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又 第二天大家还沉浸在分粮食的……

第二天清早, 徐兰起来洗漱后就把一小把野菜切碎放进一个大碗里,倒进一些碾碎的玉米,拿大碗和一个装水的竹筒去地下室。

地下室通风口小, 尽管在鸡圈下面铺一层厚的草木灰, 鸡屎掉草木灰上除去一些臭味, 味道还是不好闻。

徐兰下来打开探照灯,拿一个口罩戴上, 小鸡见到光亮叽叽叫起来。

她把玉米碎和野菜倒进鸡食槽,小鸡过来吃食,把竹筒里的水倒进水槽。

然后拿出一小截蜡烛点上,固定在墙上的小方洞里, 这一小截蜡烛不灭掉, 等它自己燃光熄灭。

徐兰关掉探照灯, 转身上台阶从里面跳出来,搬回柴捆盖住入口。

吃早饭后徐兰和唐启阳去上工,新的一天忙活开始。

当天女人们被分配干的活是脱玉米粒,要先把玉米脱完晒干, 交公粮和公社换后分一半,一半留到年底再分。

干活的地点是原来的唐家祠堂, 唐家祠堂是青砖建筑, 里面地方不小, 有好几间房子,现在是小队临时放粮食的地方。

谷子和玉米收回来要在祠堂前面的大空地和大路边上晒,晚上收进祠堂的房间,晒干称重后拉去大队粮仓。

因为红薯、土豆、黄豆、花生这几样不交公粮,收回来留出种子,在祠堂称重和算清账后直接发给小队的各家各户。

祠堂房间的墙跟在下雨的时候长一些青苔, 时间一长这些地方颜色比较深,原主觉得祠堂阴森,在徐兰眼里是个有历史的建筑。

之前是老人和半大的孩子们负责脱玉米粒,速度有些慢。

被分配脱粒玉米,女人们先回家拿小凳子再来。

徐兰也快步回家拿个小凳子来,拿个箩筐装玉米棒子,坐在一个房间屋檐下脱粒。

今天的女人们很高兴,大家还沉浸在分粮食的高兴中,自家的粮缸有了粮食,也就有了安全感。

女人们开始谈昨晚做饭放了多少大米,后面谈八卦,谁家妯妯打架,谁家婆媳不和,听说谁家公公和儿媳妇不对劲,听说谁的男人行不行……

被迫听一肚子八卦的徐兰心想谁的男人不行她们怎么知道?那个谁不可能会和别人说自己男人不行。

中午徐兰和唐启阳都回家吃饭,吃完饭孩子们洗碗后回房间睡觉。

徐兰拿点玉米和野菜去地下室喂小鸡后和唐启阳在棚子下歇,她和唐启阳说:“上午我听了一肚子八卦,听说XX不行,这些女人怎么会知道?”

唐启阳厌恶说:“村里有个别老女人心理不正常,晚上悄悄去别人的房子后面偷听,然后说出去。”

村里的有些地方房子建得紧凑,很多人家没有独立的前后院,这家人的后院就是别人的后院,也就方便偷听。

村里居然有这种人!徐兰眼睛睁大。

他又说:“不仅听别人的,自己的儿子儿媳妇也偷听。”

徐兰骂一声:“变态!”,还好他们家有自己的前后院。

唐启阳:“是挺变态,变态的人哪里都有。只是变态的方向不同。”

他们那个时代有□□,恋物癖…,虐待杀人狂,都是不同程度的变态!

徐兰突然说:“不行,要教孩子们练武!”,这个社会对女孩子很不公平,晓风她们要有打几个壮汉的能力!

她们以后结婚如果被欺负要打得过男人和婆婆!

唐启阳和她说:“我是有这个想法,齐老会打太极拳,我想去和他学回来教给孩子们。”

他们会的不少但原主不会,没有借口教给孩子们。

徐兰犹豫一下低下声音说:“这个时代注重师徒传承,不像我们那时在网上随便就能学,齐老会教吗?”

唐启阳说:“不清楚,农忙过后去试问一下。”

徐兰:“要带东西去吧,我们家现在没有能送礼的东西。”

唐启阳低声说:“桃,农忙后是桃子成熟的季节,还有吧?”

“有。”

“……”。

下午徐兰脱玉米粒时又不经意听到很多八卦,事情真假不好说。

这一天玉米没有脱粒完成,第二天继续,早上徐兰一去上工就听大家谈晚稻秧苗有一点变化的消息。

王秋花兴奋和徐兰说:“我早上就听人说秧苗变绿许多,我跑去看,真的是比前两天好很多。”

徐兰和她说:“秧苗是两天一个变化的吧。”

王秋花开心说:“现在天太热又不下雨,变化不明显,但今早一看和前两天完全不是一个样。”

徐兰笑说:“这么说我们晚稻又要丰收了?”

