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 第一章 簧剑出阁

范离憎绝世战魔范书之子以武帝所遗留的“远离憎恨”之词所命名的少年因资质

天生被四十年前的绝世剑客幽求所看中为收他为徒竟手刃“其母”使

其心怀憎恨然而他虽为绝世剑才却因其父在江湖中的恶名为他的一生定

下了不可磨灭的……

牧野栖被视为江湖神话的一代高手牧野静风之子自幼因家遭突变被轩辕种族所遗

留的四大武脉之一中的“天儒”一脉收为弟子因其亲眼目睹家中变故;故此

在心底产生憎恨世界之念同时又因身怀战族血脉而使他变得正邢无常。

白辰江南白家被灭族后仅存于世的幼子寄身于以战闻名的风宫之中为报家仇

自幼装疯卖傻后因绝世奇缘创下了流传千古的丐帮基业被世人称为一代丐

祖。

幽求一个四十年前曾将“洛阳剑会”数百剑客屠于一刹之间的绝世剑客同时也因他

天生所具的绝世战意在风宫动乱时竟被其父毁去十指让其终身不能习剑然

而其却剑意不灭竟在数十年后身怀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无指剑法”与“以腿御

剑”出现江湖。

天师和尚世外奇人悟天之徒因杀孽膏重被其师逐出师门从此游荡江湖视天

下能者为师为返师门以渡恶行慈为生。

牧野静风一位曾轰动讧湖的少年却因天生战族血脉竟被卷入风宫的争位之中在

风宫二老的“寒炎归一”一击之下因娇妻惨死悲痛之下启动“逆天大

法”而导致天地间浊气入体牵动血液中隐藏的绝世战意神智不清神魔

难分成为了一代旷古战魔。

血火老怪风宫之仆其人忠心耿耿身怀“血火三味”

武学霸道绝伦为寻找风宫的正统血脉数十年间踏遍天下间三山五岳

也是导致牧野静风再踏足江湖之人。

卜瞎子数百年前天下四刀中的圣刀一脉传人其卜算之法。阴阳八卦之能已达到宗师

境界故江湖人称“万无一失”。

麻嫂原名水红袖为抚养范书之子成才自毁其客隐藏于山间小慎在牧野静风与

绝世剑客幽求之战时因心中所爱为救牧野静风竟以身化剑使出了范书所遗

留的霸天剑式死于幽求剑下。

寒掠风宫四老之一在数十年前风官内乱之时归隐江湖牧野静风的杀妻仇人。

炎越风宫四老之一寒掠的同门师兄与寒掠共创的“寒炎归一”武学可谓天下无敌。

禹诗风官四老之首其人智慧无穷阴险狡诈其排下“五星逆行万心归魔”之法

将牧野静风体内的战族血液复苏。

天儒一个统领黑白两道无数高手的隐世奇人其所统治十里长街“黑白道”被天下

正邪两道人物视为“死亡之境”。

悟天一位终身观察星象变化的旷世高手为救世间之乱重现江湖将范离憎带入无

天剑道之人。

屈小雨一位貌似牧野静风之妻的女子在“笛风客栈”之时巧用“死亡大道”所遗留

各大杀手的异能救出了牧野静风之子。

王世隐青城派的现任掌门因被幽求挟迫进入“试剑林”作为范离憎的试剑之人

而惨遭断臂之灾从而怀恨于心。

戴无谓一位绝世隐者师门不明武学不明却在与幽求决战之时使出了与一代武帝

祖诰的“空寂”相似的旷古绝学从此名震天下。

痴愚禅师武林七圣之一的“苦心大师”师侄当代少林掌门因风宫复出被天下群

雄推举为“正盟”盟主。

※※※

簧剑出阁!

范离憎闻言一呆暗忖“剑簧阁”好怪的名字!

这时莫半邪又接口说道“思过寨的情况一路上我已向你细细解说戈无害的同门师

兄弟间最应小心防备的不是舞阳而是侠异戈无害的二师兄。进入思过寨后我就

是燕

高照的仆人麻叔麻叔虽是老仆但他追随燕高照多年连燕高照的十三位弟子对他都

是恭

恭敬敬的。至于在思过寨的行动计划皆遵照衣姑娘的指令而行。”

“衣姑娘又是何人?”

莫半邪诡异一笑道“此事目前尚不能向你透露你只需记住你能活到今日全赖

衣姑娘的暗中保护否则你早已被萧姑娘所杀萧姑娘的武功你应该有所了解而

萧姑

娘的武功在水族当中不过处于中上而已。”

范离憎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莫半邪轻吁一声随即道“无害我们这就回寨吧寨主急需用药你千里迢迢赶赴

苗疆为寨主寻求良药寨中同门望眼欲穿盼你返回。我麻叔救主心切早早迎出思

过寨

百里之外现在咱们赶快返回吧。”言罢他便率先向思过寨方向走去。

范离憎摸了摸腰间的剑——剑已不再是先前那柄而是换了一柄更为锋利的。

此剑是否本为戈无害所拥有?

