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宵静静的走着,越发心里有些寒。器堂好歹也是剑灵门的大堂,与丹堂并立,虽说同受外事堂节制,但是也仅仅只是在外事堂的总体管制之下而已。
外事堂除了丹堂以及器堂之外,还有专责内务的内务堂、以及专责外事堂护卫的剑堂,以及专责情报的隐堂。
而这其中,尤其以隐堂最为神秘,剑堂最为强大。这两堂都是出外历练的内门弟子,遍布九州各地。因而也可以说,外事堂实则是独立于十二峰之外,堪比十二峰的存在。加上处理外门事务,因而有着非同一般的势力,甚至可节制各峰,有着超然的地位。
然而剑灵门毕竟是以修仙得道为毕生追求的门派,因而十二峰弟子地位超然,这也是剑灵门立身及基础。只是这外事堂一旦为他人掌控,对于剑灵门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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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堂之内不比外部宏大,但也是壮阔之极,宽阔无比的广场,幽深静谧的通道,一切精巧安排,都有着无上的威仪与大门风范。阵纹处处,灵光闪耀,李元宵虽然瞧不出其中妙处,但也是心驰目眩。
“这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个外来修士考核居然要再器堂来?这里不是专换灵气法宝的地方吗?”
见鬼了,不见人影!
这里越发显得静谧幽深,甚至可听到风呼呼的刮着窗棂,带来阴风阵阵。
李元宵从无一刻有此时一般紧张,只因这里实在是太怪异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阴阴森森,虽然这个词不是很准确,但是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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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到我器堂何事?”
突然,空旷的大堂之中,一团飘忽的声音,直接在李元宵背后炸响,惊得李元宵亡魂皆冒。
李元宵方才看清楚这人,倒是一身标准的剑灵门装束。只是蓬头垢面,虽然体态壮硕,但此时无疑是有些醉态,有些衣冠不整。
这人眼神散漫,望着李元宵,却让李元宵有一种浑身上下,通通透透的感觉。
忽然一股庞大的威压夺面而来,李元宵只感觉一种无形的气机已然锁定于他,刺得他脊梁骨发麻。
而这眼前的蓬头垢面的人早已经不是那散漫无心的摸样,化作一尊大岳,眼神犀利,目中神采如剑。
李元宵堪堪忍受住这压力,让他生出无力反抗的感觉。这又是与青木峰主那般的无影无踪的威压不同,乃是裸的迫人之极。
“弟子乃是下山历练的外门弟子,见过器堂前辈。”
威压顿时消失无踪,这眼前之人又回复到了那散漫的摸样,闻言,也不去分辨这真假,道:
“到器堂何事?”
李元宵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刚刚禀明自己是剑灵门弟子,而后又要说找老千头证明自己外来散修的实力,靠,这什么和什么啊,自己都糊涂了。
“弟子……弟子是刚下山历练的,只因不知道门规,没有经过传功堂长老的考核,因而无法领取历练木牌。所以只好当自己是外来散修,通过外来散修的考核。”
眼前这人闻言,也是木然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
“你说你居然不知道本门门规?”
得到李元宵再三确认之后,眼前这人纵声大笑,笑声震寰宇,整个器堂都震颤起来。
李元宵腹诽:不就是不知道门规吗?怎么每个人都笑。
“你的门派木牌呢?”
眼前这人道。
李元宵赶忙递出,知道眼前这人修为高深,定然是器堂某位大人物,或者是长老。
眼前这人拿着木牌,也不见有甚动作,只是青光一闪,没入这木牌之内,便将木牌还给李元宵,道:
“你已通过考核,只管去历练便是。若是有不决之事,前来器堂找我。”说完竟是不管李元宵心中诸多疑惑,摇摇晃晃的离去,依旧是那个漫不经心的身影,竟然无法将他与刚才那个威严迫人的强者联系起来。
这剑灵门中怪人真多。
李元宵不由感叹道!
