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五方长老

右思很快就把放弃千雪岭军营的原因讲清楚了。

原来是他们是为了救援卓兰香,顺便去偷袭贼兵设在百多里外地的大型仓库。

卓兰香一幢和一些残兵败将被贼兵已经围困了数日,卓兰香是不能不救,她毕竟和司马复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这一回又是扑了空,常右思全军尽出,又让附近几个围子的义军退守二十多里的一个大寨子,本以为能抄掠贼兵的仓库,顺便解了卓兰香的围。

结果贼兵早已转移了仓库,包围卓兰香部的贼兵也自行退走,贼兵反而冲到了千雪岭军营,因此常右思愤愤不平地说道:“这肯定是那个内奸给贼军告的密!”

程展大声叫道:“霍虬、季退思,你们去好好审一审俘虏,我估计今天我能抓到不少匪军中的重要人物,看看能不能了解些内情……”

季退思还算是个好好先生,可霍虬却是不同,他对于闻香教徒可是出名的心狠手辣,程展向大伙儿介绍他们道:“这两位是从闻香教中迷途知返的义士,对贼军内情颇为了解!”

鲍博文带着蔑视地看了这两个叛徒,却说道:“两位义士都才是队主,程军主你也大材小用了!”

程展听了鲍博文的话,很有些不快,这是军中之事,他平陆郡凭什么指手画脚,只是这面子却不能不给:“鲍功曹说的甚是,这倒是我给疏忽了!现下先不升你们的职位,不过你先到俘虏中各挑五十个精明能干,又与教匪有深仇大恨的,编到你们本队去!”

季退思和霍虬千恩万谢,这可等于将他们统领的人马增加了一倍。

不过鲍博文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明日一役:“明日献王亭一役,可全拜托给几位将军身上,这一战若是打好了!贼军在安陆自然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我和太守大人一定为几位向圣上请功过!”

他先前察探。今天程展击败的这支贼军就是平陆贼军的中坚骨干,今日一役已让贼军大伤元气,明日再战,若能一举歼灭贼军,则贼军平定不是难事。

程展、常右思和张雄猫都很有信心,他们齐声说道:“明日破贼,就请看我们的了!”

程展更是豪气冲天,他说道:“明天接战,我愿为先驱,请两位将军在后接仗!”

常右思和张雄猫都不同意:“不为先驱。如何接仗!”

第二天清晨,献王亭地贼军还没起伏。几队哨兵也松懈了,无数的官军突然狂吼巨嘶地从四方八面冲杀过来。

哨兵刚一接阵就已经溃败下来。官军猛不可当,接连杀败十几个营账,程展猛不可当,他手持长剑。大声叫道:“杀啊!杀啊!杀上去缴获贼军大旗的,一律重赏!”

李纵云等人的步队纵是勇猛无比,可是龙扬剑、陆子云等人的马队也是反复践踏贼军,贼军胆战心寒,不多时已是溃不成军。

徐楚和两个圣使原本各自掌握着一幢左右的兵力,现在在溃兵之中身边已剩下不一队亲兵人。战场上杀声震地。随处都可以见到十几倍的官军。

贼军的马队已经丢下了将主。率先逃跑,甚至其余各部也是一心逃跑。逃不走只有弃械投降,就连最最忠心的白袍队也纷纷扔下武器。

只有一些极为忠见武功极其高明的闻香教众才带着几个亲兵上去反击,但是在乱军之中,他们地英雄行为根本无法挽回败局,在几十倍面前的官兵面前很快被碾成一团肉泥。

徐楚见事不可挽回,拔出随身佩剑就想自杀,几个亲兵当即架了住他,大声说道:“军师!咱们先突围出去,再从长计议!”

寒珑月恨恨地看了程展一眼,大声说道:“大伙儿分路突围,再法子办法重起!”

