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风情大排挡的香气老远就能闻到了。

道明臣利用职权,在广场这附近栽了很多的花,因为是秋季的缘故,基本是桂花和蟹爪菊的多数,全是从别的花木场挖来的最大株的,看上去繁星万点,没到跟前,就有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很多情侣最喜欢来这儿了,广场这现在有个花名叫“情人广场”,高大的桂花树和蔷薇灌木,将谈恋爱的小年青全吸引了过来。这里很隐蔽,谈情说爱,别人也不容易看见。

广场上的大排挡是最好的吃小吃的地方。经过扩建,已经搭起了两层的竹楼,有四个上下出口,每个人踩上去都会“咯吱咯吱”响。竹楼的下面还种了几棵椰子树,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死掉了两棵。

情侣们都喜欢叫这里“南国风光”。

虽然是下午,已经有不少人在竹楼上品尝道大老板独家配置的“英格兰奶油咖啡”了。道明臣和惠惠坐的皇冠车停在竹楼前,不是很起眼,竹楼边有很多皇冠车。好多司机喜欢在这里喝下午茶,天都人有喝下午茶的习惯,而当年的司机恰恰是比较有钱的那种人。

惠惠闻到了竹楼里飘出的奶香,深深的皱了皱鼻子。

道明臣觉得她皱鼻子的样子很好看。

比荷花和青衣都好看。

道明臣把钱递给了司机,那时候没计价器,都是谈的价钱。道明臣上车并没有开价,他估计十块钱应该是够了。

“不够。”司机说道,“我送人来都是十五块。”

司机留着象说相声的马季一样的贴在头皮上的发型,一脸的老练。他看出来这是对情侣,情侣往往是最大方的,这是通律。

“不够?”道明臣扬了扬眉毛,把钱收了起来。

“咱们走。”道明臣挽住了惠惠的手臂。惠惠娇羞地挣扎了一下,看的出是比较象征性的。

“你钱还没给呢。”司机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吐沫四溅。

“你怎么可以不给钱?”惠惠把手抽出了道明臣的胳膊,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该多少钱。”惠惠回头问司机道。

“二十!”司机得意洋洋地说道,他的腿轻佻地晃荡着,眼睛也肆无忌惮地盯着惠惠,惠惠从皮夹里点出两张大团结递给了司机。

“小伙子,做人要厚道。”司机把脑袋晃了晃,钻进了车。

“车船店脚衙,通通皆该杀!”道明臣咕哝道。

“你呀”惠惠娇嗔着用指头点着他的额角,轻轻戳了戳。

“你知道不知道,刚刚只要十块钱就可以坐到这儿了?”道明臣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在惠惠面前,他有种想做个斯文人的感觉。

“谁说我不知道。”惠惠瞥了他一眼,“哼我高兴。”

这就没办法了,道明臣耸耸肩膀,从屁股后面的口袋掏出一把钱,想还给惠惠,惠惠看到那团被压迫的象堆狗屎一样的钞票递到眼前,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还给你。”道明臣把唾沫沾在指头上,点了二十块钱递给她,“我出来不喜欢别人花钱。”

“你很有钱吗?”惠惠跺了跺脚,一脸的赌气状。

“不要就算了。”道明臣赶紧把钱收了回来。

“你”惠惠一时气结。

“走吧,去请你吃东西。”道明臣轻轻推了推她。

半推半就地,惠惠被道明臣拖上了竹楼,惠惠在一旁笑的很开心,当然,笑的也很隐蔽。

“英格兰奶油咖啡”的味道果然很好,蛋挞的味道也是不赖的,惠惠吃的眉开眼笑,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些。道明臣比较另类,他让厨房给他做了份“避风塘大虾”,拿了一瓶芝华士威士忌,自斟自饮起来。竹楼里有新招的员工,也有老员工,老员工认识他的都不说话,偷偷在一边看着,新来的根本不认识老板,小维回去待产,现在管事的是以前和荷花一起的桂花。

竹楼里还有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孩,看起来是服务生,其实个个膀大腰圆,全是看场子的,他们当然认识道明臣,不过知道规矩,外人面前,他们绝对不敢和道明臣打招呼什么的。顺便说一句,这规矩是道明臣准备漂白了,刚刚定的。

因为是下午茶的缘故,竹楼里人很多,有点拥挤,座位也不开阔,人和人之间坐的也还是很近。

道明臣把虾剥去壳,沾上蒜蓉,送到了惠惠的嘴里,刚开始惠惠有点想拒绝,但还是羞涩地接受了。道明臣自己喝威士忌,一口抽下去一杯。

“你喝这么快干什么?”惠惠有点嗔怪地看着他。

“男人不喝酒,难不成也和你们一样,喝这个咖啡?”道明臣喝的性起,将中山装脱去了,露出了里面的衬衫。

海风轻轻地将桂花的香气馥蕴送进了竹楼,竹楼窗帘在轻轻地摇曳着,惠惠看着道明臣的样子,竟有点痴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道明臣在嘴唇上抹了一把,好奇地问。

