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稳了？
林广生人都懵了，不知道陈岩是装傻还是真傻。
“熊猫的人还是有脑子的，知道来抢我们的市场，不过贵水市终究是我们的地盘，分分钟就把他们干趴下。”
“不行吧？”林广生赶忙说道，“市里最大的彩电渠道就是百货大楼，现在已经断了。”
他看了眼旁边，低声道：“表面上是说质量不行，其实就是嫌利润不够大。”
“没事。”陈辰笑道，“走，咱们去百货大楼看看。”
在百货大楼楼下，林广生问道：“厂长，咱们什么都没带，直接进去不太好吧？”
“我们是来谈生意的，又不是来送礼的，有什么不好？”
“我不是这意思。”林广生抓了一把头发，“厂长，你该不会空口就想说服采购主任吧？”
“你不是说了他嫌利润不够大？”
“是啊。”
“那咱们让点利不就得了。”
说完，陈岩就走进了百货大楼。
林广生硬着头皮跟上。
两人没有在楼下闲逛，而是径直来到了办公层。
采购部门口，坐着一个老大爷。
年纪约莫五十岁，穿着松垮的背心，头有点秃。
还穿着一双人字拖，搁着二郎腿在门口看报纸。
“我去，火云邪神。”陈岩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林广生被陈岩弄懵了，赶紧说道，“这是百货大楼采购部的牛主任。”
话音刚落。
陈岩已经笑着上前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华子，递了一根给牛主任。
牛主任也不客气，放下报纸，点上烟，打量着二人。
“你们想铺货？”
“牛主任，你可真英明！”陈岩竖起大拇指。
牛主任却是冷哼一声，“少油嘴滑舌。说吧，是哪家公司？”
陈岩笑了笑，指着他刚才看的报纸，上面的标题就是《十评新科技游戏机，切莫让孩子成为游戏的俘虏》。
“喏，就是这家公司。”
牛主任瞥了一眼报纸，“切，原来是老电视厂的啊。咱们这不卖游戏机。”
陈岩笑道：“主任，我们是来卖彩电的啊，咱们...”
不等他说完，牛主任就摆了摆手：“行了，你们电视机厂的人来过好几次了，再问几次都一样，不铺。”
林广生偷笑起来。
虽然陈岩做事相当自信，但他完全是靠主观判断的。
第一回见到牛主任就直接吃瘪，也算是给他个教训。
陈岩却面不改色，问道：“为啥？有钱不赚吗？”
“你们的黑白电视，利润太低了。”
“谁告诉你是黑白电视了，咱们现在在做彩电了。”陈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宣传纸，正要跟牛主任讲解，对方却一脸不屑地推开了。
“行了，你们工厂的名声在外，咱们小百货大楼供养不起。”
陈岩开门见山道：“市场价799，给你499一台，收不收。”
普遍电视的利润在20%，陈岩直接给出了45%的利润，他就不相信牛主任会不心动。
结果牛主任还真就一副不屑的态度。
“走走走，你们这些老电视机厂的，满嘴跑火车，信不过。”
“怎么就信不过了？”陈岩拉下脸来。
都是本分经营，凭啥侮辱他们人格。
“总之不收，你们赶紧走吧。”
牛主任还嫌弃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陈岩这下可气不过了，什么玩意。
离开了百货大楼，林广生买了两瓶健力宝，递了一罐给陈岩。
“厂长，您别跟他生气，咱们跑业务的，受白眼很正常。”
“我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陈岩说道，“但我有点奇怪。”
“奇怪啥？”
“45%的利润空间，他问都不问，直接赶我们走，这是做生意的人吗？”
林广生苦笑道：“厂长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他们其实算不上是生意人，都是领工资的，只要不亏得很严重，稳得很。你看牛主任一把年纪了，他就等着退休了，哪里会想开新市场。”
这番话让陈岩茅塞顿开。
自己后世打交道的都是生意人，有钱赚，就算是仇家都得笑脸相迎。
哪像牛主任，钱送上门都不要。
“而且啊，厂长，熊猫的业务人员估计没少给他塞钱，要不咱们也塞点，让他把货给上了得了。”
陈岩抬手制止道：“不必，我刚才已经看过了，百货大楼里只有熊猫牌的电视，估摸着送了不少钱，其他牌子都只有一个样品，问就是没货。”
“这是搞垄断是吗？不行，我得跟商业局举报一下！”林广生还没想到这层面。
“别冲动，咱们得拿到证据才好举报。”
现在就算去举报也没用，人家百货大楼想卖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但问题就在于，如果采购主任收了钱，性质就不一样了。
况且，新科技想打开贵水市市场，百货大楼是绕不开的坎，现在和他们交恶实在不妥。
离开了百货大楼，陈岩回到了厂里，把市场部的人全部召集起来。
“咱们现在要解决的是铺货率问题。”
“前期让利空间可以给到30%，后面最高就20%了，你们可以用这个噱头去和人谈。”
“另外就是加大广告投入，报纸，杂志，电视，该投的就投，有问题找我。”
陈岩将计划布置下去。
市场部的人表面认真听着，实际上内心满是不屑。
做游戏机确实把库存给清了，但彩电和这玩意不一样。
推广一个新品牌的电视，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年代人们买东西，讲究的就是性价比。
价格方面，799的价格倒是比900的熊猫便宜，但架不住人家大品牌，还推出了售后服务保障。
可以将坏掉的电视寄回工厂维修，修不好包换新的，邮费全包。
这一点，只有他们大厂能做到。
陈岩观察到了他们不屑一顾的表情，咳了一声，道：“以后我们开会，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别答应了的事没做成。”
林广生大致知道陈岩的脾气了，赶紧说明了大致情况。
“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咱们进不去，他们占据了百分之六十的销售数据，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恐怕尽力也只能拿下百分之二十，距离目标有点远。”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陈岩问道，“如果我说想要百分之四十的全部市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