李元宵离去之后,那散漫身影突然如渊渟岳峙,伟岸起来。浑身雄浑气势,眼神如利剑。
“青木,这人身上,有暖冰的气息,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主意呢?真是好奇啊。”
李元宵不知道这人的考核是否有效,而且说实话,这压根儿就没考核过,连老千头影子都没见着,就莫名其妙的考核了。
这一天都莫名其妙。
李元宵是这么觉得的。
这外面的等着李元宵的大汉也是这么觉得,想到:怎么小兄弟进去这么久了,还不曾出来。
蓦然听到大笑之声,弄得他胆战心惊。只因这笑声实在来的诡异,他以前来时都不曾听到这笑声。
老千头这糟老头子有这么中气十足,霸道无双的笑声吗?他自觉只有他父亲才有这么霸道的笑声。
一联想到那无良皆无耻的嘴脸,他是百般的确认这绝对不是老千头的笑声。
那王八蛋的笑声中透着一股戏谑,无耻,卑鄙,又懒散之极的惫懒神色,简直将任何不好的词语都加上不为过。
那这笑声是谁?
李元宵想过,这门外的大汉也想过,却是不得而知。
李元宵出来,心里摸着木牌,除了这娘面多了一股可感知的灵机之外,毫无异样之处。
无有痕迹?这应当是内门弟子才修炼的高深功法了。
当然,这大汉除了对着笑声感到惊奇之外,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李元宵居然安然出来了。
怎么可能?老千头那老王八蛋居然不千了他!那笑声的主人居然没镇压了他?
他犹豫了,狐疑了,惊讶了,于是他问道:
“你没事?”
“恩,没事!”
细眼大汉围着李元宵转了一圈,又问道:
“你真没事?”
“真没事!办好了!”李元宵奇怪,反问:我应该有事吗?
估计是有事的,这大汉不言语了。
“靠,你害我不成?”
“啊,兄弟,别误会。刚才那笑声厉害,我有点担心……走,咱们去取木牌。”
大汉二话不说,生怕李元宵继续追问转身大步就走。
二人一阵风驰电掣,便又回到了外事堂所在。那女子怎么也想不到李元宵这么快回来,当真是稀奇事情。
老千头此人乃是荒城的知名人物,凡事外来修士无论生疏与熟络,没有不对他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怎么眼前不大的少年却似乎是个没事人一样?
心中突然动念,莫不是门中某个长老的亲族弟子?可是没听说老千头给过好脸色啊,那出千可是一杀一个准。
李元宵将木牌递了过去,心中也是没底,不知道这木牌还能用不。虽说那人是剑灵门弟子,但可以肯定的是绝非长老或者内门弟子。
“怎么还是这个剑灵门的木牌,不是说了,你们外来的散修要去找老千头。”
这女子显然表示很愤怒,将她说得话当做耳边风。
旁边这大汉见他拿出剑灵门木牌,低声惊呼。
兄弟,你还冒充啊。
这声音虽然在他来说比较小,可是依然分外的大声,惹得旁人又是一阵侧目。
这两傻逼!众人纷纷摇头。
然而这大汉此时可真是佩服的无与伦比了。
这哥们真强啊,还敢把这木牌拿出来招摇!修为不高,那胆色可是一等一的,孤身入器堂寻老千头,能够毫发无损的出来,还能再次拿着剑灵门木牌冒牌的人,荒城有木有?
有,就在这里。
呀,怎么不对劲,这木牌看着不一样了,有些灵机蕴藏其中,才多大一会儿?。
然而惊讶不仅仅如此,更令他瞪眼的事情出现,下巴直接磕地上去了。
只见这女子接过李元宵木牌,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转过头来,瞧着李元宵上上下下看了无数遍,方才有些惊讶道:
“李师兄,请问是哪位内门师兄给您考核的?”
“不认识,是个怪人!”
李元宵很真诚得回答道,这态度令人发指。
这女子以及旁边的大汉吐血,都有晕眩的感觉,不知道自己门规也还罢了,勉强能接受啊,怎么将给自己考核的人叫啥都忘记了呢?难道剑灵门出了个糊涂蛋,稀里糊涂的就给这小子通过了?有这样的好事情?未免太夸张了吧。
怎一个猛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