不知道自己要继续镇守自流井,这些盐商真有好手段啊!

夏语冰替程展回答了:“我们阿展只是个过客而已,迟早是要回荆州的,自流井这个地盘,终究是你们的!”

没错!程展终归是要回竟陵的,但是自流井的食盐战争却是要持续下去的,这一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上百年,而且还要持续上百年,但是江战歌希望眼下乘胜追击,在五十年之内把余家打得喘不过气了。

这种金融战争是没有也不容许有着绝对的胜利者,江战歌只是想最大程度地在这次危机中获取最大的利润。

因此他听到仍旧是程展的部队镇守自流井之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他笑呵呵地说道:“先前程将军委托我们代卖的五千石食盐都卖出了高价,除去运费,总共是三万贯,现在和您结账!”

这些食盐都是以非常“公道”的价格从余家征用来,然后屯积起来,这一次程展是试探性抛出五千石去玩玩,事先也同柳胖子和雷凡起打了招呼。

但是他们和江家抛出去的一万多石食盐,甚至没在市场上掀起点浪花,就被人全部买走了。

江战歌笑呵呵地说道:“这一次多亏程将军了,所以有份大礼想送给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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