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出了门,石正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回。贼人计谋未得逞,很有可能卷土重来,我们就在外面守着。”

褚南煦与石正在船厂外的角落里隐匿身形,时刻观察着外面的动向。

屋里的黎兮舟一行人被黑衣人一闹,也都没了睡意,警惕地靠在船的周围,防备黑衣人再度袭来。

“废物!”三叔黎明俊狠狠抽了领头黑衣人一巴掌,“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有何用?连广,你说,你的武功是最强的,怎么还受伤了?”

连广跪倒在地:“主人息怒,原本是胜券在握,但是快要成功时忽然冒出来两个人,武功高强,武力远在我等之上。属下也想拼死为主人一搏,可是不幸负伤,属下担心有人实力不济被抓,如此很有可能暴露了主人,对您不利。所以选择走为上计。”

“想不到还有高手帮黎兮舟,难不成是黎明轩生前留下的后手?”黎明俊似是问询,又似是自言自语。

连广不知是否要回答,思考一下后回道:“属下不知。”

“真是废物!黎明俊摔了一杯茶,不解气地朝连广的胸口踹了一脚,连广本就在与褚南煦对打中受了伤,现在又被踹一脚,一时倒在地上起不来。

黎明俊并不在乎,趾高气扬道:“连广,过去这么些年,当年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属下……不敢……不敢忘。”连广挣扎着跪下。

“既然不敢忘,那就想办法提高自己的本事,别再让我失望!”黎明俊冷哼一声,言语间满含威胁意味,“如果你再这样,你弟弟的消息我可能就无心寻找了,只能放弃他了。”

连广瞳孔微缩,呼吸变得急促,强忍不适开口:“属下一定好好练功,求主人大发慈悲,帮我寻找阿城的消息,不要放弃阿城!”

黎明俊居高临下道:“能不能找阿城消息,全在你一念之间呐,连广,懂吗?”

连广头垂得更低:“属下知道。”

“知道就好。”

临走前,黎明俊踢了连广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在了他腿上的伤口上,连广闷哼一声,黎明俊置之不理,头也不回地离开。

连广看着黎明俊漠然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挣扎的感觉,他一边不想继续为黎明俊卖命干伤天害理的事,但当年的事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难忘却,而且他还想让黎明俊帮忙找寻失散的弟弟。

他万般挣扎,不知如何是好。

休息许久,他抹掉嘴角的血,对身后其余黑衣人说道:“今夜没有任务了,都回去休息吧。”

后半夜很平静,没有别的找麻烦的人。

黎兮舟一行人终于熬到了天亮,门外一阵锣声,是县令派来检查船的人。

除了一人没有按时完成造船,剩余的五人把船运到了港口。

县令派人计算造价、测量载重,黎兮舟的船都是其中佼佼者,只是穆启佑与周恒同样与她难分伯仲。

只剩最后的防水性能测试,成败在此一举。

船齐齐入水,装载模拟人和货物的东西后,县令命人在船的下方凿洞。

围观群众不明所以。

县令解惑道:“黎兮舟、穆启佑、周恒三人现为并列,且三人造的都是水密隔舱船,水密隔舱船防水的优势在于隔舱,测试他们防水性能如何,自然需要船底凿洞。”

洞凿开,三条船出现不同程度的左右晃动。

穆启佑有些惶然,为了在速度上赢过黎兮舟,他在隔舱时草草了事,在船体外涂了大量的防水漆,没想到县令会测隔舱的性能。

一个时辰过后,穆启佑的船率先覆灭在水中,接着是周恒的船,而黎兮舟的船摇晃一阵后归于平静,屹立不倒。

“不可能。”穆启佑大叫,“她的船怎么可能不翻?她作弊了!”

不等黎兮舟回答,周恒先出言道:“穆公子,你莫要忘了,黎姑娘的父亲造的水密隔舱船防水性能之好,可在整个郿州都是有名的。有这么好的父亲教导,黎姑娘能差到哪去?”

“你也输了,向着她干嘛?”穆启佑不忿。

周恒莞尔一笑:“比赛有输有赢,这次比赛黎姑娘的胜利有目共睹,承认她的好就罢了,何故出言诋毁呢?”

黎兮舟没想到周恒能为她说话,两家虽说不上是世仇,但交恶多年,鲜少往来,周恒这般言语属实震惊了她。

穆启佑欲再说些什么,被县令打断:“好了,不要争吵。这一次的比赛公开公正公平,是在一众百姓的见证下得出结果,同意黎兮舟为本次比赛获胜者的人举起手。”

言毕,人群中的褚南煦率先高举双臂,周恒和其余两名参赛者紧随其后,其他人也随后举了起来。

穆启佑愤怒不已,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输给了黎兮舟,忽然他想起什么,吼道:“还是不公平!她在赛前给了百姓钱,那是收买人心!是她……”

“放肆!”县令中气十足的一声逼退了穆启佑之后的话,“黎兮舟的优胜已经很明显了,你自己不如她,偏要来诋毁她,岂是男儿所为?况且这几日本官看过所有人造船的过程,她黎兮舟,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差!”

穆启佑语塞,涨红了脸低头不语。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声音却不小:“这穆家大公子也太丢人了,技不如人就算了,人品还不好,真是丢他祖宗的脸!”

