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盛衍亲亲他,轻快地说:“解释吧,宝贝,我想听你解释。”

他的语气挺温柔的,凌予殊却只感觉到冷气猛然往上涌,背后都发凉。

幸亏这一次是真的可以解释啊。

他赶紧道:“阿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可能很离奇还挺奇幻,但这是真的!那就是——其实你们都是一个人!你们都是盛修止灵魂的一部分,你懂吧,他灵魂被切片了,还分去了不同的世界,但本质上,你们就是一个人。因为是一个人,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白月光、替身的这些,我也根本没有出轨,我非常专一的!”

盛衍:“啊,‘我们’。我们有几个人呢?”

凌予殊:“有几个都无关紧要啊!不管几个反正都是一个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吧。”

盛衍:“这事谁跟你说的?”

凌予殊:“盛修止本人和我说的。”

盛衍笑了笑,又亲了亲他:“宝贝,这一趴过,继续我们刚刚的问题好了。”

凌予殊睁大眼,急道:“你不信吗?我不可能骗你这种事啊!”

盛衍:“信或者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就算真的一个人又怎么样,就是我在失去你的世界里煎熬着的时候,他和你结婚了的那种‘一个人’吗。”

“予殊,你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记得你的存在,好像我是一个疯子。只有我记得你,我记得你的一切。我找了你三年。”

“不如你来猜猜看,就猜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说得平淡,没有流露出一点脆弱,看起来甚至有点冷酷,但偏偏就是这样,让凌予殊胸口突然痛了一下。

如果是反过来呢。如果是盛哥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凌予殊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他怎么过三年。

盛衍也没有留给他时间多想。他捞起凌予殊的手,亲吻他手腕上的伤痕,轻快且甜蜜地说道:“就从这里开始吧。宝贝,告诉我,这里是谁咬的呢,嗯?”

后来,凌予殊知道了,盛衍说“我们有整夜的时间”,就是真的指,整夜。

他也知道,盛衍想逼问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根本,藏不住。

反正凌予殊把其他的几个“奸夫”(←盛衍语)都招了,盛衍终于给了他解脱,他也迅速地一秒睡死过去。

醒来后天色已经大亮。

凌予殊瘫在床上,呆滞地看了几分钟的天花板和吊灯,只觉得清心寡欲,看破红尘,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简直十年内不想和人有亲密接触。

太!超!过!了!

人都要没了啊。

他现在对盛衍真的是怕了。之前还有点嫌弃盛夜那个吸血鬼,现在一想,盛夜实则很好糊弄,盛衍不同,非常难搞。

而且那人完全就是个醋精。他无差别地吃所有人的醋,凌予殊现在觉得自己如果指着根电线杆子,说那也是盛哥的一个切片,盛衍说不准连电线杆子都要恨上。

不知道盛哥的身体里现在是谁。他有点紧张地想到。可别是难搞的了,手疼,嘴疼,哪儿都疼。

结果刚这么想,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浴衣,额发挺清爽地垂落,www.youxs.org,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就跟饿了几年的人终于吃饱了似的。

凌予殊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盛衍。

他温柔地坐在床边,手指蹭了蹭凌予殊的脸:“宝贝,做了午饭,下楼去吃,还是我给你端上来?”

凌予殊有点惊讶地说:“你们怎么都会做饭啊?”

……说完了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明知道这位是醋精,说这干嘛,教训还没吃够吗!

凌予殊一脸死光地虚着眼,就想往后缩,结果把盛衍逗笑了。

他说:“予殊,我也没那么禽兽。走吧,下楼吃饭。”

凌予殊一时愣怔了下。“我也没那么禽兽”,这话盛修止也曾经说过,甚至表情都和他如出一辙。

那两个身影好像在他脑海里,短暂地重合了一瞬。

盛衍抱他下去的。下楼之后,看到餐桌上面的三菜一汤,凌予殊又是愣了一愣。

番茄炒蛋,鱼香肉丝,糖醋小排,和一碗山药鲜蔬汤——和之前盛叔叔做的三菜一汤,一模一样啊!完全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祖传菜谱吗?

盛衍看他的脸色,就笑道:“怎么,不会是菜式都一样吧?谁给予殊做的菜呢——啊,那个整天‘叔叔叔叔’的油腻老男人?这么称呼自己就真的很爹,予殊居然没被恶心得吃不下饭,啧,予殊是恋爱脑吗。”

凌予殊:……

凌予殊:“不要说了,你怎么这么碎嘴,我现在对娱乐圈影帝的滤镜都要碎了好吗。”又理所当然地说:“愣着干嘛啊,人家盛叔叔比你有眼力见儿多了——还不快来喂我吃。好累,不想动。”

盛衍明显就吃这套,看起来还挺开心的,把凌予殊抱在怀里,喂他吃。

就,味道很不错,真要比较的话,他比盛川的手艺还好一点,毕竟盛川在星际时代,想来各种配菜、辅料和现在差别很大。盛衍水平都够去当专业厨子了。

他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和盛衍聊了些之前的事:“我们之前怎么认识的啊?”

盛衍道:“我进组拍电影,你是投资商老总家的小少爷,被塞进来演了个男四号,然后对我见色起意,www.youxs.org。”

凌予殊在喝汤,一口喷了出来。

盛衍:“我接受了。”

凌予殊:???