水如烟和雷雨易等人齐声应是,大伙儿便纷纷夺路而逃。

这一役,闻香教完败。

满山遍地都是闻香教抛弃地兵器,到处都可以看到丢弃了兵器跪在地上求饶的贼兵,到处都是被贼军扔在地下被踩成泥浆地战旗,无处不是他们抛弃的辎重。

鲍博文检点战场,很高兴地前来报喜:“几位将军,今日又是一场大捷啊,战果比昨日还要大!”

合兵一处的效应显现出来,三个军主以七千之兵突袭献王亭,献王亭的贼军收容万余人,虽是溃兵,却是贼兵中地精锐,原本尚能支撑一阵,只是三个军合成了一个拳头,一下就把他们打跨了。

常右思也是喜出望外:“贼兵已是惊弓之鸟,眼下正需我们合力追剿,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雄猫也是同意他的见解,只是程展却是说道:“贼兵既败,自然会化整为零,散入山中,我们以大军进剿,可以说是牛刀杀鸡,再加上官军既有内奸,那自然只能是百密一疏!”

鲍博文出了一个极狠毒的主意:“贼军至安陆的时候,义民纷纷据寨自卫,我们不如趁此机遇,让义民四处剿杀败匪,至于三位将军的部队,不如就在献王亭这附近百里暂作休整,待贼军收容些人马的时候再行追剿!”

他地计划打得极圆满,这一役首功归于程展这些外来地部队,本地只有少数豪强参战,现在可以让本地地州郡兵、豪强、义民四处剿杀败匪,又可以让程展他们的部队得到休整,待贼兵有些喘息机会地时候,再来一次猛袭,一举打跨匪军最后的希望。

大伙儿都同意这个意见,反正这一役的首功是跑不了!

那边李纵云又跑过来向程展报告今日一役的战果,今日三军以七千之兵攻击二万一千贼兵(实际只有一万三千不到),斩首二千级(实则不到千级),俘获贼兵万员(实际只有六千),各军自身伤亡极小,可以说是战果极其辉煌。

一众官佐都为李纵云的精彩汇报而击节长赞,只是程展多说了一句:“可惜让徐楚这等巨匪跑了,真是可惜了……”

张雄猫笑了一声:“没想到程军主还是掂记着那两个魔教圣

大家也听说了杨筱栋在阵前的那段对骂,又听说了程展给宇文不凡戴了绿帽的故事,都以为程展对魔教妖女也有兴趣,不由脸上都浮出那种男人自然会明白的神情,常右思淫笑道:“魔教的圣女圣使,可不好侍候啊!不过阿展,若是我捉到这几个女子,一定交给阿展好好调教……”

鲍博文也淫笑道:“兄弟若是逮到了这几个妖女,一定连根手指交给程军主好好调教,让这些圣女圣使知道当女人的乐趣……只是。程军主既然喜欢女人,这些辎重器械不如就谦让些……”

程展被他们说得脸都红了。只得说道:“我只是担心这些闻香教高层跑了,后患无穷啊!”

李纵云在旁边插嘴道:“将主。几位将军、大人,今日虽然让闻香教最高层地几个贼将跑了,也未必没有收获!”

大伙儿都来了兴趣:“怎么了?好好说一说?”

李纵云带着兴奋地说道:“今日对闻香教以重创,不但斩杀了许多他们视为心腹的许多军主、幢主、队主。而且我点检点尸体的时候,发现许多在闻香教位居高层的分舵主、传功长老等等,不但如此,今日还抓获了大批贼将!其中就有……”

“都有什么人?”鲍博文带着无尽的兴奋地问道:“快说!快说!”

李纵云答道:“就俘虏指认的结果来看,俘虏的贼兵队主不下五十人,幢主十七人。军主六人。有将军封号的四人。更高层次的贼将还有两三人,最喜人的抓住了一个闻香教地五方长老……”

五方长老?根据他们的了解。在闻香教中,这可是仅次于教主、圣女、军师、三圣使地人物,昨日已经斩杀了一个五方长老,今日又逮到了一个知道贼军内情的关健人物!