“怎么了,不能看你吗?”惠惠生气地说道,她在竭力掩饰自己的窘态。

道明臣笑笑,没说什么,把杯子里的芝华士又喝了一大半。摸出一包扁扁的“紫光阁”,叼上一根,刚刚想点着,却找不到火柴了,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

旁边有个女服务员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帮他点着了。

“谢谢。”道明臣和蔼地朝她笑笑,这个女服务员并不认识她,他是由衷地谢谢她,这证明了这里的女孩被小维调教的还不错。

“看不出你还有点礼貌。”惠惠把蛋挞轻轻咬了一口。

“我一向是这样有礼貌的。”道明臣把椅子挪了挪,他背后有个四五十岁左右的老家伙,长的老肥了,老是把椅子和他咯在一起。

“去你的,刚刚你还想坐霸王车来着。”惠惠板着脸说道。

“哎不是我不温柔,只是你不懂我的温柔。”道明臣作长叹状。

后面吃饭的肥人把肥硕的脑袋转了过来,显然,他也听见了这句话,惠惠坐在他的对面,看到那个肥人回头和他们那桌几个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发出了一串暴笑。

道明臣回头看了看,肥人给了他个后脑勺。

“怎么了?”道明臣问惠惠道。

“没什么。”惠惠笑了笑,摇摇头。”对了,你现在看什么书一般?”

“我现在看书看的少了,村里的工作很忙啊,你呢?”道明臣把衬衫上考究的绳结扣子一颗一颗扭开,他的威士忌喝的太快了,身上比较燥人。

“我近来在看《血流》。恩,是本好书。你看过没?”惠惠低头浅浅蕞了口咖啡。“咦你怎么有文身的?”

道明臣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可是龙飞凤舞的,亏的他还算有点急智,“哦这是这是我们部队时的传统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怕炸弹落下来,把你脑袋炸碎了,看不出你是谁,看到文身就可以确定了。”

“胡扯!我在哈军工的时候,我们那也是军管,怎么没听说过这事。”惠惠根本就不信。

“你们那是什么军管,找一帮二线的官兵来教教你们的,我们前线作战部队,当然不一样了。”道明臣强辩道。

惠惠如果这时候站起身就会看到,他的腰里是一排军刺斧头,五四手枪别在腰后面用背心遮着,这是看不到的。如果这时候来质问他,一定会让他没话说。可惜,惠惠也就算了。(ps:恋爱真他妈是盲目的!)

惠惠虽然没开口,后面的那个肥人却开口了,“嗨,兄弟,你不能这么瞎吹吧,军队里的文身怎么可能文在膀子上呢?”

道明臣回过头看着肥人,肥人和他的同桌也在盯着道明臣,满是挑衅。桌上有几个是半老徐娘,有几个是和肥人差不多年纪的家伙。道明臣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肯定是些改革开放后出来的暴发户,改革开放期间,真正富起来的全是些暴发户,这些暴发户全是没文化的二流子,出来混黑道又混不出来,干脆做生意,顺便说一句,当时做生意的人不象现在这么有地位。所以胆大,不象知识分子那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因为制度的不完善,结果他们这么乱闯,反而发财。发财后,这些人因为本身素质的原因,也喜欢缥赌之类,只是当时还没“二奶”这么一说,一般的小女孩都不怎么搭理这些老男人,所以,他们也一般是带着一些老菜皮出来鬼混。

“你在跟我说话吗?”道明臣问道。

“是呀。”肥人一脸坏笑,他老早就看惠惠垂涎三尺了,惠惠的漂亮让这里的女孩全部黯然失色,那几个老菜皮和她比起来,简直是一堆大便,而且还是变质的大便。这让肥人很觉得不爽,他年轻时也是个好惹事的二流子,到了现在,也还没变。

“知道了,没事了。”道明臣把头又扭了回去,继续喝酒。

“哈哈”肥人那边响起了一阵猖狂的笑声。

几个男服务生脸色全变了,全部朝这边走了过来,眼神全都盯住了道明臣,个个都把手反剪在背后,手里撰着一米长的镀锌钢管,等着道明臣开口发令。

“你们吃啊,吃完了,我带你们去三江阁跳舞去。”肥人得意洋洋的吹嘘道,他的眼神老是回过来看惠惠。谁都知道能去三江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和有钱人,肥人希望这么说,能吸引到惠惠的注意。他忽略了边上的服务生的杀人般的眼光。

可惜惠惠压根就没看他,惠惠把手按在了道明臣的手上,轻轻地说:“别生气了,这种人讨厌,咱们不理他不就行了。”

“我是个斯文淫我是个斯文淫”道明臣喃喃地念叨着,把杯子里的威士忌一口抽光,“咱们刚刚讲到哪儿了?”

