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庆功宴

大明巡盐御史每年都由皇帝钦点,今年本该六月钦点四处巡盐御史,由于朱翊钧去南京祭祀孝陵,这事就耽误下来。

巡盐御史两淮一人、两浙一人、长芦一人、河东一人。从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中挑选。

朱翊钧选了四个工具人,现在大明盐政就是一笔糊涂账,洪武年建立的《开中法》已经崩坏,原本盐商运粮食到边地,换取盐引,边地粮食得以补充,每年军费开支很少,自从《开中法》崩溃以后,盐价迅速上涨,边地粮食物资紧缺,朝廷军费开支每年递增。

弘治时改纳本色为折色,一引盐商人直接纳银三、四钱即可,不需要再运粮,大明此时管理盐务减弱,只管抽税,一引盐五钱左右,一年收两百万引盐税,去年盐税只收到一百零四万两。

大明每引盐三百斤,两百万引就是六亿斤。

朱翊钧简单算了下,大明此时盐价五十文一斤,六亿斤盐就是三百亿文,官方兑换一两白银一千文,民间八百文兑换一两白银。

按照官方算,六亿斤盐,盐商一年可得三千万两白银。

大明盐税只有一百税三左右,盐税如此之底,历朝历代罕见!

为了减轻百姓负担,朱翊钧不得不放下姿态。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百姓吃盐困苦,告诉盐商们,每引盐准许他们多带三十八斤,盐税和去年不变,盐价要降到三十文以内,如果这事办不好,朕降罪与你们!”

朱翊钧挥手,让四个工具人滚蛋,他们的脑袋暂时立在他们头上,早晚要被砍下来。

这些盐商也同样,现在感觉银子好挣,朱翊钧早晚要活寡了他们。

朱翊钧听说扬州是他们大本营,他也可以来个扬州十日,学一学满清如何收拾这帮贪得无厌之徒。

“皇爷,有上百士子大闹礼部,请求开恩科。”

“这都九月了,天已经冷了,明年再说,让卫护把他们轰走,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逛妓院被抓时,怎么不见他们闹?”

张鲸嘿嘿一笑。

“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张鲸拿出清单念道:“三月查抄所得一百二十三万六千三百两、润四月查抄所得:黄金一十一万五千一百一十一两、白银九十八万五千两、玻璃制品收入:七十三万一千二百两、棉制品收入:二十一万三千一百两、蜂窝煤收入:两万一千五百一十一两。共计:四百三十一万两千四百二十一两。”

“蜂窝煤收入怎么这么少?”

“回主子爷:蜂窝煤每百斤入银二钱五,一件正好两千五百斤,每件入银六两一钱。”

一条商船最多能拉四件蜂窝煤,这东西便宜,还重,要不是通州码头只有一家仓库,这银子都挣不了多少。

西山距离通州码头一百五十里,一辆马车两天能拉一趟,马车最多装一千八百斤,七百多块蜂窝煤。

还是卖玻璃赚钱,卖蜂窝煤又辛苦,又赚不了多少钱。

“接着说。”

“奴才接着说:三月宫里、东厂、锦衣卫分银:十二万八千六百五十两、四月司礼监、东厂、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分银:二十六万五千一百七十两、兵厂支银:九十八万五千两、御马监支银:二十万两、火药厂支银:十八万五千七十七两、军营支银:七十七万三千五百五十两、棉布厂支银:十万五千一百一十两、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宫内工钱支银:十八万七千五百两、煤矿支银:一万零五百两。共计:两百八十六万七千五百一十两。”

“外库剩银:一百四十四万六千七百一十一两。”

“这银钱不抗花呀。”朱翊钧吐槽道。

“主子爷,您花钱就像流水一样,金山银山也不够花。”

“你呀,做事太小气,不花钱怎么赚钱?”

“是是是,主子爷说的是。”

“山西官员今年的俸禄,还有山西三王藩地的禄米,都要由朕给他们出,库里的古玩字画、奇珍异宝、还有查抄所得民居、院子,该卖的就卖,放在库房里也没用,这些东西能卖两百万两不?”

“回主子爷:一千三百五十七间院子,还有一百零五间店铺,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有五百多口大箱子,卖两百万两,应该差不多。”

这京城的院子,要是后世多好,现在京城院子一间五百两左右,店铺两千两左右,后世一座四合院起码卖上亿,现在京城房子不算贵。

房子店铺能卖八十多万两,古玩字画、奇珍异宝、珠宝首饰……卖一百多万两没有什么问题。

三百多万两,今年还能给京官涨俸禄,朱翊钧收买一波人心。

“赶紧卖去吧,挑几间大院子留下,店铺挑几间大的留下。”

“是!奴才这就去办。”

“张鲸!”

“奴才在!”

“古玩字画有你喜欢的,你自己可以留几件。”

“谢主子爷!”

朱翊钧不忌讳自己人富有,只要不背着他来就行,对给他干活的人,从来都是大把撒钱。

想要培养狼,还想喂屎吃,这样,任何人都不愿意为你干活。

………

九月初九下午。

谢大娃正在帮班里士兵写信。

“班长,你就写:银元寄回八块,吃的饱、睡的暖、勿念,儿——二狗。”

“就这些?”

“就这些。”

谢大娃笑道:“你又不是不会写,这几个字让我写什么?”

“班长,我字写的不好看。”

“好!”

“接下来谁?连长让每个人都写信回家。”

“班长你写:爹娘安康,儿在军队很好,银元就是银子,爹娘给弟弟、妹妹多买肉吃,儿过年不能回家,勿念。”

士兵念谢大娃写,边写边吐槽:“连里都一样学的写字,你们写字不用心,这抽屉里纸笔有的是,平时多练下,怎么会写不好?”

“班长,咱又不是酸秀才,识得几个字,会算数就行。”

谢大娃摇摇头,不一会把所有人都信都写好。

“银元都封好,和信封放一起,晚开饭前,连队有人专门收,明天就派人送你们家去,没有封好,丢了可不管。”

写完信,班里士兵出去踢球,谢大娃望着窗外的景色,开始在纸上写着。

“军营九月风大沙尘糜烂,我的心里有一种预感,不止我有这种预感,住在一个屋里的九班长也有这个预感。

自从回到军营,军队训练格外严格,刚回到军营,每天武装奔跑十里,每天逐步增加,前天我们连队负重六十斤,奔跑八十里,当到达终点的时候,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四月初当我来到军营的时候,每天训练虽然很累,可是没有现在累,训练就像背石头一样,一点一点增加,最近几天班、排、连、营合练越来越多,人们议论说要和北边蒙古鞑子打仗,问连长,他也回道:不知道。

最近严酷的训练,在今天停止,上午连队组织擦拭军铳,下午连队组织每个士兵给家里写信,我知道我们要准备打仗了。

最近棉甲、棉裤、棉衣、棉头盔、都发给我们每个人,运输粮食、火药、铅弹的车辆,从早晨到晚上,一直在运输,昨天火药、铅弹、粮食发给连队,今天又组织擦军铳、写信,在临上战场之前,我的内心忐忑不安。

今晚连队会餐,老兵连队每个连都杀了一头猪,听说晚上每人可以喝二两酒,这可能是上战场前的

庆功宴,或许就是和战友吃最后一顿饭。”万历八年九月初九——谢大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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