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贱骨头

“抱歉抱歉,有点事儿耽误了。”

一进宴会厅,傅松连连拱手道歉。

参加宴会的人除了少数高管们,剩下的要么是中层的骨干,要么就是高管们的随行人员,加起来四十多号人,坐了正好四桌。

其实傅松很不喜欢这种围着桌子坐的宴会方式,非要分出个主、客来,有什么意思?

但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却不能随心所欲,他需要用这种正式的宴请,来表示自己对这次巡察的重视程度。

“犯错就要立正,立正就要挨罚。”傅松伸手示意大家坐下,走到主桌示意王永宏倒酒,举起酒杯笑道,“本来跟同志们约好了7点,我这迟到了10分钟,那我先自罚三杯。”

一杯下肚,酒香混合着利致唇上的浓郁香气,刺激得他精神一振,紧接着又连喝了两杯。

三钱酒杯,三杯加起来还不到一两,这点酒对傅松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这一通下来,倒是把大家搞得有点懵圈,本以为是个热热闹闹的接风宴,没想到老板一来就给大家一个下马威。

老板迟到自罚三杯倒是其次,关键是他刚才那句话,“犯错就要立正,立正就要挨罚”,这话里有话啊。

果然,接下来便听傅松道:“这次把大家从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抽调过来,虽然是临时性的借调,但我希望大家能充分认识到新工作的重要性。”

顿了顿,傅松继续道:“到今年,集团成立正好五年时间,今年也是第一个集团五年规划的到期之年,我是打算把这次巡察当作是对集团五年发展的一次大盘查。目的是什么呢?查漏补缺!”

说到这,他左右扫视了一眼,语气严肃道:“所以,出去之后,我希望大家都要擦亮眼睛,竖起耳朵,不偏听偏信,仔细看,认真听,用心查!”

在座的除了沈红和郭凡声下午通过气外,剩余的每个人都心中凛然。

不偏听偏信,这话就很重了,显然大老板是在打预防针。

“由于时间仓促,我就不打算专门开会了,借今晚饭前这点时间,宣布几件事。一是巡察组的职责分工,沈红部长担任组长,统筹全局,巡察期间所有人直接向沈红汇报;郭总是副组长,负责巡查期间的纪律监督工作;王秘书担任联络员,负责巡察期间的后勤工作。”

“二是巡察任务。每到一地,沈部长会下发任务清单,大家分组落实,但需要注意的是,任务清单上的任务只是基础性工作,我希望大家能发挥各自的主观能动性。对于新发现的问题,视情况给与嘉奖和奖励。”

“最后,强调下纪律。一,任何人都不得接受视察对象的宴请,包括我在内;二,任何人不得与巡察企业有关人员私下联络;三,每到一地,分散住宿,各小组长要担负起领导职责,哪个小组出了岔子,我不问缘由,唯小组长是问!”

说完后,傅松笑了笑,道:“丑话说完了,下面说点大家喜欢听的。这次巡察时间长、任务重,好几个月见不到老婆孩子,出门在外有个难免有个伤风感冒之类的,辛不辛苦?肯定辛苦。

所以,巡察期间每个人按照三倍工资发放,年终奖加倍。另外,根据最后的巡察结果,视情况再发一笔奖金,保证不比年终奖低。”

大家一听这话,一扫方才心头的阴霾,心算快的,马上就算出了今年的收入。

乖乖,起码是去年的两倍!

如果好好干,三倍也不是不可能啊,就看最后的巡察结果让不让老板满意了!

为了钱,拼了!