“我刚刚问你喜欢看什么书,我自己最喜欢看《血流》。”惠惠拿了个蛋挞塞在了道明臣的嘴里,道明臣看到了远处吧台上的桂花的眼睛看着自己,心头一震,但还是把蛋挞吃了进嘴。

“我最喜欢看《终生制职业》。”道明臣说道,“只是现在没时间看了,都没看完。”

“那是本好书,我最欣赏的是作者的传奇经历。”惠惠说道。

“你也看过那本书吗?”道明臣很诧异地问道,“那本书很血腥啊。”

“《血流》不是更血腥,我还不是照看。你不懂,在血肉横飞里,你才可以看出什么是真男人,我喜欢英雄。”惠惠的脸上出现了少女普遍都会有的那种花痴的表情。

“得了吧”道明臣心里一阵莫名的酸酸的感觉。

“我那个招商的事,你给上上心好吗。”道明臣不想再和惠惠谈论文学下去了,他觉得,惠惠谈到文学时对作者的那种崇拜的表情让他很不舒服。

“没事,你回去就把土地丈量好吧。”惠惠表情很笃定。

“这个和服厂的职工怎么弄?我的村民没什么文化的啊。”道明臣还是有点不放心。

“傻瓜,现在都是流水线啊。”惠惠“噗嗤”笑了出来。

“哦,那我放心了。”道明臣松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现在大把大把的白头发往外冒,全是急的。招商引资真的要有门路的。”

“其实你自己也可以搞啊,项目很多啊。”惠惠说道。

“我不知道搞什么好啊,我一个当兵出身,以前就在乡下种田,别的我还真不会。”道明臣把头皮屑挠的乱飞。

“还不知道你以前在乡下呆过呢,你家里人呢?”惠惠好奇道。

“我老子在大西北坐牢呢。他是右派。”道明臣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ps:历史上的右派在81年就已经平反,我这里不要和历史挂钩。)

“对不起。”惠惠尴尬地说道。

“我还有个妹妹,叫蕾蕾,她长的和你一样漂亮。”道明臣想到妹妹,脸上泛起了红光,“她小时候和我吃了不少苦,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道明臣抽出了支烟,让边上的服务员给他点上了火,静静地抽着,他的眼神中出现了曾经让惠惠心动不已的忧郁。惠惠突然有种想把他搂进怀里的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

“那蕾蕾现在在哪?”惠惠嗓子有点哑。

“在乡下念初中呢。”道明臣苦笑道,他其实好几次想回去看妹妹和刘妈妈,想起刘震撼,他就迈不动步子了。

道明臣悄悄用手把眼睛边的泪水擦去,深深吸了口气,晃晃脑袋,“是烟熏的。”他笑笑,把手里的烟比了比。

惠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背后一定有着很多的伤心往事,否则,他的泪水不会这么感人。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惠惠本想找个好点的话题,不知道怎么搞的,还是提出了这么个敏感的问题,其实她的意思是在指刚刚分手的青衣。

很明显地沉吟了一下,道明臣说道,“没有!”

回答的声音很沙哑。惠惠的心跳了一下,她有种被欺骗的预感,但不怎么搞的,心里却有种强迫自己要相信的强烈念头。

惠惠勉强笑了笑。

桂花在吧台上一脸的哀怨,她已经听到了,虽然是荷花的好姐妹,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用眼睛看着道明臣,只能如此。

“还是教你一招发财的路吧。”惠惠不知道怎么搞的,心乱的很,眼光也很散,白皙的面孔上有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什么,你说。”道明臣把剩余的威士忌全倒进了杯子。

“你的村子在海边,可以搞个捕捞公司啊,现在海鲜很吃香的,山上的地方可以搞花木啊,花木比水果赚钱多了,而且,花木一年可以几个季度地栽,水果不行吧?”惠惠说道。

“可是已经有这样的捕捞公司和花木公司了呀,我又不是内行,怎么搞?”道明臣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来,睿智的眼神又出现在他眼里。

“笨蛋!现在市场又没饱和,你开了捕捞公司,马上就有拿着现金的进货商在你的村子里等货,他们要吃吧?要住吧?这样一来不就促进了你的村子的发展了吗?货源嘛,我可以让省城的最大的菜场来你这里进货啊。至于花木,虽然有人在做,你也可以竞争的啊,我有好几个同学就在园林局工作,一心想跳槽,我帮你把他们找来,你只管收钱管帐,给他们自由度和高工资,不就行了?”惠惠不经意地说道。

