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那个疤,我也有

江颜自认为前世还算是对时樾有个一知半解,但谁要是说他爱她,喜欢她,她肯定觉得那个人疯了。

要知道时樾这个人,她一直以为是孤寡一生的人,后来接触了几次,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冷,但也不像传言中那样不近人情。

都说他以一己之力在短短时间内就掌了时家的劝,还不留任何情面把时家旁支的一些蛀虫连根拔起,其手段了得,偏偏还真的没有人敢往他面前多说一句的。

足以可见他的本事和能耐。

只是江颜不看这些,她一直都知道谣言可怕,尤其是他在竞标时对她放水,也让她在江氏站稳了脚跟。

所以,江颜对他一直是欣赏大于疏远。

但现在,竟然亲口承认,他那时候爱她!到现在还爱着。

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震惊程度不亚于地球倒转。

“你关着我,不怕我恨你吗?”

他似哭似笑,“江颜,你知道绝望的感觉吗?”

当着她的面,他把腕表摘掉露出弯曲狰狞的疤痕,“这样的疤,在你离开之后,我也有一个。”

“什么!”

江颜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紧,指尖泛白也没有察觉。

“很难相信吧?”他抬起眼睛时,漆黑眼眸红了,随即垂眸嘲讽一笑,“你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她以为只有这里的陈最需要她吗?

那如果她生了一颗怜悯之心,那能不能对他也施舍一些。

哪怕就一点点,也行。

“可是,你从来没有提过…”

江颜怔怔的看着他,他暗恋她!

所以,他当初愿意对江氏抛出橄榄枝,把所有潜在风险都揽到自己身上,给了她一纸对江氏百利而无一害的合同。

并不是他疯了,不是他钱多到没处花,而是因为他喜欢她!

喜欢到可以为了她,顶着时氏集团高层们的压力,毅然决然的帮了她。

江颜忽然想通了很多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当初他说给合作方的小礼物也是他特意为她选的,打着别的名号送到了她手里。

怪不得前世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那里面有她从来没有发现过的深情和爱恋。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发现好像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前世,她没有爱上他是事实。

虽然不可否认,她有一瞬间会崇拜他,但那不是爱情,她甚至觉得他最不可能的结婚对象。

因为他们同样冷静,对所有不关己身的事都漠视,这样的两个人相处下来,要不然就是灵魂契合,要不然就会走向极端。

为了避免这种可能的发生,那她宁愿压根儿不开始。

所以,他从来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可以爱我?”

江颜垂眸,“我不知道。”

他给的爱太沉重,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捏在一起,所以在她知道他也回来了,她就要把所有的爱收回了,是这个意思吗?

“我绝对不会放“他”出来的!江颜,你只能是我的!”

就算那个“他”本就是他自己,但他嫉妒,疯狂的嫉妒,已经到了抓狂的地步。

“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转身离开,背影坚挺透着浓浓的落寞。

如此骄傲的他,在她面前放弃了自尊也没有换来她的一丝怜惜。

江颜抚上心脏的位置,不知道为何,这里疼的厉害。

想要抱抱他,让他开心一些。

但是理智告诉她,她爱上的是陪她一起长大的陈最,而不是前世的时樾。

可是时樾跟陈最明明就是一个人!

她抱着自己,看着这诺大的别墅,心情沉重到不想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就如他所言,她断了跟外界的所有联系。

他没有强迫过她,这也解释通了,为什么前几个月他都没有碰过她。

时樾有他自己的骄傲,她心里惦记的人不是他,他就绝对不会碰她。

江颜每当面对他时,都不知道说什么,而不经意间她会看到他看她的眼神,浓烈,不舍,爱意。

她不知道作何回应,只能假装没看到。

饭后,他看着她没动几筷子的饭菜垂下眼眸,“你应该知道绝食是最没用的办法。”

“没想绝食,没胃口而已。”

“他会的,我也可以,江颜你应该明白,我跟他就是同一个人,是你过不了心里这关而已,没有我,他也不会存在。”

“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可就是感觉很奇怪。

可能就像他所说的,她过不了心里这关。

“以后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爱上我是你唯一能从这里出去的方法。”

前世他就是太软弱,什么也不敢说,才会眼睁睁的失去她。

这一次,既然老天把她还给了他,那他绝对不会放手。

深夜,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似的站在床边贪婪的看着她。

“哥哥…”

江颜翻了个身,小声呢喃了句。

他绷紧了脸,连呼吸都放低了许多,有月光洒进来,照映出他泛红的眼尾。

就连在睡梦中,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江颜睡的不太舒服,她昏昏沉沉的,醒来时看到站在床边的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伸开手让他抱,“哥哥。”

明知道她喊的是谁,明知道她现在不清醒,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弯腰,抱住了日思夜想的她。

“江颜,爱上我就这么难吗?”

她瞬间清醒,忙推开了他,“我…”

认错了人。

他没有听她解释,因为这个解释简直就像是往他心口插刀子。

“睡吧,我只是来看看你。”

他没有再停留,转身出去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他倒了杯酒,从白色小瓶里倒出来两粒药,和酒一起吞了下去。

只要抑制住那些记忆,她就是他一个人的。

谁也别想从他身边把她抢走!

就算是“他”也不行!

她今天说他疯了,其实她不知道,他早就疯了,在知道她死讯的那一刻,他就疯了。

凌晨的江氏大楼,他看过无数次。

每次出差回来的第一站,就是那里。

二十八层。

是她在的位置。

也是他的心安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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