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舔舐

江鸣谦从偏门走了进来,身边也没人跟着伺候。

碧秋一愣,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虽说皇上和公主是自幼时起的情分,可到底公主已经嫁人,再说就算皇上要来看公主,大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就是了,这怎的从偏门……

碧秋压抑下内心的不解,朝着江鸣谦福了福,一句皇上万福还没说出口,就被江鸣谦制止了。

江鸣谦将食指竖在嘴间,小声的“嘘”了声,另一只手朝着碧秋摆了摆,碧秋应了声,低头走到了距离床榻边二尺远的西墙跪了下来。

碧秋余光扫到的最后一眼,是皇上拉开纱幔,坐在榻边,低头望着沈凝。

碧秋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低头不敢再看。

沈凝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因着发烧的缘故,睡的更不安稳了些。

她又做了噩梦,梦见赵资齐血淋淋的站在她身旁,而皇兄则提着刀在旁边大笑着,忽的又朝着她走了过来。

沈凝在梦中飞快地摇了摇头,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江鸣谦,快速地朝着旁边躲了一下。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只手轻轻托住了,指腹上的薄茧似有若无划过她的耳垂,沈凝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吓醒了。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江鸣谦的眼眸,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眼神有如实质,直看的她心里一梗,如临大敌。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沈凝一瞬间感觉噩梦成真了,吓得身子一颤,赶忙起身往床榻里面躲了躲,想唤一声碧秋,可看着江鸣谦的样子,又不敢吭声了。

她缩在角落,将罗衾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的别过视线,不敢看江鸣谦。

江鸣谦则静静地望着沈凝。

她头发随意地散开,不同往常的满头株式,瞧着有些许狼狈,薄唇微启,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眼睛雾蒙蒙的,瞧着又要哭了的样子,因着发烧出汗的缘故白色里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身段,缩在角落瞧上去懒懒的,好似使不出一分力气,好不可怜。

江鸣谦呼吸一滞,“这么怕朕吗?”

沈凝闻言,快速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又不着痕迹地将罗衾往自己身上裹了裹,她手紧紧地攥着罗衾,捏的汗津津的,整个心提在了嗓子眼。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些,惧意早在心里生根发芽,无药可医。

“朕只是听说你病得严重,所以来看看你。”

江鸣谦哑声解释道。

“那皇兄现在已经看过了。”

沈凝鼓起勇气搭腔道。

江鸣谦轻笑了声,这是赶他走呢。

“朕看着你用完了药就走。”

“恩。”

沈凝轻轻应了声,然后就低着头望着罗衾上的刺绣出神,心里乱糟糟的,有如解不开的丝线,她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药怎么还没有煎好,怎的这么慢。

保佑保佑,保佑药煎的快些吧,她又要喘不过气了。

可以催一下吗?

这么想着,沈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江鸣谦一眼,可江鸣谦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沈凝又被江鸣谦吓了一跳。

只得灰溜溜的低下头去,不敢再言,心里却是瞬间凉了一大片。

两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呆了好一会儿,无人言语,直到门外传来声音。

“碧秋姐,药煎好了。”

听见这句话,沈凝睫毛微微一颤,强忍着要浮于面上的欣喜,在心里偷偷雀跃不已,只感觉这度日如年的时间终于要捱过去了。

可最终还是没忍住用余光偷瞄着,看碧秋有没有取了药进来。

江鸣谦将沈凝的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只觉得万分可爱,又觉得有些许好笑,这么多年了,依旧不会隐藏自己真正所想,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似的。

没过一会儿,碧秋便端着药走到了床榻边,先冲着江鸣谦福了福。

“皇上万福。”

“起来吧。”

沈凝自碧秋将药端过来后便时刻盯着,随时预备唤碧秋赶快将药拿给她用,可她刚开口唤了声碧秋,放在托盘上的药碗便被江凝谦端了起来。

“下去吧,朕亲自喂公主用。”

“是。”

沈凝:“……”

碧秋心里涌现出一阵阵的担忧,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沈凝一眼,沈凝小幅度冲着她摇了摇头,碧秋在心里叹了口气,乖乖的退了出去。

江鸣谦端着药,似笑非笑的看着依旧缩在角落的沈凝,一字一顿道,“公主不过来喝药吗?”

沈凝心中暗道一声晦气,小脸紧绷,“臣妹自己会喝,皇兄不必如此,皇兄将药递给臣妹便好。”

江鸣谦罔若未闻,朝着沈凝勾了勾手,意味深长道,“快些,别让朕说第二遍,赵资齐还在太医院躺着呢,若是你不想他吃不到药的话,就过来。”

沈凝闻言,低头抿唇,只感觉怒气在心中翻涌,可她又偏偏敢怒不敢言,只能妥协,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从角落挪到了江鸣谦身边。

她跪坐着,小心翼翼地,心里又开始祈祷起来。

喝完药这瘟神会不会还赖着不走啊?

若是他不走怎么办?

若他不走,她又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他不会还想做点别的什么吧?

沈凝思及此,心中悲恸,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颤。

江鸣谦则冷着眼看着沈凝满脸纠结的模样,问她,“还喝不喝了?”

“喝,喝!”

沈凝赶忙应了声,怕江鸣谦觉得她回答的不够干脆,还顺带着点了点头,“臣妹这就喝。

江鸣谦拿起药勺,盛了满满一勺,在自己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沈凝嘴边。

沈凝乖巧的张开嘴,搭在勺边,喝了个干干净净。

药苦极了,沈凝每喝完一口便深深地皱起眉,看着一海碗的药只觉得怎么也不见底。

江鸣谦见状轻笑了声,还真是和幼时一模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喝了个干干净净,看着空荡荡的碗底,沈凝在心中舒了口气,不由得嘴角牵起一抹浅笑,可她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江鸣谦又拿着一个粉末状的药物在她眼前晃了晃,正色道,“这是朕特意去郭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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