戈无害如今是生是死?

范离憎行向思过寨的脚步快捷而坚定而他的心中却是思忖起伏不定。

一刻钟后范离憎与莫半邪已接近思过寨寨口远远地便听得有惊喜呼声“八师弟

回来了!”

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其声清婉如乳莺初啼。

范离憎抬眼望去只见寨口处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位女子已飞快向这边奔来。

莫半邪在他耳边道“她就是戈无害的六师姐杜绣然与其同龄对无害甚有好感性

情直率。”

范离憎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忍不住干咳一声。

这当儿杜绣然已跑到他的身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惊喜地道“无害今晨小小叫得

极欢我就猜你一定快回寨了果不其然一路上辛苦吗?三师哥他们说‘蓝风神水’

乃苗

疆奇药他们一向视如珍宝要想求得多半不易对方有没有为难你……”

范离憎只看了她一眼目光便侧开了尽管只看了一眼但她的美丽已印于他的心中。

公允地说杜绣然的容貌比神秘的白衣女子要略逊一筹但白衣女子的美丽是飘逸如仙

仿若本不应为人间所有他人一见不由就心生顶膜礼拜之感绝难有亲近之心。白衣

女子

的每一寸肌肤都已致完美无缺之境这样的美丽已美至不真实之虚境。

与此相比杜绣然的美却是真实而亲切的她的笑容很真眸子中有无法掩饰的热情与

喜悦。

但范离憎一向沉寂落寞不喜与他人共处更何况对方是一妙龄女子?

范离憎的手被对方温热的纤手握着颇有些不自在。

他很想将手抽回但他不知真正的戈无害在这种情形下会不会将手抽回——所以他

只能强作镇定。

所幸这时一旁的莫半邪开口了“阿绣几日不见你已识不得麻叔了?”

杜绣然一伸舌头松开拉着范离憎的手道“阿绣怎敢不识麻叔?小小的笼子破了

还要劳麻叔大驾去修一修。”

范离憎这才明白所谓的“小小”多半是鸟儿雀儿之类的。

范离憎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道“师姐这就是蓝风神水——师父近些日子的身子

可好些?”

杜绣然神色略显黯然“仍是时而清醒时而晕迷……”正说话间麻叔已在一侧道

“舞阳、文规今日是你们值守么?”

原来另有两人也向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人年约三旬儒雅斯文一袭青衫甚为合体洗

得一尘不杂;另一人与范离憎年岁相近一身黄衫颇为英俊尤其是他的唇梭角分

明如

刀削嘴角微微内翘傲然之气尽显其表。

经莫半邪出言提醒范离憎立知三旬文士乃燕高照第三弟子文规另一人则是燕高照十

三弟子中最为冷傲的七弟子舞阳!

范离憎连忙施了一礼道“三师哥、七师哥好。”

文规淡淡一笑道“一路辛苦了师父清醒时总记挂着你。”

而舞阳面对范离憎的招呼仅是微微颔首随即对莫半邪道“麻叔正盟这些日子屡

遭不测江湖已是多事之秋大师兄吩咐寨内弟子不得在寨门外多加逗留以免招来祸

麻叔请速回寨中回寨之后再叙情不迟!”

范离憎虽然是局外人却犹自能明显地感觉到舞阳的不善他所说之话无疑是讲给“戈

无害”听的。

范离憎对此自然不会大在意杜绣然却“哼”了一声脸色微变拉着范离憎的衣袖

道“我们走!”

范离憎向文规点头致意这才向通往寨子的石径走去。

文规望着范离憎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范离憎沿着石径弯曲而上在巨岩对峙中出没杜绣然对他的归来显然甚为欣喜一路

上问长说短范离憎几次无言以对皆幸亏莫半邪替他搪塞过去。

范离憎心道“难道莫半邪潜入思过寨已有多年才对寨内情况如此熟悉?”

石径曲折陡峭两侧山岩峥嵘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行路数里石径终到尽头范离憎踏足崖顶石坪时有一种破岩而出的感觉。

堪堪在石坪站定就听一个宏亮的声音遥遥传来“八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自前边快步而来此人不单身材高大而且一脸英武之气双目

如电举手投足间皆有豪迈之气概!

范离憎立知此人必是燕高照的大弟子佚魄他由莫半邪口中得知燕高照病后寨内事宜

便由佚魄主持当下立即紧走几步双手棒出“蓝凤神水”恭声道“大师兄这就

是苗

疆的蓝风神水!”

