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世航大师

迷龙正在对付一道断墙后的日军,那名日军忽然从墙后倒了出来,背上插着一枝弩箭。

迷龙看见一个年青的家伙从其后钻了出来,那家伙友好地冲他点了点头,坐在那里,给他的那柄打猎用的窝弓上着弦。

迷龙有点茫然地问着豆饼:“臭死了。你放屁啦?”

豆饼举着他的三八大盖也不知道要瞄什么,忙不迭地摇着头。

不用再问了,年青家伙拔出一枝弩箭,在自己背着的一个竹筒里蘸了蛇毒,装在他的窝弓上。

几个本来冲向这边的日军开始转向,被巷道另一头已经集结的张阳小书虫追射。

老头子被一名日本士兵猛追,当他累晕的时候,被一个黝黑的年轻人用爆竹调虎离山给救了。

郝兽医醒过来,迷茫地问:“我这是在哪呀?”

那位爆竹先生告诉他:“铜钹。”

死啦死啦和丧门星,他们对付着镇口一棵树下的一挺日军机枪,日军火力猛,已经陷入胶着。

这时,一手榴弹从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死啦死啦回头看,是一个黑胖子,戴着眼镜,光头,看身上穿的衣服,无疑是一个和尚,他操着一杆火枪,和善地微笑着。

死啦死啦只好瞪着眼微笑。

和尚念道:“阿弥陀佛,统一战线万岁!”

那个手榴弹在树上溜溜地打转,转得树后的日军都不耐烦了,但它还是不肯炸。

日军只好猫着头继续等待,又一声“阿弥陀佛”,那个胖和尚端着他的火枪施施然跨步冲了上去。

死啦死啦在后边和孟烦了一样地呐喊:“找死啊?!”

可这时,那个半天不响的手榴弹炸了。它不是炸成碎片而是炸成两半,一半从日军机枪组的脑袋上飞过,让他们又趴下一次;另一半飞过和尚,飞过死啦死啦的脑壳,把巷角的一个大水缸砸得粉碎。

于是,和尚开火了,手中的土制火枪喷出几百颗铁砂。

树后的日军一个没跑,全部沾上了,可惜一个都没打死。

还好,张阳早已举枪瞄准,随时补枪。

死啦死啦和丧门星反应最快的几个老兵,也已经跳出自己的掩蔽点,在奔跑中开火,把那个久攻不下的机枪组彻底摧毁。

战斗结束,那个和尚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用一个牛角往火枪里灌火药装铁砂。

死啦死啦从地上捡起那手榴弹的另一半,那根本就是个铁壳子,这样旷世难逢的兵刃,原来就由铁壳子灌上劣质炸药再加上一个歪歪扭扭的树把子构成。

死啦死啦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好向丧门星求证一遍:“他真的是个和尚?”

丧门星虔诚地向以杀证道的大师鞠了一躬:“是个大师。”

孟烦了戳了戳张阳:“你不是能预知一切吗,算算这位大师叫什么名字。”

不辣笑道:“狗屁的算命先生,人家都是靠生辰八字推算,哪有推算姓名的。”

张阳也摇头:“大师的真实姓名不知,但……大师的法号应该叫——世航。”

世航大师点了点头:“正是老衲。”

众人惊呆。

小书虫问:“你跟世航大师认识?”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张阳摇头。

世航大师也说:“我们不认识。”

这让大家更加奇怪。

铜钹彻底安静下来,那帮人打扫着战场。

死啦死啦等一撮人聚在街头,心里有茫然、鄙夷、震惊、佩服、疑惑、愤怒,诸多说不清的情绪充斥着。

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些人打扫战场,根本是连一颗子弹壳也不要放过,放爆竹的家伙背着四条三八大盖六条子弹带和一嘟噜子手榴弹,压得跟骆驼一般。

扛火枪的世航大师在研究日本机枪。

拿窝弓的正在扒尸体的鞋子。

他们看起来穿的都很破烂,但是训练有素,不吵不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死啦死啦终于在沉闷中向郝兽医示意:“去看一下,他们有伤员。”

郝兽医回过神,走过去,看着一个被火药烧黑了脸的人,问:“枪……炸膛啦?”

不辣替那人回答:“不炸就有鬼了……还好子弹潮了,要不,就不用治了!”

孟烦了小声说:“色不对。”

死啦死啦问:“什么色不对?”

孟烦了更小声:“红的。”

张阳向世航大师介绍完怎么使用歪把子机枪后,走了回来。

孟烦了只好再一次小声强调:“别靠太近啦,大红!”

是的,小书虫还只是有思想倾向,但眼前的这些家伙则是真正的红色武装。

虞师避如瘟疫的大红。

私下闲聊时,总会提到这些在沦陷区与世隔绝永不言退的疯子,现在看来,这些人的生活至少比他们要艰苦十倍。

可是,在这群人的脸上,看不到抱怨,他们的眼中,总是充满了希望与光明。

张阳拉了孟烦了一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趴在他耳朵旁,轻声说道:“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说不清楚,你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躲都躲不掉的,你早晚会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哈哈哈……”

这番话说的孟烦了毛骨悚然,他怎么可能成为那些人的一员呢?

战斗很激烈,灭掉了日军的一个巡逻小队。

孟烦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撤啦,打成这样,怕是东京也拉警报啦。”

偏碰到一个如此较真的家伙,是那边的一个小头目:“东京太远,可听不到。”

和尚加了一嘴:“阿弥陀佛,不过他们有个中队驻扎在慈凉寺,离铜钹只有九里半的路程。”

孟烦了翻着白眼看着世航大师。

那边的小头目说:“世航大师原是慈凉寺的和尚,他的路最熟啦。”

然后,他恍然大悟地惊喜道:“啊,同志,东京拉警报是开玩笑的吧,原来兄弟部队说话这么幽默风趣。”

孟烦了只好闭嘴不言,害怕说多了,真与那些人越来越近。

休整一段时间后,一撮人带着孟烦了的爹准备回程。

他们和那队红色武装一起在山里跋涉。

世航和尚在前边带着路,他身边的克虏伯在做排头兵。

克虏伯摸着自己的肚子,瞟着世航和尚的肚子。

克虏伯问:“你怎么比我还胖?”

世航和尚摸着自己的肚子,瞟着克虏伯的肚子,回答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假如有酒有肉的话,我一定吃。”

克虏伯说:“张排长卤的猪蹄最好吃,还有朝天锅,那一晚上,我就胖了四斤。”

世航大师大概也馋了,吞咽了一口唾沫,“阿弥陀佛,你们的生活真好。”

死啦死啦从枝叶里探出望远镜,看着山巅之下的丛林之外。

日军的卡车在远远的路上冒着劣质燃油的烟,那是来的日军

孟烦了问:“追上来了?”

死啦死啦没吭气,但面色并不好看,他回归队列时,顺手纠正了小书虫的子弹带。

死啦死啦说:“你这样背,要累死人的。”

书虫子疑惑:“啊哈?是吗?”

看着调整后斜跨肩膀背着的子弹带,感觉真轻快多了。

“喂,近朱者赤。”孟烦了小声提醒。

死啦死啦便从那帮红色家伙的身边错开。他有些郁闷,但都宁可沉闷,也刻意地与红色家伙们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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