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不管他什么来路,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哪有人一打招呼就往人脑袋上招呼的?

总之,这个仇先记下了。

她怂不代表不可以记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前丹尼尔的事情还是她添油加醋多说了几句这才让他也尝试一下坐牢的感觉,事实证明表现得太好欺负肯定是不行的。

雪莉雅缓过气后站起身,特意绕了一段路回到了医疗牢房。

空条徐伦越狱的时候她可不在场,缪加·缪拉这会应该在忙着抓空条徐伦才是,管不到她这里,然而她还没在这里待多久,就听到了狱警在海岸边的围墙边把空条徐伦抓回来关进了惩戒房的消息,甚至还有五年加刑……

这导致她一下午都处于莫名的焦虑中,生怕被查到怀疑她帮着空条徐伦越狱,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可毕竟那个时候她也是在场的。

但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人来找她……最好不要有人来找她了,真是罪过,现在她连安波里欧都不知道上哪找。

无论是男囚发现的尸体,还是消失的狱警,监狱里的家伙们对这里发生的命案和失踪都有种近乎习以为常的冷漠,这种微妙的氛围老实说她并不喜欢,即便那是与她没有关系的人,但只要一想到前一刻人还是好好的,下一秒就鲜血淋漓地出现在那里,就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这才一周多点的时间,她却感觉自己在这破监狱过了半辈子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忐忑地准备下班离开,却不想刚推开门,就看到外面清洁工的手已经伸进了对面医疗牢房里病床上躺着的女孩腿上。

事后每当雪莉雅回忆起这件事,都觉得自己那一脚还是踹轻了。

第一次干这种事比想象中的要熟练,事实上当她把腿抬起来踹在清洁工脸上的时候,随着那句“Watch your hands!”骂出来的同时,长期久坐的导致僵硬的腿部肌肉传来瞬间拉扯抽筋的痛感,令她眉目扭曲了一瞬,但她不能怂,而是心脏狂跳地,恶狠狠地瞪着清洁工。

打击变/态人人有责,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些紧张而已。

这家伙的工牌上写着桑德·麦昆,脸长得还是不错,明明有这条件却要当个猥/琐的变态,绿海豚监狱真是人才济济啊……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雪莉雅踹人的动静有点大,就连牢房里其他睡着的囚犯都醒了过来,含糊不清地骂着人。

睡在最外面被骚扰的女孩子这会有点激动,她抓着栏杆道:“那个,医生,这混蛋偷了我的钱,把我的钱还给我啊!”

雪莉雅探头一看,这家伙手上确实抓着钱,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那是你的?行,先还给你,”雪莉雅把清洁过手上的钱还给了那个脏辫女孩,又说,“至于这家伙,我会交给狱警。”

“啊……谢谢,”女孩还有点茫然,“请问你是?”

她在这里昏迷了六天,应该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到雪莉雅,平时雪莉雅往这边路过也没有特意去注意对面医疗牢房里待着谁,这应该算是她们第一次打招呼。

“我就在对面……心理医生,”雪莉雅指了指自己的那间,“有许可的话才可以找我做心理咨询,那么我先喊狱警过来。”

忍不住又多管闲事了。

雪莉雅转过身,却发现桑德·麦昆脸上多了两张DISC,她顿时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神父到底往多少人头上打过碟啊!她要取下来吗?还是要装作看不见?

“那……那家伙的脸上……是什么东西啊?”脏辫女孩却一副相当震惊的样子,显然是看到了那两张蝶。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也是替身使者?

黑泽阵说替身使者之间会相互吸引,她却连自己的替身长什么样在哪里都不知道,但在不确定敌我的情况下,她还是……假装看不见吧。

她不想再惹出什么乱子了。

“你在说什么?他脸上不是什么都没有吗?”雪莉雅装作震惊的样子,“天呐,我的力道……这家伙是不是昏过去了?啊啊啊怎么会这样?你看着点,我去找一下其他狱警!”

说着,便飞快地跑了。

她想的是赶紧找狱警过来解决这个问题,最好也不要追究她的这一脚的责任,然而没有料到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这个桑德·麦昆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清洁工具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而他脸上的光碟,则是被那个脏辫女孩拿走了。

等雪莉雅带着最近的狱警赶到时,桑德·麦昆已经不见人影,除了一点漏下的桶里的积水之外,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被她带过来的哈里曼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哪个桑德·麦昆?不在这里啊。”

“他……他刚刚还在这……”雪莉雅看向牢房里刚躺下的那个脏辫女孩,“那个,你有看到那家伙去哪里了吗?”

