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兵匪是一家

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指向了八点,道明臣有点疑惑,怎么小贝还没回来,晚上发生的事已经有人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而且也说了,公安并没有抓到什么嫌疑人。“去哪儿了呢?”道明臣轻轻合上手里的书。近来他一直在看《少女的心》,这本书在*末期被列为了**,有传闻说有个女孩看了这本书的手抄本,竟然迫不及待的到处去找流氓体验一下什么是*。噢卖轧得!道明臣想看这本书很久了,他在盘算着,如果真的这本书有这么大的煽动力,倒是可以作为教材让自己手下的这些小姐好好看看,省得老是客人投诉她们不够卖力。

有点令他失望的是,这本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煽动力。这让他想起了不久前看过的那本《血红雪白》来,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所谓的**禁的是什么?可能是文化之间的差异吧,道明臣自嘲道。

“叮玲玲”电话在大班台上响了起来。道明臣没动。

一个红胡子伸手将电话拿了起来。“哦、、、、、你是?、、、、哦、、、、、我们马上就到、、、、、对、、、、是的、、、”

“大哥,小贝被西城派出所抓住了,小贝是在和几个小痞子打架时被逮起来的。人家让我们悄悄去把人接回来。”红胡子放下了话筒,抬头跟道明臣说道。

“这小子怎么会被抓起来的?他一身的血迹就不怕人看出来?”道明臣皱了皱眉头,“还好是在城西,在城北不就要坏了事了。”

“走吧,我们去一趟。”道明臣拿起了大班椅边晾着的外套。

路过走道上的一个包房,道明臣停下脚步,“咚咚咚”踢了几脚,“喂,老陆,我有事出去一趟,今天不陪你唠嗑了,你有时间过几天请个假,我要当上村长了,你得来。”

里面只有“恩恩啊啊”的粗重的喘息声。

道明臣回头看了看几和红胡子说道:“瞧,这就是***干部。”

“一定是让大哥你这次让这帮小妞穿的护士装给把火惹出来了,还真是佩服你,大哥你怎么想出来的。”一个红胡子钦佩地问道。

“这算什么?”道明臣又在门上趴着听了会儿,“今后你会看到更多花样,中国的国内的*业是非常不专业的,在国外,妓女是把整个身体交给嫖客,在中国,严格说,妓女只把她的*交给了嫖客。这样的不专业的行为让我们*业业内人士应该感到脸红。在国外,譬如“冰火”、“**”、“*”之类的应该是属于正常的服务范畴,而在中国,这些花活变成另外的服务品种,要加上其他的费用才能享受得到。现在中国正在处于改革开放阶段,什么都要和国际接轨,我们*业也不例外。得让这些人来过之后,把这儿永远忘不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在“下面”求索。”

“大哥,我们真是没跟错人。”红胡子说道。

道明臣亲热地把他的头搂了搂,“走吧,小贝还在等着我呢,早点把他接出来给他压压惊,这小子这回可是给我露脸了。”

城西派出所所在地是一个比较低洼的地势。道明臣不停地喊道“没铃子没刹车啊、、、、!”一路冲将下来。

他一直以来还是喜欢骑着自行车出门。这个习惯让很多人搞不明白,其实没什么别的原因,是因为道明臣不会骑摩托车,也不好意思让人教他。因此他这一辈子也没学会过骑摩托车。

派出所的门卫已经开口骂了几句,一看是道明臣,什么话都咽回了肚子,眼睁睁看着五辆车冲进了院子。

“哟荷,谁在帮我们廖所长洗车哪。”道明臣把车扎在了庭院的中心。灰黄的灯光下,有个垂头丧气的小年青在擦洗着一辆吉普车,脸上的淤青连长头发也遮不住。

“明臣!你来了。”廖所长冲上来要给他个拥抱。

“得了,老哥。”道明臣掏出紫光阁,洒了一支给廖所长,“怎么了,我的人你怎么也抓?”

“嗨,是俩刚刚分来的警校的楞头青,看到一伙人在打架,不由分说,全逮了回来,这不,笼子又满了。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打架的人多了去了,你能逮几个啊。”廖所捏了捏手上的紫光阁。

“应该现在城西的治安还算不错啊,我一直约束自己的手下,告诉他们要见义勇为啊什么的。”道明臣自己把香烟点着了。

“这我知道,近来的好多小偷啊什么的都你的人送来的,我一直和我手下的兄弟说,有什么尽量给道哥留心着点,他们这帮小子没少在你那吃喝吧?真是他娘的不象话。”

“谈这话作什么?咱是自己人,还在乎这个?”道明臣听到房间里面一片打斗声,“怎么了,不是拿我徒弟当靶子在练着呢吧?”