佚魄惊喜地道“太好了师父身染重疾思过寨群龙无首……哎……不提这些你快

与我一道去见师父但愿上天有眼保佑师父早日康复!”

范离憎见佚魄神情真挚心中一热暗忖道“思过寨名列十大名门之列但我所见到

的人中惟有此人真正具有侠道之赤血热心!”

佚魄又转向莫半邪道“麻叔你也一同去吧师父清醒时知道你外出迎接八师弟的

事便严厉责备我等说我们师兄弟众多怎能让长辈外出奔走?”

佚魄与莫半邪年数相去无几却仍尊其为“麻叔”可见“麻叔”在思过寨中之地位的

确非比寻常。

莫半邪叹了一口气道“我麻老三恨不能代老寨主受重疾之苦跑些路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无害千里赶赴苗疆着实不易。”

范离憎忙道“此乃无害份内之事不值一提—一我们还是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吧。”

范离憎的确急欲见到燕高照老侠十大名门的掌门人已折损七人唯剩痴愚禅师、游天

地、燕高照正盟形势笈笈可危燕高照若再有差错岂非正道危倾?

众人一道由“苦吟坡”匆匆赶赴山顶“思空苑”一路上自有不少人向范寓憎招呼

范离憎皆是行色匆匆地应付过去众人以为他是急欲见到师父自也不以为意。

行至山巅但见前面有一条顺坡而铺的青石路路的尽头便是一个高墙大院院墙四

周松柏葱翠让人恍惚间会忘了自己身置山巅!

院墙外不时有佩带兵刃的思过寨属众来回巡视范离憎略略估计守于大院之外的不

下五十人。

想必是因为燕高照病卧在床正盟又连遭重创思过寨方如此戒备森严。

当众人走至大院门前时一清瘦白皙的中年人迎了出来他的神情显得忧心忡忡满腹

心思见了众人先向佚魄、莫半邪点头致意随即对范离憎道“无害你回来就好

父刚刚醒来刚才还在念着你!”

范离憎发觉此人与其他人皆有些不同他说话很慢、很小心似乎总在担心会不会说错

一个宇而且无论是佚魄还是舞阳、文规与范离憎皆以师兄弟相称唯独此人称他为

“无

害”!

尽管如此凭直觉范离憎仍是立即断定此人必是莫半邪提及的二师兄侠异!

同时范离憎心中亦不由感慨于为自己易容的人手段之高明连与戈无害朝夕相处的同

门师兄弟竟无一人能看出破绽。

莫半邪显然是为了防止范离憎出纰漏已不着痕迹地抢先步入大院内并一直走在最前

面范离憎、侠异、佚魄、杜绣然则跟随其后。

院内门户重重回廊曲折范离憎将所经过的地方一一默记。

当众人的脚步都放轻放缓的时候范离憎立即猜知寨主燕高照的居室必定快到了!

果不其然二个神情肃然的佩剑者自暗处闪出莫半邪低声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便

侧身让开并小心翼翼推开一扇门。

此时尚是午后但这间屋子中竟显得很是昏暗里面有昏黄的灯光在摇曳不定。

难道这间屋子竟没有门窗抑或是所有的门窗皆已关闭了?

范高憎不及多想已随众人进入屋内身后的房门立即关上了。

范离憎双目一扫屋内但见北侧墙边有一张床帷幕低垂床前坐着一位年轻女子手

中端着一个瓷碗碗内盛满淡黑色的药她正用一只勺子在小心翼翼地搅动着一边还

不时

吹去腾腾热气众人进入屋中她才猛一抬头随即站起身来微垂着头退至一侧

低声

道“八师哥回来了?师父他又晕睡过去了。”

说话时她的头始终微垂着声音细细切切。

范离憎道“九师妹辛苦了。”他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是因为燕高照只有两名女弟子

而眼前女子的衣着装束显然不是普通弟子故她必是十三弟子中的慕小青。

幕小青的脸微微一红。

范离憎定了定神走近床榻掀开帷幕向里望去。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一位枯瘦老人时他的心中猛然一紧。

因为这位老人太瘦了瘦得让人不忍多看他的眼眶深深凹陷双颊亦是如同刀削一般

颧骨高高耸起脸如土色额头青筋如蚯蚓般根根凸起让人担心那血管随时会暴裂!

难道这老人就是威震江湖的燕高照燕老侠?

范离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伤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师父……”

眼眶竟然一热!

虽然他与燕高照未曾谋面但范离憎能想象出当一个叱咤江湖的人只能静静躺在床榻上

时他的心中会是怎样的心情更何况范离憎知道在燕高照病重时他身边的弟子

并非

全在关注他的病情。

燕离照是否知道他悉心调教出来的弟子中有人竟对他怀有叵测之心?