“好了,不废话了,让我们举杯,预祝这次巡察顺利!”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诚不我欺。

酒桌上每个人情绪高涨,纷纷跟未来几个月的“战友”举杯畅饮。

傅松也是酒到杯干,虽然都是小杯子,但却架不住敬酒的人太多,即便是悠着喝,一圈下来,差不多一斤白酒下了肚。

感觉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傅松便自行离场,把场子留给沈红和郭凡声。

他俩才是这次巡察的领导者,傅松这个老板其实只是去给他俩坐镇的。

初琳琳见傅松离开时脚步有些虚浮,借口明天还有事,紧随着傅松一起离开宴会厅,快步追上他,扶着他的胳膊嗔怪道:“你刚才喝得太急了,一点都爱惜自己身体。”

傅松醉眼惺忪地看着她,笑道:“还是你心疼我,不过老子身体好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按照傅松的酒量,如果慢条斯理地喝,一斤白酒真的不算什么,但现在他真的感到醉意上头了。

初琳琳微微撅嘴:“我可不知道,你都好久没去我那坐坐了。”

傅松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幽怨,正要答应去她房间,突然感到酒气上涌,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捂住嘴冲向最近的洗手间。

初琳琳赶紧追了上去,看到傅松要去男卫生间,连忙把他拉到男女共用的残障卫生间。

男厕所她不方便进,不进去的话,她又不放心他。

傅松吐了个痛快,接过初琳琳递来的毛巾擦擦嘴,苦笑道:“好久没喝这么多了,酒量退步有点厉害。”

初琳琳扯过脏毛巾,又递给他一块毛巾,没好气道:“瞎逞能。”

傅松拿着毛巾来到洗手台,用凉水浸湿后,用力地搓了搓脸,接着又漱了漱口,终于感觉好受多了。

抬头发现初琳琳正在镜子里直勾勾看着自己,哑然:“怎么了?”

初琳琳突然上去从后面抱住他,把脸用力地贴在他背上,腻声道:“这里很少有人来,而且……,而且刚才我已经把门反锁了。”

傅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

等两人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初琳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艳,但眼角残留的春意,却如何也遮掩不住。

傅松看她走路扭扭捏捏的样子,心底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不禁笑道:“你赶紧回去吧。”

初琳琳脸色微红,摇摇头道:“没事儿,我送你下去。”

明天马上就走了,下次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松也想和她多呆一会儿,便没反对。

初琳琳一直把他送上车,看着他坐稳了,这才放下心来,对杨爱国道:“杨师傅,傅总喝酒了,麻烦你路上慢点开。”

杨爱国道:“初总,你就放心吧。”

初琳琳笑着点点头,然后朝傅松挥挥手。

傅松突然想起一件事,趴在车窗上道:“小初。”

“嗯?”初琳琳俯下身子,把脑袋凑到他眼前。

“别太累了,否则我会心疼的。”傅松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她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嗯。”初琳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抬眼看着他,“你在外面注意身体,早点回来。”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初琳琳笑着问:“怎么了?跟我这么见外了?”

傅松老脸一红,吭吭哧哧道:“梁希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有空你去家里看看她,好不好?”

初琳琳脸上的笑容一僵,眼神慌乱道:“我……,我害怕。”

傅松苦笑道:“确实是难为你了,算了,你一定好好保重身体。我走了。”

初琳琳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傅松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一阵风吹过,她突然感到一丝不适,紧咬着嘴唇,低声骂道:“这个坏家伙!”

……

“傅总,到家了。”

“啊?”傅松从迷糊中醒来,扭头看向窗外,可不是到家了。

下车后见杨爱国要来扶自己,傅松挥挥手道:“我没事。”

站在大门口点了根烟,脑海里顿时浮现起利致亲手送到嘴边的那根香烟,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尤物啊,可惜喽。

抽完烟,摇摇晃晃地向里面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奇怪的音乐,不禁有些纳闷,这都几点了,还在做瑜伽?

这时,传来梁希焦急的声音:“不行不行,我憋不住了。”

“傅太太,请再坚持一分钟,60,59,58……。”

“姐,坚持住啊,控制呼吸节奏,加油!”

寅蕾怎么也在这?

于是,傅松在门口停下脚步,往里看了一眼,好家伙,地上并排躺着四个女人,不仅梁希和寅蕾在练瑜伽,连杜鹃和江璐也上场了。

“不行了……。”梁希躺在瑜伽垫上,抬着头咬着牙,双腿蜷缩,大腿紧贴胸前,小腿跟地面平行,脚尖向前绷直,一副坚持不住的模样。

寅蕾躺在梁希旁边,摆出同样的姿势,但表情却无比轻松,还有闲工夫扭头给她打气,“姐,坚持就是胜利!加油!”