“不是,你不是影帝吗?还会缺钱?”他惊讶地叫道。

盛衍:“不缺啊,说起来,其实是我对你动心在先,蓄意勾引,好不容易才钓你上钩的。”

凌予殊:“还可以这样???”

盛衍:“嗯哼。当天晚上你约我去你家见面,给我签支票,我收下后就去你家浴室里洗澡,然后没穿衣服走出来。”

凌予殊:“然后?”

盛衍:“然后你让我坐椅子上,摆了个姿势,对着我画了三个小时。你说交易内容就是画画,不是别的,让我不用紧张。我一动不能动,全身僵硬,腿都不像是我自己的,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差点跪地上。”

凌予殊没忍住,喷了出来。

盛衍:“你还拿个喷壶往我身上喷水,隔十几分钟喷一次,说就要那种水汽凝在皮肤上的效果,还说什么艺术家眼里没有性别,让我不要介意。我是没有介意,想打喷嚏我都忍着。结果那天的温度有点低,你又一直喷水,搞得我着凉了,回家就开始发烧。”

凌予殊一边笑一边想着,这么笑不道德,今日功德-1,但,哈哈哈哈哈哈!

盛衍:“第二天你来照顾我,我烧糊涂了就去亲你,你没推开。”

凌予殊:“真烧糊涂了?”

盛衍:“39度,看人都重影。烧退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从来没谈过恋爱,单了二十多年,什么都不懂。之前也是因为听了毒鸡汤,深信什么‘最狡猾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才搞了这出。”

说到这里,盛衍微微一笑:“当然,后来我懂了,予殊才是把这句话用到极致的人啊。”

凌予殊:他说的我好牛逼,我这么厉害吗。

凌予殊:“我们在一起多久啊?有结婚吗?”

盛衍:“三年。我向你求婚了,你说了‘yes’。然后你猜怎么着,第二天,你就不见了,连带着所有存在过的痕迹,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全世界只有我记得你。我又花了三年时间找你,每周还要去看两次心理医生。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我自己都怀疑过我是不是疯了,幻想了你出来。”

凌予殊:…………

那种心疼到极致,好像有只手在死死攥着他的心的感觉,又来了。

“对不起。”他说,“我那时似乎是以为,我离开之后,你也不会记得我。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不起。”

盛衍沉默了得有三十秒钟那么久。最后,他笑了笑,很是洒脱地说:“原谅你了。宝贝,我本来也不会怪你。就好像我之前就隐约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我不也没说什么,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就是这样啊,我爱你,那我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呢。”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去。

凌予殊深吸口气,直直地望向了他的眼睛,道:“那我呢,我爱你吗?”

盛衍:“嗯?”

凌予殊:“我问你,我爱你吗?你说我们在一起三年,三年里应该也经历过很多事吧,我都不记得了,但你应该记得,你应该有感觉——你告诉我,我爱你吗?是爱,还是我真的只把你当成一个替身,通过你去怀念我盛哥?你自己怎么想?”

盛衍的唇颤抖了几下,几秒钟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凌予殊跟前,将掌心摊开。

那掌心中有一道伤疤。

很长,斜斜地贯穿了整个手掌,甚至能通过这疤痕,想象出曾经手掌上的伤口是多么深可见骨。

这伤疤并不是盛修止的。

盛衍看到那伤疤,就勾了勾唇,左手拇指神经质一样的触碰、摩挲着那疤痕,这个动作他像是已经做了千遍百遍。

“你爱我。”他轻缓又温柔地说,“你——爱我的。有个神经病黑粉想拿刀捅我,你用手攥住了那把刀。攥得特别紧,特别用力,怕攥不住那把刀的话,会伤到我。你后来……你后来右手不能画画了。”

凌予殊的心剧烈跳动几下。

他说不上来,可他就是非常确定,再来一次,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他问:“那伤疤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盛衍道:“你消失之后,我怕我哪天也忘了你,就给自己也留了一道——予殊,我很怕会忘了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一副挺无所谓的样子,却又根本不是那回事。凌予殊心中极为难受。

盛衍揉了揉他的头发,打趣道:“心疼了?”

凌予殊闷闷地说:“嗯。”

盛衍又露出了那种恶劣的笑容:“予殊心疼我,予殊最爱我。那赶紧把其他的阿凛夜哥子忱盛叔叔都甩掉,最好把你老公也甩掉,有我一个就够了。”

凌予殊:……

你聊这个我就不爱听了。

他说:“你不要这么说,你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啊!”

盛衍深深地注视着凌予殊,声音轻柔暗哑:“宝贝,就为了你的心疼,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我们真的是一个人,你反而要更担心一些。”

“因为那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地嫉妒,一样地贪婪,一样地占有欲,一样地不知满足,一样地想要杀掉其他所有人,把你完完全全地据为己有,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知道的,这就是我,这就是盛修止,这就是——‘我们’所有人。”

说得轻描淡写,但凌予殊就是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偏执,浩瀚广袤,如同深海。

凌予殊一时愣怔,好像猛然失足,跌落泥沼之中,全身都被禁锢住,呼吸不能,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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