“不是不是,刚刚逮住了一个晃来晃去的游民,人高马大的,一查身份证,是他妈内蒙的,旅行包里全是起子、菜刀;问他是什么的,死都不开口。一个手铐都拷不住他,丫力气太大,我扇了他俩嘴巴,他脸没红我手倒先红了,几个兄弟在里头招呼着他呢,橡皮棍子打断了几根了都,嘴真硬。小贝在后面亭子间跟几个蟊贼一块关着呢,我一看他们胸口那几块银牌子我就知道是你的人了,因为抓都抓了,我也只好装装样子。那俩混球真会给我惹事。”廖所急忙辩解道。

“我以为呢,我还当你们在拿我徒弟在练呢。那个内蒙人很厉害??阿坤,你进去帮下忙。”道明臣侧过头对身边一个红胡子吩咐道。

一个红胡子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间里头。不一会,里头传来几声闷声,然后什么声音也没了。

一个小公安歪戴着帽子,袖子卷得高高的,手里拿了根镀锌水管,急急忙忙冲了出来,“所长,所长,刚刚来了个不知道是什么人,三拳两脚把那个内蒙人打晕厥过去了,你快来看看啊。”

“吵,吵,吵,吵个屁啊,进去用凉水一泼就好了,真是的,你瞧你那个样子。”廖所光火地把手上的香烟差点没砸过去。

小公安唯唯诺诺地赶紧跑了回去。进门时和红胡子正好打了个照面,疑惑地看了一眼红胡子,赶快进去了。

“大哥,帮你捶断了他两条肋骨,估计没那个本事再犯混了。”叫阿坤的红胡子轻轻拍拍手对廖所说道。

“哎、、、、、、怎么没看见庞头?好久没见到他了。”道明臣问道。庞头就是那个当初审讯过他的那个无间道老大。

“今天不是他值班,他现在可是忙的很,就是不知道忙的是什么。”廖所撇了撇嘴,“他还让我什么时候和你打个招呼呢,说上次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多大事啊!”道明臣把香烟屁股弹到在擦车的小年青的长头发上,“咱们进去吧,外头怪冷的慌。”

“走,我这儿有刚泡的茶,你来迟了,我们这儿还新分来一个小女孩做户籍警,长的不要太好看,你要是白天来就能看到了。”廖所用脚踹了那个洗车的小年青一脚,“快洗,把轮胎都给我擦干净了,要不然你今天在狼狗笼子里过夜吧。”

“哈,你不要打她主意啊,小心她告你性骚扰。”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现在就流行这个。”

“我倒是想,我没这个胆,她叔叔可是省里什么部长级的干部。自己也是个大牌学校毕业的,马上还要在市文化馆举行什么摄影展,妈据说市里领导都要去的。”

“欧必斯拉奇,几号?我过几天要上任做翻身村村长了,到时不会没人来吧。”

“十七号。”

“妈的,真是老子上任那天。”

“那对不住了,我们肯定一个也来不了了,我们要去那里捧场。”

“我他妈找人把她的摄影展一把火烧了,看你们去看个屁。”

“你不要瞎讲。”

“逗你玩的,你们不来,道上会有人来的,你们不来还好看点。他们要不给面子我可就真的要发飙了。”

“快走吧,你徒弟在骂人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走撒。”

小贝坐在一个象驴一样四肢着地的人身上,这样的刑法在亭子间里叫“座山雕”,旁若无人地在骂,大声地在骂,边上的五六个小子横眉冷眼地盯住别人,他们的神情完全就是个流氓。忽然道明臣出现在他面前,差点没把他呛住。

“骂呀,怎么不骂了?”道明臣斜乜着他。“你小子能耐了,把南风干成那样。”

小贝站了起来,后面的几个小子立刻站的笔直,一个头敢抬的都没有,亭子间里剩下的不明白情况的饥荒贼,都面面相阙,不明白是什么事。

“你们聊会儿,我去拿钥匙。”廖所拍拍道明臣的肩膀。

看到廖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道明臣开口问道:“把丫怎么弄的?”

“一斧头差点没把九斤半(脑袋)割下来,嘿嘿、、、、”

“厉害!有人看见吗?”

“都是些千张百叶(乡下人),没什么事。”

“架势堂不会完的,今后给我把招子带亮点,不要因为小事被弄到局子里来。”

“知道了。”小贝的脑袋垂的更低了。

“你跟俩抓你的公安报字号了吗?”

“报了,还是照抓,我想反抗,想想民不与官斗,没动。”

“你聪明了啊。”道明臣有点忍俊不禁,“知道的道理越来越多了,不错。等下放了你出来,什么时候见了那抓你的俩货,找两个生面孔,把他们用麻袋套起来打一顿。妈的,居然敢连我的帐也不买。”

“师傅,我们都商量好了,出去我们就在巷子里堵他,等他们下班,两块砖头砸过去,给丫长的记性。”小贝兴奋地说道。

“还有件事想问你确定一下,南风究竟死了没?”道明臣正色问道。

“应该死了吧。怎么了?”

