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拱手相让

区蓝紧紧攥住那女子的肩膀,“你挺住,挺住,过几个小时就捱过去了!”似乎她比她还紧张,箝着她的双臂,使了劲,瘦小的手背青筋暴露。

围观的热闹人群,不屑中有冷哼,又掺杂着讥笑,无不再笑这一幕,区蓝的徒劳及她的幼稚可笑。

“喂,小子,你想吃就快点,别假惺惺的,害她丢了命!”

“你胡说!”区蓝头也不回,听到这样的话,她想也没想便怒气冲冲的斥驳,额际的汗珠沁出,心焦虑着,煎熬着,喃喃直道,“胡说!我都能挺过来,她也行的。她肯定行的!”

众人轰然大笑,休闲厅内变得喧哗无比,管事的挤进,看了眼区蓝,不解的望向四个保镖及被他们拉住的男子。

此人,与地上的女人,同服了迷迭香。

这样的事不足为怪,为了寻求刺激,同服迷失香的男女不少。

可这些,与她有什么关联?

围观的人中,有人笑着调侃, “小子,听说过魔王么?这迷药就是他造的,还没人能逃得过,那可是拿活人实验过的!三男三女,同时命丧监狱,死因,都让人查不到。还能挺过?呵呵!”那人啧啧直道,瞧着区蓝单纯,不由感觉好笑,“小子,谁告诉你,你挺过来了?恐怕,你是被人奸了,还被蒙在鼓里!真是有趣!”

一个‘奸’字,她直颤抖不止,心哆嗦得厉害,“他不会,不会骗我,不会,他不会,风凌云,他、他不会的!”直摇头否认,眼眶里淌了泪,她很想告诉他们,他不会骗她,可似乎眼前的一切,很让她惶惑,让她不安,她想她该坚定些,一定要相信他。

他说过,无论如何,也要相信他的!

那些讥笑,嘲弄声哑然止住,热烘的众人突然间安静下来,他们来回多次试探,想端倪眼前这个变得疯狂的小子,似乎,在这个世上敢直呼风少名讳的人?

传说中,只有风老一人!

大家变得很默契,不笑,不语,亦不问,甚至连大声说话的也不再有,只有小小的窃窃私语,猜测着区蓝的身份。

必竟有传闻,说风少是GAY!

不想找事的人,大都离去,当然留下的更多,这样的热闹还是很吸引这些无聊人的。

必竟两个同时服了迷迭香的人,药效已经达到极致,怕是不用进包厢,会就地解决,这样的场景,单让人想想都气血澎湃。

何况还关乎传说中的风少,与风少有莫大关联的人!

区蓝身下的女子两颊赩红,妩媚动人,如夕阳西下的晚霞那般妖娆,魅人心魄,似乎顷刻间,便会燃放掉她的整个青春,为之欲死!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散。

保镖见她松手,他们也放开挣扎的男子,围绕在她四周,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女人似乎迫不及待,在大堂便勾上了那男人。区蓝睁着瞠大眼仁,眨也不眨一下,定神望着两人。

有人伸出手掌,为她挡去面前的一切,可从那两人嘴里呻吟而出的激荡声,及四周的呼喝声,响在她的耳拌,异常的醒耳,她站在那,呆呆的,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么,那夜,那夜狂风暴雨,她又在谁的身下?

他骗她?

这三个字充斥着她大脑。

旋身便走,一路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到那栋隔着天桥独特的大楼,整栋大楼静谧得没有一丝的声响,只有她的脚步声,也许,这里就只住了她一个人。

没有看到赌场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看到路司。

她转身,指着右手边保镖,“你帮我找个人,叫凤鸣,如果不来,用上你腰际的东西。”

那保镖不由抚了抚腰间的枪。

很敏锐的人。

他没有多问,转身便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徘徊着来回不知多少回合,忽又拿着电话,“小梅,是我,有空吗?我在萄京赌场,过来一趟吧?有些事想问你。”

她压抑激颤的声音,尽可能把语气放的平缓些。

郑洁梅显然并没有怀疑,她说她立马会赶来。

“你,去门口等一个叫郑洁梅的人,领着她来好生招待。”

他迟疑一会,还是照办了,犹豫着,思量着,这事该不该让灰狼知道,她这劳师动众的,尽管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却完全不在他们的掌握当中。

休闲中心那幕,更让人惊骇。

十七岁的小女孩,见到那幕,眼都不眨一下,盯着那幕,眼里没有丝毫异样,反而空洞似什么也无,可明明,就有一对男女在她面前寻欢作乐,那么多人激动的欢呼,她却可以目不转睛,完全无视。

区蓝倒身坐进柔软的沙发,面上的表情,平静的无一丝波澜,心再也无法平静,那夜,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他抱着她,骗她说什么也没发生,是她自己挺过去了,她还啧啧为自己喝彩。

