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仅此而已

第二天早上,傅松和何佳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碰到了张春。

“张主任,这么早?”傅松扫了一圈,没看到赵莉,“小赵主任呢?”

张春笑呵呵道:“傅总,小赵生病请假了。”

“她病了?”傅松愣了一下,“她怎么了?什么病?昨天下午还好好的呢。”

张春一看傅松这模样,暗道陈义真是好手段,这才几天功夫,就把财神爷的魂儿给勾住了。

不过,这种事情看破不点破,于是道:“小毛病,感冒了,休息两天就能好。”

难道在山上被风吹得着凉了?”

这么一想,傅松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出了那么多汗,被冷风一吹,能不感冒吗?

吃饭的时候,何佳见傅松神思不属,轻哼一声道:“我看你是关心则乱,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你居然也能当真。”

“嗯?”傅松愣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她装病?你怎么知道?”

何佳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牛奶,一脸玩味地看着傅松:“要论谁对女人最了解,还是要数我们女人。

我能感觉出来,赵莉对你有好感,但作为一个女人,女人应有的矜持却让她不好表现出来。”

傅松微微一笑:“你当初也跟她一样吗?”

何佳坦然地点点头,然后笑道:“如果我是赵莉,跟你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和你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事后肯定要表现出一种……,嗯,怎么说呢?”

想了一会儿,她用肯定的语气道:“后悔,对,就是后悔。她要让你觉得,她只是一时冲动,事后她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但实际上,她又不想彻底断了你的念想,所以找了个借口别人不见,这样一来,她就掌握了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

傅松哑然失笑:“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

何佳见他不以为然,不由皱眉道:“你不要小看了赵莉,她毕业三年就能做到正科级,绝不是省油的灯,心机深沉着呢。”

傅松点头表示认同,笑着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何佳翻了个白眼儿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

傅松连忙陪笑道:“昨晚你都把她的档案建起来了,我总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吧。”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何佳气呼呼道,不过她还是尽职尽责道:“对付欲擒故纵这种小把戏,只能针锋相对。

她抻你,你就抻她,看谁抻得过谁。”

“有道理!”傅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种方式也符合他的性格。

在他看来,女人追到手之后可以百般宠爱,甚至跪下来舔她都行,但在追到手之前,绝对不能惯着她。

过了一会儿,傅松突然问道:“如果她一直抻着怎么办?”

何佳用幽怨地眼神瞪着他,语气酸溜溜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喜欢她。”

傅松干笑了两声,不置可否道:“我主要怕鞭长莫及,时间一长,她的心思就淡了。”

何佳扑哧一笑:“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谁让你昨天没把她拿下来呢,活该!”

傅松一听这话,肠子都悔青了。

昨天下午确实机会难得,就差那么一点点!

吃完饭,傅松在张春的陪同下,去前天敲定合资意向的几家企业参观考察。

下午,伊利那边传来好消息,经董事会表决,一致同意合资。

傅松之所以留在呼市,就是为了等伊利,现在尘埃落定,他也没了参观的兴致,草草结束了今天的行程回到酒店。

按照计划,明天上午要参加伊利的合资意向签订仪式,结束后他就飞往京城,后天一早从京城飞往香江。

何佳在傅松的房间里给他收拾行李,见他站在窗户前发呆,撇撇嘴道:“明儿就走了,再不约就没机会了。”

傅松回头笑道:“我发现你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积极。”

何佳放下手上的活儿,走到傅松面前,伸手环住他脖子,笑嘻嘻道:“作为秘书,要急老板之所急,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再说,我就是看不惯赵莉那副人前清高,人后风骚的嘴脸,你早点把她搞到床上去,也算替我出一口恶气。”

傅松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道:“都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为难?”何佳翻了个白眼儿,“我要是想为难她,会这么积极替你拉皮条?你就知足吧哈。”

傅松苦笑道:“好好好,我知足,我谢谢您嘞!”

何佳用胯撞了傅松一下,努努嘴道:“到底打不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傅松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打就打!”

何佳抢过话筒,兴致勃勃道:“我来我来。”

拨完号后,她便跨坐在傅松的大腿上,耳朵贴着话筒,眨眨眼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傅松并不介意何佳偷听,在他看来,何佳已经不单单是他的女秘书,更是他无话不说的红颜知己。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从声音里能听得出来是个中年妇女,傅松猜测对方应该是赵莉的母亲。

听到傅松说找赵莉,中年妇女喊了一声:“莉莉,有人找你。”

尽管对方的声音很好听,但傅松却能从中捕捉到一丝警惕之意。

爱女之心嘛,傅松只能自我安慰。

“妈,谁找我?”电话里传来赵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难道她没有说谎,还真感冒了?

“不知道……。”

接下来的声音就听不见了,似乎娘俩儿在咬耳朵。

“喂,哪位?”