梁希一张脸憋得通红,这时候已经没说话的力气了。

香江来的那个瑜伽教练正跪在梁希旁边,一边矫正梁希的姿势,一边喊着倒数,“5,4,3,2,1!OK了。”

梁希一下子呈大字型瘫在地上,马上又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跑着冲向卫生间。

傅松被梁希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上去,“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寅蕾只觉得一阵风从自己身旁刮过,等听出是他的声音后,连忙喊道:“你别去,回来!”

傅松不由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她怎么了这是?”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问什么问!”寅蕾红着脸娇嗔道,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害羞的。

傅松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单薄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条条各式各样的曲线。

哎呀妈呀,不能看下去了!

瑜伽老师可没寅蕾这么不见外,老实地站在一旁,微微弓着腰解释道:“傅先生,傅太太因为生产导致盆底肌受损,所以才会时常失……。”

寅蕾重重地咳了一声,道:“杨老师,今天辛苦你了,你早点回酒店休息吧。”

杨老师看了傅松一眼,见他点点头,这才开始收拾东西离开。

杜鹃和江璐也收拾东西,跟傅松打了招呼,也各自回房间去了。

等人走后,寅蕾轻轻横了傅松一眼,抽了抽鼻子,疑惑道:“你喝酒了?”

傅松嗯了一声,担忧地看向卫生间。

“唉!”寅蕾叹了口气,略带醋味儿道:“我帮你去看看吧。”

不过,没等她走到卫生间,梁希已经出来了。

“姐,感觉怎么样?”寅蕾连忙抓着她胳膊问道。

梁希摇摇头,沮丧道:“还是没憋住,裤子都湿了,我这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不会的不会的。”寅蕾连声安慰她,“杨老师不是说了吗,只要慢慢坚持,最迟三个月肯定能好。姐,你得有信心才行!”

梁希点点头,这时才发现傅松,立马向他投去了求安慰的目光。

刚才她俩声音虽小,但以傅松的耳朵,还是听清了。

此时此刻,他心里后悔死了。

当初萧竹梅生完孩子的时候,他还很贴心地给她找了个产后恢复训练师,怎么到了梁希这里,自己就疏忽了呢?

看着梁希委屈的眼神,他心疼坏了,不过当着寅蕾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

寅蕾似乎能感觉到他在想什么,笑着道:“姐,那我先走了,你晚上好好休息哈。”

说完,转身朝傅松眨眨眼,比了个口型:“老实点!”

傅松心里苦笑,梁希都这样了,他哪敢不老实?

等寅蕾领着范依然走后,梁希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老公,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傅松无语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以前你又不是没这样过,我哪次嫌弃过你?”

梁希瘪着嘴道:“我就怕,就怕治不好,以后一直这样,呜呜……。”

傅松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道:“你要是不放心,我从美国给你请个康复训练师,正八经的医师。”

“不用了吧?”梁希嘴上说不用,却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傅松捏捏她鼻子,笑道:“早治疗,早康复,多大点事儿,别自己一个人瞎想。就算治不好,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是我儿子和闺女的妈!”

“老公,你真好!”梁希现在是最无助的时候,傅松的话犹如一股滚烫的温泉水,将她从内到外,包裹得严严实实。

“老公,你明天就要走了。”

“嗯,我走了后,你在家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了,等我回来,记住了没?”

“记住了,我一定乖乖的,不让你操心。老公,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傅松眼角抽了抽:“梁希?”

“老公?”梁希嘟着嘴道。

傅松突然打了个冷战,哎呀,三十五岁的人了,还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神态和语气,咦!

“咱能不能别这么嗲?我有点不习惯。”

梁希顿时怒了:“愣着干什么?还不抱着老娘去洗澡!”

傅松立马道:“好好好,这就去!”

梁希搂着他脖子,身子一扭,便被他横抱起来,眼睛里满是笑意,戳着他额头骂道:“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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