范离憎觉得燕高照就如同垂危的猛狮只能任凭病痛折磨呼凭狼犬戏弄……

范离憎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替燕老侠查明思过寨中究竟有多少不肖弟

子究竟有几人已为风宫利用!

范离憎替燕高照盖好被子轻声道“师父弟子已为你寻来蓝凤神水此乃苗疆奇药

但愿能让师父早日康复!”

范离憎虽然身负不凡武学但在他心中从不曾有“师父”二字幽求是他的仇人又怎

能成为他的师父?冲着对武林前辈的尊敬范高憎这一声“师父”叫得真诚而坦荡。

佚魄将盛着“蓝凤神水”的瓷瓶递给慕小青道“师父醒来时你将药替师父喂了

师父病中怕光、怕吵、怕水我们还是先退下吧。”

范离憎心忖道“原来如此我还道为何偌大一个思过寨偏偏选中这样一间阴暗的屋

子替燕老侠养伤。”

所谓的“蓝凤神水”是莫半邪在途中交给范离憎的它是不是真正的“蓝凤神水”范

离憎根本不知道他当然不会让燕高照随便喝下这来历不明的药当下他对慕小青道

“苗

疆用药方式与中土大相径庭此‘蓝凤神水’更是服法独特苗疆之主曾对我细细解说

了稳妥起见师父醒来时相烦师妹告之我一声师父的药还是由我来喂吧。”

不等慕小青开口佚魄已先点头道“如此更好此事可大意不得。”

范离憎暗扫莫半邪一眼却见莫半邪神色如常似乎对范离憎突如其来的举措并不感到

惊讶。

当下佚魄诸人告退而出屋子里只剩下范离憎与慕小青两人。

慕小青微微低头坐着右手手指下意识地卷着垂于胸前的一绺秀发。

范离憎则坐于床榻边略侧身子望着那盏极为昏暗的油灯默然无语。

他脑海中却忆起莫半邪所说的一番话“水族中人之所以让你潜入思过寨是要你设法

从燕高照口中得到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只能由他主动说出任何方式的旁敲侧击都会

使水

族的计划前功尽弃。这是一个关于‘血厄’的秘密一旦燕高照自觉病重难愈他定会

将这

个秘密告诉他十三名弟子中的某一人。十三弟子中有可能得知这一秘密的只有三人一

个是

燕高照的大弟子佚魄他的性情与燕高照相似为人豪爽而富侠义之心但他的武功不

如戈

无害心机难比二弟子侠异。侠异、戈无害、佚魄三人就是有可能知晓这一秘密的人

不过

这三人各有所长又各有缺点正因为如此燕高照才举棋不定你所要做的是让燕

高照

完全信任你。戈无害之所以自告奋勇前去苗疆求药正是基于这一目的。思过寨的人都

知道

谁能得知有关‘血厄’的秘密谁就是思过寨理所当然的新任寨主!”

当范离憎听罢这一番话后立即断定“水族”的人并不知道戈无害已被风宫白流中人所

操纵同时风宫也不知道被他们操纵的戈无害已不知所踪。

如此一来范离憎在两派之间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但“衣姑娘”究竟是谁?

屋内两人各怀心思默默静坐。

忽听得慕小青低声道“方才阿绣向你使眼色让你出去你为何不去?”

范离憎一怔心道“她低着头如何能够看到杜绣然向我使眼色?听她语气似乎别

有一番意味…

一时无言以对。

幕小青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我已经想明白了你从来不曾把我放在心上甚至还很

恨我恨我妨碍了你与阿绣……其实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只是有时我连自己也约

束不

了自己……”

范离憎怔怔地听着他支吾了一声“我……”

慕小青猛一抬头道“你不用说了我只想告诉你从今往后我……我再也不会奢

求什么我本就不如阿绣漂亮也不如她那般逗你开心正如你说过的你们很般配

而我

又算得了什么?我……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用力地咬着唇泪水滚滚而下。

范离憎这才看清幕小青的容额。

这本是一张极为清秀的脸一对秋水般的眸子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却有一缕淡淡的忧

郁隐于其中人见人怜。

只可惜她的下颌有条长约一寸的疤痕与清秀绝伦的脸庞相衬更为显眼。

范离憎一时手足无措眼见慕小青清泪涟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小青默默地流着泪范离憎坐如针毡终于慕小青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轻吁一

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随即道“不知为何我觉得你这次自苗疆回来似乎改变了不

少。”

范离憎心中微惊含糊道“师父病了这么久正盟又屡出祸端……唉……”他以一声

叹息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在墓小青听来他似乎是在解释性情改变的原因却又话

意模

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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