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真实的战场

龙文章答应了张阳的请求,决定去英国人那里磨磨嘴皮子,看看能不能找来张阳想要的狙击步枪。

下午,英国医官给孟烦了进行了手术,将烂肉和脓水彻底清除,并进行了消毒包扎。

这比张阳当初做的更精细,因为那时张阳没有这样好的医疗器械、消毒药水和绷带。

“我小太爷……谢谢啦。”孟烦了忍不住对死啦死啦说了一句谢谢。

同时,也是感谢张阳的。

“腿治好啦,就别老掉队啦――三米以内。”

死啦死啦总忘不了他的三米以内。

这时,老绅士指挥官匆匆赶了过来,并且带着他的英国籍的翻译。

老绅士嚷嚷着:“你答应过我们,你的部下会帮助我们加固防御工事!”

死啦死啦反驳:“我们不是来加固防御的,我们不是泥水工,是军人,我们休息好了就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孟烦了不得不提醒死啦死啦:“你没有一个团,只有三百多败兵。”

死啦死啦坚持道:“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老绅士也道出了对死啦死啦的看法:“疯子!日军多得像会移动的森林!”

“是啊,日本人疯了,两个小队就敢袭击机场,对付这样的疯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十个人就敢袭击他们的联队,而我的团,可有三百人。”

死啦死啦笑吟吟地说道。

老绅士在得到了他的译文后,掉头就走,“上帝,他们要自杀,我要去联系他的指挥官!上帝保佑这该死的通讯,让我赶紧联系上他的指挥官!”

孟烦了赶紧向死啦死啦翻译:“他说我们这是自杀,他要去联系咱们的……上峰。”

谎言终有被戳破的那一天,听见要核实身份,龙文章的内心其实是很紧张的,因为他也害怕,谁能不害怕呢?

冒充军官,可是要枪毙的大罪。

张扬看着龙文章的侧脸,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他现在最清楚,龙文章是个假冒的团长。

……

日本人的进攻又开始了。

“哒哒”“哒哒”,在迷龙精确的点射下,缅甸丛林里的日军一个一个栽倒,而炮弹也在他们的阵地上爆炸。

一个九二机枪巢被直接命中,那个地方瞬间被炸平了,有一个人影飞起落下,落在要麻和不辣的中间。

不辣把他扒拉过来看了一眼,整个人的胸口已经焦胡,一片血肉模糊。

不辣对着正蹒跚过来的郝兽医大叫:“兽医别来啦!死翘啦!”

于是,郝兽医以一种叹息的表情蹒跚走向另一个方向的伤员。

要麻“当”、“当”地,一枪枪射击枝丛里一个晃动的目标,直到那个中了弹的日军冲出来做濒死一击,在他和不辣的齐射下滚落山下。

然后,要麻心不在焉地在阵地上寻找着――“豆饼呢?”

不辣回答:“拖子弹去啦!”

迷龙在一旁骂道:“换枪管子啦!撞上这么一个锅夹生饭,机枪快成老套筒子啦!”

要麻一直担心的人终于出现,豆饼拖着沉重的弹药箱和备用枪管从弹坑里爬了出来。

因为提供弹药和更换枪管不及时,副射手豆饼经常要挨迷龙的催促与殴打。

“瘪犊子玩意,这么慢,早晚被人干死!”迷龙麻利地更换了枪管,又开始一阵突突。

日军见阵地上的火力太猛,攻不上去,只好选择后撤。

阵地上的炮击渐渐平歇,这也意味着日军的这次攻势再度宣告失败。

死啦死啦用接驳着枪托的毛瑟枪点射,追击着已经在撤退的林中人影。

这种使用方式意味着他也许在某个德械师呆过。

当然,死啦死啦磨破嘴皮,替张阳弄到了一支非常罕见的毛瑟98k步枪,重量约为4公斤,弹容量5发,有效射程800米。

枪杆上有一个瞄准镜,不过,不是张阳期望最高的八倍镜,也不是六倍,而是zf-4瞄准镜,普通的四倍镜。

有了这把枪,张阳如虎添翼,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砰、砰、砰”,三枪三个人头,虽然还不是枪枪爆头,但一枪一个,足以让这群人震惊。

一个日本兵撤退的时候,走位很风骚,又是“之”字形,又是蛇形走位,迷龙的机枪都奈何他不得。

孟烦了瞄了一瞄准。

“啪”的一声,正中鬼子的后腰。

张阳佩服地瞟了他一眼,觉得孟烦了是一个狙击手的好苗子。

阿译在他们的旁边,瞄了很久,也许是从这仗的开始到结束,最后不得不“砰”出一个很不光彩的空枪,为这次阵地战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又跑啦!别打啦!”

死啦死啦让大家停火,顺便发着牢骚,“英国子弹不好要啊!”

于是,枪声停止,开始清理和修整阵地,抬走尸体,包扎伤员。

因为过度疲劳,一伙人都像是阵地上的游魂,配发没多久的衣服又跟收容站里一个德性了,成了沾满了血和泥的破布。

这里构筑的阵地仓促而草率,几乎无法防住炮弹,现在它已经快要被炮火撕裂了。

零碎的小口径炮弹仍在周围炸着,但至少现在可以喘口气了。

这是报复,上一次被踢了屁股的日军没等他们主动出击,两个中队就掉头反扑。

这次他们不能把自己抹成黑皮往树林里钻,他们得保护机场。

于是,阵地仗开始,死守,一点点被绞碎。

死啦死啦一直推销他的方案:继续往死守的机场投送兵力,拖延甚至压垮日军空虚的后方。

听着不错,但一群人归心似箭,英军忙着撤往他们最爱的印度,这群人是被扔在缅甸的最后一批。

背后机场上的盟友热心和总部联系,只是为了验证死啦死啦的身份。

他们的炮兵一直在轰击据说有日军囤集的遥远森林,拒绝让任何一颗炮弹落在攻击我们的日军头上――这关乎某种无法理解的尊严,所以不可说服。

孟烦了向康丫发着牢骚:“一万年不变的小日本。炮兵轰,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你蹿出来打吧,步兵退炮兵轰,你不管吧,炮兵轰完步兵冲,一次次给你耗完了,就这么个死板打法也能吃掉半个中国――你说气不气?”

死啦死啦听见后,严厉喝道:“传令兵!再无所事事,惑乱军心,视与日寇同谋!”

康丫在旁边抱怨:“我不该改名。我们村师塾本来给我叫康有财,算命的说我其实是何仙姑的丫环投胎,愣给我改叫康丫。”

孟烦了安慰他说:“康丫比有财好听多了。四万万同胞怕有四千万叫有财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康丫有点儿犯愣:“是吗?可我觉得我不是何仙姑的丫环,我一个大男人叫康丫,能折寿成二十五岁。”

蛇屁股推搡着他:“呸呸。你快呸呸。”

康丫很听话,“呸呸。我今年二十五岁。呸呸!”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在张阳的耳朵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康丫从死亡名单里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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