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学术

《八零之我的骂人嘴替》全本免费阅读

“你哑巴了?我在问你话!”吴水凤一拍桌子,猛牛发怒的前兆,把张丽华都吓了一跳。

吴德华还是看着手里的资料,翻了一页,抽两口烟,云山雾罩里的老神仙一般。

方贺清深呼吸一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口袋包着的信封来,递到了桌上。

吴德华这时低下老花眼镜,浑浊的眼睛瞪着方贺清看了几眼,又看向桌上的信封。

吴水凤皱着眉:“这是啥?”

方贺清说:“你不是问我去哪儿了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你搞什么明堂?!”

吴水凤憋着一肚子火,粗暴地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

张丽华一脸急躁。

不是要审判方贺清吗?怎么又看起信来了。虽说如此,她也好奇地垫着脚看,连吴德华也放下了手里的账本。

方贺清的心思却回到了几个小时之前,在县城一中的食堂里,顶着方贺清皮的方珠珠正在跟两位老教师笑谈人生。

上至中华五千年历史,下到如今世界格局。什么秦皇汉武,近代历史,世界大战,美苏争霸……甚至还聊起了改革开放,聊到房地产和互联网。那是把刘老师胡老师两位老教师听得一愣一愣地,听到她建议他们关注房地产产业可以多买房子投资,更是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孜孜不倦地请教。

聊到最后,两位老师对方贺清是北京来的这个事情深信不疑,甚至还怀疑她是什么大佬微服私访。生怕她后天跑路,还打算拉她在职工宿舍休息。

方珠珠是觉得可以,但方贺清还是惦记着两个孩子,想要回去。更何况,学校也不会允许她住在这里。所以方珠珠大手一挥,拦着两位老师的肩膀,让她们去跟教导主任说给她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就是县城一中以官方的名义,邀请方贺清后日到学校进行学术交流会,并盖上了县城一中的章,签上了教导主任的名字。

如此这般,方贺清此刻给吴水凤他们看的信,便是这封。

吴水凤吴德华张丽华三人把那封信轮流看了几遍,那上面的钢笔字是那样的周正和有力,写着方贺清的名字,写着教导主任的名字,旁边盖着县城一中的红色大章。

摸一下,还有红印儿呢。

吴德华一家都是当干部的,对于这封信的真伪,他们很容易辨别。

在他们眼里的这封信,那样正式,那样权威,跟乡镇领导每次从密封文件袋里拿出的红头文件一样。

但落在方贺清这个农村妇女身上,却又那样荒诞离奇,像小说话本。

她?

方贺清?

她也配?

让人不敢相信,却又让人不敢不信。

吴德华戴着老花镜,神色肃穆。

把那封信前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连写信的纸下面印着红色小字‘县城一中’和红色钢戳最边缘的数字都挨着检查了好几遍。

最后,吴德华抬起头来,问她:“什么学术交流?”

方贺清无惧于他们的眼神,“英语学术交流。”

“英语?你还会英语?”张丽华笑出声问道。

虽然她也搞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她觉得方贺清一定是在说瞎话扯谎。这么个东西指不定她从哪儿弄来糊弄人的,就想蒙混过关!

“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

方贺清蹩脚却自信地念出这句她背了一路的英语台词后,屋子里死寂一般地沉默了一分多钟。

吴德华,吴水凤,张丽华,全都宕机一般地望着她。

这一夜是方贺清重生以来睡得最美的一夜,也是真正地感受到了这一辈子未来的希望。

一想到晚上吴德华的虚伪、吴水凤的敢怒不敢言、张丽华的气急败坏,方贺清就觉得好笑。

“既然是王主任的邀请,那你后天就去吧。水凤,后天你把其他事情安排一下,陪着贺清一块儿去。”

最后吴德华面色慈爱地对方贺清说道。

吴德华都发了话,其他人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尤其是张丽华,她连着张了三下嘴,却都不知道说什么。

她是想贬低方贺清,却发觉根本就不知道贬低人家什么。

方贺清会英语,还要去学术交流,有官方红头文件。

全都是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就叫降维打击。”方珠珠教大姑。

晚上方贺清躺在床上,吴水凤在旁边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你是啥时候学的英语,我咋不知道?”

方贺清装作是睡着了,没搭理他。

吴水凤自讨没趣,气得咬紧了腮帮子。

他心里也觉得这事儿蹊跷,方贺清只读了个小学,咋会什么英语?这事儿肯定有鬼,后天他得去看个究竟。

他们是干部之家,做事做人都要讲求真凭实据。等后天他亲自去看了,现场揭穿方贺清的鬼把戏,到那个时候再跟她算总账!

到了第二天,兰春华也很自觉地没找方贺清的麻烦。毕竟头一天方贺清发疯砍人,一大晚上回来了,吴德华吴水凤却没有把她怎么样。

兰春华问了张丽华,张丽华费尽心思撺掇的三堂会审被‘红头文件’一般的邀请函给轻松揭过去,气得她第二天嘴上起了两个大包。

面对兰春华的问询,张丽华是一个劲儿地骂方贺清撒谎扯谎,还说明天去了县城,吴水凤肯定把方贺清打死。

兰春华自诩是个贤惠婆婆,家里一切和和睦睦是她的终极目标。如果方贺清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吴水凤要把她打死,那兰春华也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于是她赶紧去找了方贺清的妈吴秀华,苦口婆心地劝她,“你要劝你女儿好好过日子,要听水凤的话,不要闹。闹出事情来了,吃亏的是她。”

吴秀华在田间干活,背上背着四五岁的秀儿。热得满头大汗,挥舞着镰刀,很没好气地道:“我那个女子是个闷葫芦性格,如果不是别人欺负她欺负狠了,她不得这样。你在这里劝我,还不如去劝劝你那个儿子。我们家是穷,但是他要是真的把我女儿怎么样了,泼出我这条老命,我也不会罢休的!”

“你咋不听人好话呢!算了算了,我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兰春华气鼓鼓地走了。她自诩深明大义,已经仁至义尽,不跟吴秀华这种大字不认一个的女人一般见识。

而她走后,田地间累弯了腰的吴秀华又直起身来,眉头深锁着。吴秀在她背上小声道:“外婆,爸爸会打死妈妈吗?”

“胡说,你听谁说的?”

“张大娘说的。”

吴秀口中的张大娘,就是张丽华。

张丽华今天一大早拿着一个玻璃瓶的牛奶在田盖上,一边喝一边跟那些羡慕地看着她的妇女闲聊。说方贺清一天到晚不干活儿往外跑,被人骗了,跟着人做坏事,吴水凤要把她打死。胡咧咧了一早上,这才让她昨晚的憋屈气儿消了不少。

“乱嚼舌根,人家夫妻间的事她蹲床底下听了!”

吴秀华扔了镰刀说道。话虽如此,她还是放心不下,吃了午饭后打算把秀儿放在家里,就去吴家找方贺清。可巧方贺清自己来了,帮着妈妈收拾厨房,一边把昨天在县城的机遇跟吴秀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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