因此常右思迫不急待地说道:“马上开审,马上开审!我一定要想他吐出自己所知道地内情!我们给你四个时辰!一定要把内奸给我审出来!”

这一回负责刑讯仍是霍虬这个叛徒,他大声恐吓着那个五方长老,可这个长老和他身边的几个传功长老,都硬气得很,根本不理会霍虬的威胁。

霍虬恶狠狠地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老子可不客气了!”

眼不为为净,几个军主都在百多步外的一间小屋子忙着善后地事务,鞭子声、恐吓声、掺呼声隐约可闻,只是那几个贼子铁了心,程展见审了一个时辰也没结果,当即叫来霍虬训了一顿:“这等贼子,不给他们一点苦头他们怎么可能开口!让他们陪考去,再阉掉了一两个作作表率……”

霍虬当即把这个五方长老拉了进来,只见他低着头,早已被打得不成人形了,看不清本来面目,紧咬着牙,怒目相视。

程展狠狠地说道:“叫他陪考一回!”

所谓,就是陪着人上刑场,霍虬当即斩杀一员顽固不化的死硬贼人,只是这个五方长老硬气得很,根本不肯松口。

程展赞道:“好汉子……让他再陪考一回……”

这一回让阉了一个贼人,可无论是这批贼人都死硬得很,怎么也不肯松口。

霍虬见他不肯松口,只能继续施以鞭刑,他心中雪亮着,若是撬开这些人的嘴,便是天大的大功了。

程展和一帮军官、官员各自拿着账薄,为了辎重、俘虏的分配大声地争执,在这方面他吃了不小的亏,每一次他提出要求地时候,大家就笑话他:“程军主,我们可以让闻香教地圣女圣使都许给了你了,可是冒着天大地风险啊!您想一想,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任是程展再厚地脸皮,也只能闹了一个脸红,只不过缴获数量极大,大家自然就有了谦让精神,程展倒也没有吃上多少亏。

霍虬见敲不开这个五方长老和他几个属下的嘴,转而审讯那些俘虏过来的队主、幢主,他们中许多人都愿意配合审讯。

霍虬提取了口供之后便来汇报了,众人知晓了不少贼军的内情,安陆今年受灾不重,贼兵从安陆抢走数万石粮食运以接济随郡,加上随郡贼兵打开了不少土围子,诸存了足以支撑两三个月的粮食,闻香教主在随郡已经登基称帝,营建宫室,大封诸王,如贼军师徐楚就被封为楚王。

所以现下整个随郡除了郡城和少数地区之外,都在贼军的控制下,贼兵不再需要为了抢夺粮食而战。

至于千雪岭这一役贼军是有极大的野心,他们准备占据千雪岭军营之后,进退自如,如果顺利的话,一路抄掠人口,一举拿下安陆郡城。

按他们的说法:“我们军师说了,除了安陆之外,我们会在南阳、襄阳等三郡起事,到时候六郡皆入我手,我们闻香教就可以占据整个荆州,我们都是开国的功臣。”

程展冷笑一声:“痴人作梦!”

房中都是品级不低的文武官员,都觉得闻香教的规划有如痴人作梦一般,鲍博文更是狂笑道:“有襄阳六军镇守,贼子哪敢在襄阳举事!”

襄阳郡可不是安陆郡!那里有天下间最精锐的精兵强将啊!贼人在襄阳起事,那是自寻死路!

常右思却向大伙儿介绍襄阳的官军情况,他的解说让大家充满了信心。

程展却听得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五方长老被打得连掺呼都没有力气,当即叫道:“霍虬,把那个狗屁五方长老给我拖进来,我要好好审一审!我不信就敲不开他的嘴!”

这个五方长老现在浑身没一块好肉,刚被拖进来就晕了过去,程展一挥手,霍虬很知趣地泼上一盆冷水,他又迷糊地哼了一声,醒转过来。

程展刚想开口审问,就听常右思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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