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行道!

吕双走后,秦君也随之出了门。

她的方向正是两人刚刚谈论的中心——决明山。

没有大部队的牵扯,秦君不过一刻钟就再次进入山中。

按照吕双留下的地图,秦君轻易就找到了一处血池所在。

是靠近山脚处的一个隐蔽山洞。

失去阵法防护,秦君站在洞口就感觉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屏住呼吸,缓步入内。

洞内依旧燃着烛火,不知是原先血盟之人留下的,还是后来探查的人留的。

微弱的烛光映在山壁上,给暗森森的山洞带来一丝光亮,却更显阴森恐怖。

盖因洞中景象实在骇人。

甫一入洞,三丈见宽的血池就映入眼帘。

因为没人维持阵法,池中血液已经凝固,呈现诡异的暗红色。

间或有森森白骨嶙峋立于池上,尚未消融的血肉挂在其中,狰狞可怖。

宛若炼狱!

哪怕这种场景已经见过千百遍,秦君依旧不能释然。

也无法释然。

若谈因果,这里面合该有她一份罪孽……

多想无益,秦君敛眉,探查了一下,池中血能果然已经被取走。

轻呼一口气,她口中诵着往生经,拨动了手里的念珠。

念珠在灵力催动下盘旋飞到血池上方,光芒大绽。

一道道玄妙的符文从念珠上升起,落到血池之中。

凝结的暗红色血液如同冰雪遇到了阳光,开始缓缓消融。

露出了其下掩盖的不计其数的白骨。

秦君的神色在光芒掩映下愈发悲悯。

待念珠收起光芒,血池内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不成形的骸骨。

有人骨,也有兽骨。

已然无法分开。

秦君熟稔地扔出一颗小火球,精准落到血池中央。

这些光泽惨白的骸骨一碰到火球,如同干草溅上火星一般,瞬间燃烧起来。

秦君转身走出山洞。

在她身后,骸骨化为烟尘。

一阵夜风穿堂而过,生前死后尽皆烟消云散,只余下池底两个焦痕镂刻的大字——行道!

——你妄想代天而为,我必将替天行道!

接下来的四个血池,秦君如法炮制。

独独留了一个,施下触发类阵法。

直到天边一缕霞光乍现,秦君才施施然回到客栈。

稍作整理后,房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秦雅和花迎。

秦雅抱着小虎崽,看起来神采奕奕。

反观花迎,哈欠不断,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看见秦君开门,花迎直接伸手一推,将秦雅送了过去。

“行了,你们姐妹自己吃早饭去,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说罢,就半阖着眼游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点不理会秦雅羞怒气恼的眼神。

秦君回过味来,看着怀中快将脸埋进虎崽子肚皮的小丫头,愉快地勾起嘴角。

不过为了避免真将人惹恼了,她还是压下笑意,假装淡定地拍了拍秦雅的头。

“走吧,我们先下去。”

秦君与秦雅在楼下坐了半天,贯彻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愣是没说上一句话。

秦君有心与她谈谈,但又怕踩到雷区,惹她不快。

秦雅就纯粹沉浸在刚刚的乌龙中,不好意思说话了。

一日之始,早餐最重。

出了决明山,终于可以好好享用一餐,她第一个就想起了告诉她这话的秦君。

但是总觉得有几分别扭,所以她才拉上了花迎。

没想到花迎为了睡觉转眼就卖了她。

秦雅想来还有几分气恼。

等放下碗筷,两人相对而坐,再不说话就有些尴尬了。

秦君想着,挑了个不那么踩雷的话题。

“这小崽子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桌子收拾干净,秦雅将小虎崽放在了上面。

此刻它正抱着颈上坠下的银链晶石在玩耍。

“嗯,叫承念。秉承它母亲的遗念,希望它将来能成为一代强大的兽王。”

秦君转着念珠的手一顿。

承念?

名字不坏,寓意也好。

但是,秦君看着桌上抱着晶石滚来滚去,不时舔上两口的小崽子,默然。

抬眼就见秦雅一派温柔地注视着小崽子,眉宇间都是温和的笑意。

如母亲般温暖……?

秦君摇了摇头,将这个怪异的想法抛诸脑后。

她妹才十六,还小呢,养只小崽子罢了,怎么感觉养了个儿子?

定是昨晚没睡,产生错觉了。

秦君面露微笑,赞同道:“是个好名字,不过它还小,要不要取个小名,平时好称呼?”

楼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阿雅,你还是省省吧,等以后你有孩子了再好好想想怎么取名吧。”

花迎咬着个水果从楼上走了下来,边走边笑。

“秦姐姐,你就依着她,阿雅取名的水准可实在不能让人恭维。门前那条土狗她取名叫云从,养了条小鱼取名叫跃龙,种了棵树取名叫思君……”

花迎说到这里,笑声一顿。

以前经常笑话秦雅不害臊,取了这么个名字。

现在想来,倒真是思“君”了。

她打了个哈哈,揭过这点,接着说:“你说名字也不差,但听起来可真不搭。”

花迎笑着趴在最后一阶楼梯的栏杆上,不走了。

因为秦雅正看着她,脸色涨红,眼睛冒火,手已经摸到桌上放着的佩剑了。

花迎毫不怀疑,再靠近,秦雅能活劈了她。

她笑着朝秦雅做了个鬼脸,反正她现在打不着她。

眼见秦雅气恼之余又有些怀疑,秦君出声反驳了。

“哪有,这些名字都很可爱啊。再说名字本就是取名之人的一种寄语,何必要求那么多。我看承念这名字就很好,寓意深刻又朗朗上口。”

“是吧,小承念。”

后一句却是逗弄着桌上独自玩得欢的小崽子。

秦雅若有所思地看向秦君。

刚刚说到寄语时,秦君的神情认真又诚恳,必然是真的如此认为。

所以,我的名字,你又寄托了什么呢?

但她没有问。

忆起秦君之前的提议,她想了想,道:“要不你给它取个小名吧,承念可以以后再叫。”

秦君眼睛一亮,她沉吟了两秒:“要不就叫——崽崽吧。”

秦雅眼角抽了抽,瞬间想起支配了她一整个童年的“丫丫”。

还没等她反驳,花迎又捶着栏杆笑了起来。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一个两个,取名都这么奇葩。

两道死亡射线同时扫来。

花迎笑声一哑,被掐断在喉咙里。

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她今天是怎么了?竟敢三番两次挑衅两位大佬。

被死亡支配的恐惧这么快就忘了吗?

一定是秦雅一大早扰了她睡眠,才让她脑子被糊了起来。

花迎委屈地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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