“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穆启佑气急败坏。

“瞧瞧瞧,说他一句还生气了,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

众人哄笑,还不忘对他指指点点。

穆启佑握紧拳头,他今天受到的羞辱全拜黎兮舟所赐!他绝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黎兮舟在此留给他的耻辱,他一定百倍千倍地还给她!

他咬牙切齿,心中暗暗升起一个计谋,黎兮舟,你等着吧,等我让你身败名裂!

“安静。”县令继续说,人群霎时噤声,“本官宣布,本次比赛的胜利者是黎兮舟,相信这些天,她的能力大家都看到了,坊间的流言真假与否,大家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望大家日后谨言慎行,不要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毁了一个坚强努力的姑娘。”

人群又开始喧闹,一个个都是为黎兮舟说话的人。

“这几天我天天来凑热闹,这黎姑娘不怕脏不怕累,船还造的好,那些说她没能力传闻也不知是谁流出来的,真是胡说八道。”

“是啊,她头脑聪明,干活积极,是个好姑娘!”

“没错,以她的能力继承她家船厂啊,理所应当。”

“黎家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

夸赞黎兮舟的话如浪潮般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黎兮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的能力终于得到了证明与肯定。

她仰头望向天空,天气晴朗,万里天空没有一片云,碧蓝的天空像水洗过般澄净,如同她此刻的内心,轻快明媚。

黎兮舟朝县令一拜:“多谢大人为兮舟正名。”

“是你自己有能力,为自己正的名。”县令说这话并非客套,是他肺腑之言,黎兮舟有真才实学,倘若她是一块无能的朽木,纵使县令答应她主持百十个比赛,也正不了她名。

县令与黎兮舟寒暄一阵后带着随从回了府。

黎兮舟对着输了比赛的几人说道:“这几日辛苦大家参赛了,劳烦大家跟我去一趟船厂,兮舟想备些薄利,感谢各位到场,聊表心意。”

“虚情假意!”穆启佑径直离开。

其他人跟着黎兮舟到了船厂,黎兮舟吩咐人给每个人拿了一百两银子。

到了周恒这里,黎兮舟朝他笑笑:“周公子方才的仗义执言,多谢,这是一点我的心意。”

周恒取了十两银子:“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余下的是我的心意,全当借花献佛。”

黎兮舟微怔,复又笑道:“我送出去的,哪有又收回来的道理?”

“黎姑娘赠予我的,就是我的东西,我感谢黎姑娘办比赛,让周某也可以向他人展示能力,所以,余下的,是周某感谢黎姑娘的心意。”

听他说完,黎兮舟收下银两:“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站在离他们二人最近地方的褚南煦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什么你的心意我的心意的?明明是两人推辞之言,但褚南煦就是听的不舒服。

要不是时机未到,他真想把怀中的玉佩塞到黎兮舟手中,对她说道:“这是我的心意!”

纵使他知道周家与黎家交恶多年,二人绝无可能,但也免不了吃味。

褚南煦盯着周恒,直到他走,他才随后离开。

人潮散去,流言平息。

这一场比赛,既证明了黎兮舟的实力,平息了谣言,又挽救了船厂生意,还让黎兮舟的名号在郿州越发响亮,为人称道。

黎明俊捶胸顿足,这下子分割船厂算是遥遥无期了。

谣言消失后,船厂恢复正常运转,几家断了往来的生意伙伴又向黎兮舟递了拜帖,想谈谈合作事宜。

黎兮舟不计前嫌,再度与他们合作,毕竟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船厂的生意越发好了起来。

褚南煦要的时机,到了。

“什么?你要去黎家船厂去给黎兮舟当徒弟?”石正拔高的音调像过年时遭遇宰杀的猪,刺耳吓人。

褚南煦白了石正一眼:“嚎叫什么?”

“王爷,您可别开玩笑了,就您这身份,谁敢当您师父?”

“谁说我要以王爷的身份拜师去了?当然是化用身份了,我想好了,就叫长风。”

“您认真的?”石正试探性地问。

“当然。”

“你当真要去船厂给人当徒弟?”

“这还能有假?”褚南煦说得诚恳。

石正见他不是说笑,“扑通”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哀嚎:“王爷啊,你可不能这样,属下奉皇上之命保护王爷,你这样我没法向皇上交差啊!”

褚南煦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是皇上最小的弟弟,因此对他格外宽容娇纵。

他不喜欢呆在皇宫,皇上便让石正保护他,许他做个闲散王爷,各处游玩;他想学武,皇上就给他请了数个武功高强之人教他习武;他娶妻想找个自己心仪的,皇上就帮他拒了许多想结亲的名门贵女……

皇兄那里,褚南煦早就打理好了。

他一把拽起石正,“别担心,我早就给皇兄写了信,他应允了。”

三日前他给皇兄飞鸽传了书,信中写道:皇兄,我在郿州遇见了意中人,为了得到佳人青睐,要去当她的徒弟,拜她为师,以此靠近她,增进感情,还望皇兄答应。

皇上答应了他,不过要他保护好自己,不能受伤,否则要把他绑回皇宫。

“真的?”石正怀疑地问道。

褚南煦从怀中掏出皇兄传回的纸条,石正看过才放心:“是皇上亲笔所写。不过王爷,你要去当徒弟,我也去,我得随时保护你。”

褚南煦想了想,有石正在身边就有了帮手,行事会方便许多,随即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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