“是我。”傅松听到话筒里传来两种类型的呼吸声,暗道一声侥幸,刚才留了个心眼,没告诉赵莉母亲自己的名字,只说是赵莉的朋友。

天下所有女儿的母亲都一样,当一个陌生男人跟女儿有接触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

“啊?你怎么会有我家的电话?”赵莉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会是傅松给自己打的电话。

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老天爷,希望电话那头的傅松,不要说漏了嘴。

何佳猜的不错,赵莉压根就没生病。

可她昨晚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很多,每当想到下午自己在傅松面前居然一点都不矜持。

她觉得傅松肯定会嘲笑她。

失眠了一夜,她实在无法面对傅松,索性装病请了病假,躲在家里补觉。

不过,今天白天她依然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昨天下午在山上的情景,就这么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一直熬到爸妈下班回到家,她这才强撑着爬起来。

她一天一夜没怎么睡,整个人晕乎乎的,跟感冒的症状非常像,所以他爸妈倒没有起疑心。

所以,在听到傅松的声音后,仿佛一盆凉水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顿时无比清醒,同时又无比忐忑。

之所以忐忑,一方面她现在的心情很矛盾,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傅松,另一方面,旁边还有个扒着电话偷听的人。

她的家庭算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老师,父亲还是大学教授,都是要面子的人。

父母虽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但对她却并不娇惯,反而家教极严。

如果她和傅松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了……,她真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她更不敢让母亲走开,因为在这个家里,她这个当女儿的,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隐私。

所以,她学习很努力,非常努力,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考一个好学校,然后离开呼市,离这个家远远的。

她以为上了大学后,就能自由了。

可最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

她父亲的老同学就在北大,她母亲的老同学就在北师大,于是她的一举一动很难逃得过父母的耳朵。

她再怎么逃,也逃不出父母的手掌心,甚至连自己的爱情和婚姻都无法自己做主。

她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而这唯一的爱情就在父母的逼迫下破灭了。

她还记得毕业前夕跟母亲的一次对话。

母亲说:“咱们家书香门第,他们家是农村泥腿子,虽然我没有一丝一一毫瞧不起穷人的意思,但婚姻大事,要门当户对,这是老祖宗的至理名言。”

她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他虽然穷,但对我很好,很疼我。妈,我相信,我和他结婚后,如果家里只有一块肉,他肯定舍不得吃留给我。”

母亲冷笑道:“家里只有一块肉,他作为男人不舍得吃,留给你,你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赵莉,你错了!如果他真的对你好,心疼你,就不该让家里只有一块肉。

而是让你想吃几块肉就吃几块,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不吃就不吃!”

她无言以对。

所以,当傅松说她的爱情没那么坚贞时,她没有反驳,因为她心里清楚,她是被母亲说服了。

爱情确实不能当饭吃。

但从那以后,她对爱情也彻底死心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纯粹的爱情?

所以,昨天下午在山上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就答应傅松,给他当情人,什么都不要。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向母亲证明,她当年对自己说的话是无比正确的。

你看你女儿找了一个好男人,以后别说天天吃肉了,就算顿顿山珍海味,你女儿的男人也供得起你女儿。

但最后她还是退缩了,不是因为要顾及父母的颜面,而是,她不想被傅松看轻。

仅此而已。

“我跟张主任要的,听说你生病了?”

“咳咳咳。”赵莉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心虚地看看母亲,“昨天着凉了,没什么大碍。你找我有事?”

“没事儿,就是想请你吃顿饭,以感谢你这些天的关照。”傅松既然知道对面有人在偷听,也就没出言挑逗她,“明天上午签完约,我中午的飞机,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派车过去接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听赵莉道:“算了,那是我职责所在,我就不去了,等你下次来,我……,嗯,再说吧。”

显然,赵莉有一些话不方便说,傅松只好随口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被小情人儿个拒绝了?”何佳幸灾乐祸地问道,“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傅总你?”

傅松没好气道:“你就别说风凉话了,烦着呢。”

何佳腻声道:“今晚赵莉不来,那不是还有我吗?嗯?”

傅松在她屁股上摸了两把,笑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敬业,没完事儿就开门营业。”

何佳捶了他一下,伸出尖细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媚眼如丝问道:“可以吗?”

傅松假惺惺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

“可你喜欢啊。”何佳整个人贴着他,“只要你喜欢,我都依你。”

傅松道:“我如果不答应,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片苦心?”

“去你的!”何佳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让你开开胃,明晚你在初琳琳身上尽情使劲儿。”

傅松无语道:“初琳琳还没出月子呢,你这个女人真够狠的!”

何佳眼珠突然转了转,咬着他耳朵道:“我差点忘了,不是还有个奥利维亚吗?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她说,交给我就是了。不过你得先过了初琳琳那一关。”

傅松本来挺心动的,但一想到初琳琳那个小醋坛子,顿时大义凛然道:“我是那种人吗!”

……

第二天,参加完伊利的合资意向签约仪式,傅松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坐车来到机场。

在京城初琳琳那住了一晚,醒来后在小情人儿幽怨的眼神中又急匆匆地去赶飞机。

傅松也想留下来多陪小情人儿和儿子几天,可没办法,再不去香江,那边的两个小情人儿就要闹翻天了。

黎梓甚至打电话威胁他,他再不过去看她,她就忍不住给他戴绿帽子了。

尽管知道黎梓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一想到千娇百媚的黎梓被自己冷落了大半年,一股浓浓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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