“我真是遇上贵人了。”道明臣笑了,竞争,他从来就不担心争不过别人。

“呵呵,你呀,你这个村长该我来当。”惠惠也笑了,看到道明臣脸上的哀伤散去,惠惠觉得自己也变的开心起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帮我啊?”道明臣看着惠惠的眼睛问道。

惠惠的脸一下子火烫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到一个理由来说明。道明臣带着促狭的笑,看着她,惠惠嘴撅了撅,刚想反驳他,道明臣背后的肥人站了起来,“为什么帮你,这**看上你了,小*儿。”

肥人在道明臣肩上拍了拍,径自向厕所走去。

惠惠脸色变了变,还是忍住了,“算了,我们不和他啊一般见识。”

道明臣把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拍了拍,什么也没再说,惠惠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现在就是让她再为道明臣再做一百件事,她也觉得没什么。

惠惠被幸福包围的满满的。

道明臣拿起毛巾把嘴擦了擦,对惠惠说道,“你等我会儿,我去下厕所。”

惠惠满面春风地点点头,道明臣前脚走,她就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结帐,她不舍得让道明臣花钱。

服务员说已经给过了,这是桂花关照下来的。桂花虽然在替荷花担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孩实在是比荷花更好看,更有情趣,惠惠的美是那种让人会心疼的美,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

“结过了吗?”惠惠在纳闷,怎么没见他什么时候给过钱了呀?这时竹楼的厕所里发出里一阵杀猪似的求救声。

所有的人全站了起来,看着厕所方向。

道明臣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个毛巾在擦手,“没事,刚刚有个人在里头跌了一跤。”道明臣说道。

自然有人不相信,刚刚和肥人一起的几个资深二流子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钻进了厕所,从里面架出了个鼻青脸肿的猪头,肥人现在肥硕的鼻子被“跌”的鼻涕拖的老长,眼睛肿成了一条线,左肋上一个大脚印,裤裆里也有一个。

“哼油,快把我打死了哼油”肥人在一旁只唤哟,一口吐出颗牙齿,血脉脉地从嘴里淌出来。

“臣,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些?”惠惠指着道明臣腰胯上的军刺问道。刚刚没发现,现在站了起来,就没理由不发现了。

“众所周知,我曾是个军人,所以在我身上发现几把军刺也是在情理之中。”道明臣一脸的平静。

“那斧头呢?”惠惠指着腰肋那挂着的太平斧问道。

“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村长,所以在我的身上出现一两把伐木的斧头也是在情理之中。”道明臣依然是一脸的不相干。

“我们走吧,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道明臣拿起了衣服,将衬衫穿上了身。

“想走,*还想走?”肥人的同伙把袖子卷的老高,径自走了过来,他们有三个人,全是肚子象粪桶一样的肥人。还没走出几步,各自脑袋上已经有啤酒瓶盛开了,几个肥人全躺在了地上,满脸是血,几个服务生一改往日的亲和的笑容,全是狰狞的杀气,手里全是半截啤酒瓶,另外一只手上,全拎着根镀锌钢管,高高挽起的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刺青。

“打架了,我们快走。”道明臣把衣服迅速套好,拉着惠惠往外走去。

“我是公安啊,我得管。”惠惠挣扎道。

“你丫就是一户籍警,管什么?”道明臣把她拖拽着出了门。

“你刚刚是不是打他了?”惠惠把脸都争红了。

“我是流氓没错,但是今天我要当斯文人了!所以,就算是装,我今天也要装成斯文人!”道明臣正色道。

“你是流氓?”惠惠越发不解了,“你没喝多吧。”

“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照我以前的脾气,今天那个司机会被我把车都给砸了,刚刚那个肥人会被我打断肋骨然后扔进茅坑。”道明臣深深吐了口气,“但是为了你,我今天想做个斯文人。”

“把人打成那样为了我?”惠惠摇摇头,“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暴戾,随便就把个人打成那样!你以为你是西城麒麟脚吗?”

“一般人家都是叫我“月经哥”。”道明臣掏出支烟,摸索了半天,没火柴。

惠惠联想起他腰里的斧头,身上的文身,“不!”惠惠叫了起来。

“随你。”道明臣扭转了身子,掉头往外走去,“我只想说一句,我只想在你一个人面前做斯文人!信不信由你吧。”

惠惠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发呆。

道明臣说出那句话之后,心里居然也有点发苦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道明臣在心里悄悄问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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