“没什么,这事架势堂是不会报警的,他们丢不起这人,我问你是确定一下,那种人要一下搞死,要不然会有后患的。”

“不要紧,没死让他再死一次。”小贝狞笑道。身后的小子们全笑了起来。

“象我徒弟。”道明臣眼神里忍不住的得意,脸色陡然一变,“你小子近来又把哪个丫头搞过了,***,昨天有个长的很象小维的女孩找上了门,大哭大闹的——说!!!”

“师傅,我记不清了,我天天要睡一个,要不睡不着觉的。你放心,我身边的女孩都是些**,不会有后遗症的。”小贝哭丧着脸说道。

道明臣摇了摇头,“我要是哪天看不惯,我能把你粪抽出来,你最好不要当我是跟你说着玩儿。不过马上我要当村长了,你也有事做了,我要在山上弄个赌场,你跟着去筹备筹备,不能让你小子心跑野了。”

小贝点头哈腰说是是是。

“忘了问了,你今天怎么会和人打架的?”道明臣问道;“你虽然淘气,平时不是那种欺压良善的人啊。”

“嗨,几个喝醉了的混球,冲天桥下卖豆腐的白寡妇的门,嘴里还不干不净,有个邻居上来拉,给丫几个从地上抠了两块板砖,砸了个窟窿。我刚好从北区做完事回来路过,看到了自然不能不管,结果小哥几个把他们踹了个脑震荡。”小贝漫不经心地说道。

“哪儿的呀?”

“我哪儿知道丫是哪的。”

“不知道你就敢打啊?知不知道几天前东区有帮刚刚出道的小子用自行车链条抽残了一个卖菜的,谁知道居然是区长的一个什么亲戚,被抓了起来,打的放出来时大小便都失禁了?”

“哪有那么巧啊。”小贝轻飘飘地说道。

“怎么没那么巧?”道明臣有点火了,脸色也变了,“没把握的架不要乱打,要是晓得对方的底细,就可以发挥我们的流氓特色,往死里打都不要紧。就象那个南风,知道他的底细,怎么打都没事。但是象这几个光棍,你不知道他们是哪儿的,就为豆腐西施架了梁子,万一他们比我们牛b呢?你不是要吃亏了吗?”

“西区还有谁比我们牛b?”这话在小贝心里嘀咕了一下,没敢说。

“当然,我不是说你今天见义勇为不好,你完全可以套个袋子之类的在头上吗,让人家看不出你就可以了。”道明臣促狭地朝小贝挤挤眼睛。

廖所把钥匙拿了过来,把门打开了。

“走吧。”廖所说。

“里面的王八蛋听好了,你们今天居然个个连招呼都不和我打,明天出去咱把帐慢慢算。”道明臣指着里面剩下的饥荒贼说道。

“什么?居然这么牛b他们?”廖所骂道:“你丫个个不想过啦,看到月经哥居然不打招呼?说你呢!还笑?”

笑?几个饥荒贼差点哭出声来,几个胆小的已经跪了下来,还有几个抖抖梭梭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搁了。

“算了,我先带人走了,有空去我那儿玩,过几天我又搞个好东西出来了,你等着。”道明臣和廖所握了握手。

“嗨,你是一天一个花样,弄的是什么呀?”

“暂时保密。”

“我等着。明臣——”廖所来住已经迈步的道明臣,“我想跟你说件事。”

“说吧。”道明臣挑了挑眉毛;“是不是钱不凑手?”

“不是,份子刚刚收到,哪有这么快用完的,我是想说——你今后能不能不要抽那个“紫光阁”香烟了,忒难抽了。怎么着象你这样的都抽“时运”“良友”什么的。你也太掉价了。”

“抽惯了;呵呵,下次不发给你了,省的你唧唧歪歪的,和我们一起去喝酒吧?我在大酒店定了位置。”道明臣说道。

大酒店还是原来管凌云的那家大酒店。食物中毒的事发生后,虽然现在又被托关系重新能开了,但生意大不如前。道明臣在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他,所以经常去吃饭。

“我不去了,去年这时候,就是这里的老所长,姓林的那个,值班和人去喝酒,发生了那件儿媳妇和公公“扒灰”的事败露,合伙把儿子杀死分尸的事,当时就是有人报案,因为所长不在贻误了战机,被凶犯逃掉了,现在还没抓到。妈的,所长被一撸到底。”

“算了,你不去我不逼你。小贝和所长说谢谢。”道明臣喊住了小贝。

“谢谢所长。”小贝乖巧地说道。

“得了,你不是折杀我了吗,你这个徒弟长的真帅!个也高。”廖所忍不住夸道。

“那是。”道明臣也情不自禁有点得意。

“你也真帅,年纪不大,给人感觉却成熟的不得了,我要是女人,贴钱跟你睡觉我也干。”廖所又笑着说道。

“去你的。”道明臣摇了摇头,锤了锤廖所的肩膀,“不瞎说了,咱们先走了,有空再找你吧。”

廖所一直目送着道明臣消失在视线里,才回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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