王秋花眉眼带笑低声和徐兰:“就是,祖宗又显灵了。”

徐兰心说老娘不是你们的祖宗。

这一天徐兰听了差不多一天灵异故事,下午快五点,队里的玉米完全脱粒,她们把晒外面的粮食收入祠堂后就下工。

晚上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时,晓岱问徐兰:“妈,世上真有鬼吗?”

不止大人之间流传灵异故事,小孩之间也流传。

徐兰和唐启阳相看一眼,他们算不算是鬼?

传说的鬼不能在太阳下行走,不能碰糯米,可是他们碰糯米,在大太阳底下干活一整天什么事都没有。

徐兰回她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亲眼见过。”

唐启阳说:“亲眼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亲眼看到为什么不是真的?五个小姑娘停下吃饭看向爸爸。

看她们迷惑的眼神,唐启阳给她们讲一个眼见不为实的小案例。

“比如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小黄看小赵不顺眼,就悄悄拿小林的钢笔在小赵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小赵的口袋,然后小林发现自己的钢笔不见了,大家在小赵的口袋里把钢笔找出来,大家就认为钢笔是小赵偷的,实际不是吧?”

五个小姑娘同时点头,晓岱气愤说:“小黄真坏!”,晓雯点头附和。

三个大的孩子知道爸爸是在说比喻,所以没有气愤。

唐启阳告诉她们:“所以亲眼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坏人使坏的方法特别多,我以后讲给你们听,教你们怎么判断坏人,现在吃饭!”

吃饭洗碗后,徐兰查看孩子们的练习本,听她们背书后再让她们去洗澡回房睡觉。

这两天干活轻松一些,晚一些夫妻俩回房躺下唐启阳就迫不及待覆上老婆。

徐兰双手环上他脖子低声说:“外面不会有人吧?”,她听八卦听得都有心里阴影了。

“不会!”,唐启阳肯定说亲上她的唇。

夫妻俩尽情缠绵后又低声说一会话才修练睡觉。

次日上工是男人犁水田,整理水田,壮年女人去翻地。

约十点钟有小孩来和干活的大人报信,说县书记和农科站的人来看他们大队的秧苗。

这在徐兰和唐启阳的意料之中,估计到晚稻收割时他们都会常来。

烈日下玉米晒三天后全部晒干,拉进大队仓库,公社拉来交换的玉米,把公粮和换的玉米拉回去。

随后大队分玉米,分一半徐兰一家分到三百斤多一点,据说今年各家各户分到的玉米比去年多三成。

分的粮食多,大人小孩都兴奋好几天。

徐兰听说农科站人员在二队住下,天天去看三个小队的秧苗,不过她一直被分配去翻地,没有见过人。

随后几天,水田犁好,种玉米的翻好地,一天傍晚下了一场大雨,稻谷的秧苗能插秧了。

中午和半下午的太阳太毒辣,拔秧和插秧的时间安排在早上四点多到中午十一点,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多天黑的时候。

避过中午最热的几个小时,大家干活轻松一些,不过早上和晚上的蚊子也让大家受不住,插秧拔秧时打蚊子的声音不断。

有人在田埂边燃烧艾草,情况好一点,徐兰和唐启阳把家里种的驱蚊草摸身上,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就是味道不太好。

但在三伏天里干活,个个身上都发出汗的酸臭味,谁也不嫌弃谁。

插秧第二天清早,天亮了,大家看前一天上午插下去的秧苗挺立,脸上露出笑容,往年晚稻在这么热的天里插下,过好几天秧苗才能缓过来,挺立起来。

快十点,徐兰他们远远看到卢大队长和支书陪五、六个人查看前一天插下的稻苗。

徐兰眼神好,发现这几个人和第一次来的人是一样的,就知道这些人里有传说中的方书记和林主任。

她看两眼继续弯腰插秧,十一点阳光火辣,下工的时间到,大家急忙往家里赶。

路上被阳光晒得发烫,徐兰洗脚穿上草凉鞋后快走回家。

她和唐启阳前后脚进家门,两人到棚子下连喝下两大碗清凉的薄荷水才舒出一口气。

几个孩子懂事地给他们端来水,还有毛巾,徐兰和唐启阳拿起毛巾拧去水然后擦脸。

两人的脸都被晒得通红,衣裤全被汗湿,晓风五姐妹见爸妈这样辛苦,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在城里找工作!把爸妈接进城里享福。

徐兰和唐启阳擦完脸坐下来吃饭,饭菜孩子们做得早,都是凉的,吃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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