“我哪知道?”脏辫女孩头也不回,“刚才他起来就自己走了。”

“这样啊……”雪莉雅又不好意思地转向哈里曼,“不好意思,看起来是我太紧张了,如果你看到他,请务必好好惩罚这个变/态。”

“当然当然,”明知道这个监狱的潜规则,因此哈里曼也只是打着哈欠敷衍着,“时间不早了,雪莉雅医生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在这待久了可是会被晦气缠身的。”

“好的。”

“走走走,我送你回去。”哈里曼说着,便先一步走了。

雪莉雅无奈只好跟上。

她不敢轻举妄动,第二天她也没敢离开牢房,生怕碰到那个不正常的神父,忐忑不安地直到黑泽阵过来找她。

小孩看起来脸色也很差,想起上次是自己叭叭地先开口,雪莉雅这次很有眼力见地让小孩先说。

黑泽阵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说说你有什么事。”

“我碰到你说的那个神父了,”雪莉雅说,“这家伙好像发现我也有替身了……一见面就想朝我头上打碟……”

“打碟?”

“就是打碟,他好像已经对监狱里的其他狱警下手了。”

把昨天从男囚回来后发生的事情挑着重点和黑泽阵说了,小孩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想那家伙的能力应该是和碟片有关……不,碟片说不定只是一种载体或者具现化,”黑泽阵摇了摇头,“我只有拿到手了才能确认,但是这家伙很警惕,早上我去找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

这其中或许也有昨天他对雪莉雅使用替身能力却失败了的原因,加上他表现得就不像个人渣,所以神父才没有对他下手,但这也可能只是一时的,不保证那家伙之后会不会动手,他必须趁着神父的注意力还在空条徐伦身上,没有发现“变数”时,抢到先机。

“什么?你已经去见过那家伙了?”听到黑泽阵这么说,雪莉雅差点又控制不住音量,“你没事吧?他没往你脑门上打碟?”

话说完,雪莉雅却沉默了。

她突然发现她对黑泽阵抱有了一些“过多的关心”,明明这家伙昨天才当着她的面用来/复/枪狙了另一个罪犯,她却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将这件事情上报,今天早上她还听说了约翰里格·A的死状(那些狱警吃饭的时候真的什么八卦都聊),可即便知道这家伙就是个混蛋,她竟然会担心他?

到底是神父给她的危机感太强,还是她母爱变质?

……哪来的母爱?

内心纠结了几秒,雪莉雅把这种心情归结于她只是担心自己再出问题又被重启,而且黑泽阵出事就没有人帮她抄工作报告和写论文了。

没错,只是对于工具人小孩的担心而已。

“没有,”小孩似乎在想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纠结,“昨天那个清洁工身上的碟片你还能拿到吗?”

“我不知道……啊,说不定那个女囚犯手上有,就是那个昨天在医疗牢房的女孩,她说她看到了碟片,也许会拿走。”雪莉雅往外看了一眼,又失望地收回目光,“噢,我想起来她早上刚出院,她好像一直发高烧住在那里,好几天了吧。”

“这段时间就是她获得替身能力的征兆吧,”黑泽阵说,“她说不定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所以我才不敢当着她的面拿走那个,谁知道我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

昨天她确实是顾及到那个女孩在场她才没有拿走碟片的,不然高低她得研究一下那是什么,她记得哈里曼头上应该是有两个光碟……如果那个女孩没有拿走,那她再把他打昏一次的话……

算了,踹人这活她可干不来第二次。

黑泽阵:“去找她,把碟片弄到手。”

雪莉雅顿时感觉腿又开始疼得慌,她忐忑地问道:“那她要是没拿走呢?”

“那家伙为了布局在这里工作了很久,”黑泽阵道,“头上被插碟片的一定不止那个清洁工,如果还有其他碟片,那一定也不可能藏在监狱里,先搞清楚那是什么。”

“不在监狱里?你怎么知道?”雪莉雅一愣。

“因为我都找过了。”

“什么?”

“你先把东西弄到手,”黑泽阵道,“搞清楚那家伙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你也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吧?不……不如说我们都不想,不是吗?”

“不是,我是问你这个‘都找过了’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一直以来黑泽阵给她的感觉都是对这所监狱过于了如指掌了,虽然不排除他在这坐牢也挺久,可是这实在有些过于奇怪,就好像她的猜测是对的,黑泽阵绝对有非入狱不可的理由。

和约翰里格·A一样,他是故意进来的。

听到雪莉雅这么问,小孩阴沉沉地看着她,却难得地没有再卖关子:“你想知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毕竟再这样下去那家伙迟早也会盯上你,”小孩冷笑一声,“不过我倒是觉得他盯上你是他倒霉就是。”

雪莉雅:“……”

那可不,神父的碟她都弹走了。

“今天下午,晚饭时间,你去通往女囚二楼的楼梯间,在第三块地砖那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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