可就在刚刚,她明明看到一个女人,无能挺过。

她很想相信他,摒弃开所有人所说,迷迭香没有解药,无异性,亦无活路。她可以把这些全都当耳边风,可以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在骗她,独他,没有骗她。

摆在眼前的事实,她无能否认。

她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久,凤鸣便被带到。

她左右环顾她,凤鸣,凰唱,很好听的名字,一曲和谐优美的歌,可用在这个妓女身上,难免变成了一种讽刺。

曾经,为了见她,她花了两天的时间,辛苦工作两天。用钱才让她开的口,告诉了她,那晚她种了迷迭香。

在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的害怕,害怕他待她的好,是假象,害怕他早就知道真相,用他的好来报复她!

此季,再看到她,她的心仍旧忐忑无法平静。

这个人,她是多少的不想再见!

却又不能不见!

那晚,清醒的她知道全部。灰狼不肯说,他亦相瞒,那便只有通过她,她也想如以前一样自欺欺人的活着,不去追究,即使那是假象,她也可以把它当真的,

一想到,人之将死。

那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待去后,这些疑惑,她该问谁去?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再打工赚钱,买这吸毒女人张嘴,也没了那个耐性再等,她焦急的想知道一切。

哪怕真相,真如她所害怕的,他从来就没爱过她!

一早知道她是女生,在报复她而已。

若不然,他怎么能如此潇洒的说出,我们分手吧!

殊不知,她也是如此轻淡的说出口。

手一伸,接过保镖递出的枪,二话不说,啪的摆在凤鸣前面的茶几上,玻璃造的茶几有些厚,发出震耳的砰砰声,呼之欲裂。

凤鸣惊瞠,嗫嚅着往后挪动,抬眼发觉区蓝狠戾的眼神,她扑嗵跪下:“那些钱,那些钱,我还给你了,真的,还给灰狼了,小兄弟,看在那晚我没动你的份上,饶了我吧!”

“什么叫,‘看在那晚你没动我的份上’?”

她逼近一步。

“我有病,我有病,有病!”

区蓝浓眉一锁,厉了声,“什么病?”

她张着嘴,嚅动着,难以启齿!

她是个聪明的人,仅一眼,便能看明白,却吓得倒抽口气,那个狂风夹卷的夜,若非她是女生,这一切是否便已发生。

好你个郑洁梅!

真够狠辣的!

她可真是用尽了心,她却毫不知情,这些日子,随她伴自己左右,想着,芒身发麻!

手不由渐渐捏紧,很想抵制心底的怒火,胸脯起伏不定。

她真的怒了!

“你是道上的人,也该知道,迷迭香是解不了的迷药吧?”

她笃定的问,

凤鸣却不知道她所问为何,仰着头,沉凹的眸眼里,写满不解。

区蓝冷手捻掿她瘦削的下颌,抬起那张略显青色的脸,“告诉我,那晚,是谁,最后留在那个木屋子?”

她有些犹豫,有些惶恐,张着的嘴颤抖了好几下,才缓缓问出口。

凤鸣闪躲,没敢正眼瞧她,显然,区蓝并不想放过她,捻过她的脸,正视她,让她不得不面对,她转着眼珠子,认真思量起那天的事,那个暴风雨夜,她收了两万块,碰到了一个担心她没穿衣服会感冒,对她嘘寒问暖的人,此时,这个人就在她面前,为什么她会感觉,他如此可怕!

她拼命的回想,想把当时一切全告诉他,然后,远远的逃离这。

“那天,那个,那冰冷的人、、”

“风少?”她没说完,区蓝脱口顺滑了出来,心牵扯着,有丝痛,有些绞,又纠缠不清,如一团乱麻的绳,会是他么?

“对对对,是风少,他让灰狼找来一个女人,可我没走多远,又见那个女人出来,那个可怕、、、、哦不!是风少,他又进了木屋,没过多久,他又出来了,我当时特意留意了一下,进去一大堆人,留下的好像是灰狼!”

区蓝心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手施加力,“你确定?”

她点头如捣蒜,痛得脸有些扭曲。

可脸色铁青的人,区蓝更甚,她吓得跌后两步,站在那呆呆的,忘了反应。

灰狼,他救她,为她挡子弹,他阻止她找凤鸣,一直以来,误以为是风少,是风少做的安排,怎么会是他?一直以来把她当大哥般敬重的人,怎么会是他?

而他明知,他明知这一切,眼见这一切,还帮他的好兄弟一起来瞒她!

手攥得咯吱作响,紧紧的!

他把她让给了灰狼,是这样的么?当时,是这样的么?

那后来,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待她好,让她迷失了心,丢了整棵心?

他拱手,把她让给了灰狼!

PS,下章,小蓝会发觉流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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