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深觉得……这一时半会儿，还谈不了项目的事儿了。
得先谈景肃的事情。
宋伯渊的办公室里，倒不是和他风格一样的冷淡风格，反倒是显得很是复古，很多复古的摆设，墙角还有一台一看就很有年头的留声机。
就从唱针的状态看起来，应该是还能正常使用的。
“坐。”宋伯渊指了指复古沙发，“喝点什么？”
“茶吧。”薄景深说道。
宋伯渊伸手拿起了那个款式复古的转轮拨号电话，对电话那头说道，“榨一杯果汁进来，用除了芒果之外的水果。然后再把我的茶具送进来。”
听着这架势，竟是要自己亲手泡茶。
没一会儿，秘书就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是一整套品相很好的紫砂茶具，还有一个玻璃杯里头装着牛油果椰汁奶昔。
小盘子里放着一些小零食，瞧着竟还是低糖的儿童奶酪冻干块。
秘书是个和宋伯渊一样有些风格冷淡的年轻男人，冷淡归冷淡，做事情倒是细致得很。
赵小乐吃得很是开心，坐到一旁去拿出自己的小画册画画了，也没有心思听大人们说话。
宋伯渊手指修长，捏着紫砂茶具，动作熟稔利落，烫杯热壶，然后泡好一壶香茶，倒进杯子里，推到薄景深面前。
“你在京城消息灵通得很，你先前说景肃是什么情况？”薄景深问道。
宋伯渊说，“肖采姿你认识吧？”
“认识。”薄景深点头，何止认识，两人还当了一段时间未婚夫妻呢。
“我弟弟季宁，和她订婚了，其实已经领证了。只不过还没办婚礼，双方父母都挺满意的事儿。”宋伯渊说道。
薄景深一愣，“已经领证了？”
“嗯，对外还没公布而已，之前因为还有一些协议上的事情没谈妥，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有进一步。但是前阵子也已经谈妥了。”宋伯渊说得很平静。
协议，无非指的是婚前协议。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很多都是联姻，所以婚前协议都是很有必要的，甚至可以说相当正常。
宋伯渊和景乔当初就是联姻，婚前协议也是有的。只不过后来宋伯渊动了心，他连离婚都不可能同意，就不用说财产之类的了，只要景乔想要，只要他有。
薄景深毕竟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他就是个长途车司机养大的，所以对联姻这种事情，他永远不可能这么淡定。
甚至还有着心结，因为苏鹿当初就是因为联姻，和顾信耗了五年。
所以薄景深就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他颇有几分艰难地问了句，“既然连你都知道，肖采姿以前和景肃有点什么，宋季宁不知道？就这样……他就没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宋伯渊反问了薄景深一句。
薄景深只觉得这就太魔幻了。
“……”
宋伯渊看到薄景深那一脸无语的样子，就说道，“你可能觉得不太正常，但事情就是这样，他们不太在意这些。”
说是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不包括宋伯渊。
宋伯渊还是相当在意的，但他很清楚，在这个圈子里的人们，尤其是有着这种婚姻的人，的的确确不是很在意对方的男女关系。
有时候婚后都是各玩各的，互相不在意对方在外头的男女关系，就不要说是什么婚前的男女关系了，不够忙的，还去在意这些……
“季宁人其实挺不错的，脾气也温和，从国外留学回来，思想也比较开放一些，所以不在意肖采姿以前的男女关系。”宋伯渊说着，看向薄景深，“二舅哥，不是人人都是我宋伯渊。”
是啊，不是人人都是宋伯渊这么专一的。
反倒在这群人当中，宋伯渊这样的反倒不正常。
“要是换做是别人，那我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宋伯渊就实话实说，“季宁毕竟是我弟弟，姓宋的，宋家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我也不可能看着被人骑到脖子上。但对方是大舅哥，我就不太好办。”
薄景深也有些无奈，“我知道了，我会去和景肃聊聊的。”
宋伯渊这才和薄景深开始谈公事。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宋伯渊看了一眼手表，就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不一起出去吃点？”薄景深今天准备带小乐吃垃圾食品去。
宋伯渊摇了摇头，“不了，乔乔在家。”
薄景深想到先前宋伯渊说的那话，不是人人都是他宋伯渊。
还真不是。
从宋伯渊公司离开，薄景深就带赵小乐去吃垃圾食品了，父子俩跟做贼似的，苏鹿打电话给他们，问他们中午吃了点什么的时候，薄景深一本正经地敷衍了过去。
父子俩才刚吃完垃圾食品呢，就马上又接到了苏鹿电话。
搞得刚刚敷衍过去的薄景深，无来由的有些心虚，“喂……？宝贝，怎么了？”
苏鹿在那头声音有些沉，“你现在在哪儿？”
“在外边儿啊，带儿子刚吃完饭呢。”
“已经吃完了？”苏鹿问道。
薄景深心虚道，“刚吃完。粤、粤菜。”
“我让老陈去接你们了，就在你刚说的粤菜馆子门口。”苏鹿说。
薄景深:“……”哦豁，翻车了。
“呃，我们现在没在那个粤菜馆了。”薄景深弱弱道。
苏鹿皱眉，“那你们现在在哪？我让老陈去哪儿接你们？”
薄景深沉默了几秒，弱弱说道，“两公里外的芝士炸鸡。”
苏鹿:“……”
薄景深:“对不起老婆大人我错了，你别生气。”
苏鹿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回头再收拾你。”她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先让老陈过去接你们，你就在那等着吧。”
薄景深挂了电话的时候，赵小乐也已经猜到了电话的内容。
于是父子俩，就消沉地蹲在路边等着老陈过来接。
甚至，老陈到的时候，还看到他俩报复性的开始吃冰淇淋了，父子俩蹲在路边，一人手里一个甜筒，恶狠狠地吃着。
坐上车朝着苏鹿的画廊过去时，原本还恶狠狠的吃甜筒的赵小乐还是怂了，小声问老陈，“陈伯伯，我妈妈让我们过去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