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衍书院

晚上,禹清又把荆仑羽给叫来了。

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上位在听到荆仑羽的供词后,的确是勃然大怒。

想要立刻处死荆仑羽!

在诸多大臣的劝阻下,这才平息了怒火!

因为张嵩目前调查到的线索,的确是证实了荆仑羽的供词。

大衍域三州各地,陆续出现的死者,与三生道观一案中出现的死者,死状是一模一样。

他们也都去过一些道观,并且当大理寺前去查探时,也发现有一些道人修炼的正是妖道。

既然荆仑羽说的是真的,那么上位与郭悦领的嫌疑就很难短时间内洗清了。

上位的确可以强硬地处死荆仑羽,但这样一来就坐实了自己勾结妖道。

这让群臣如何看待?

当今上位带头造反,他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是跟着上位一起勾结妖道,还是反对妖道在大衍域祸乱呢?

矛盾啊!

因此,群臣这才建议上位必须先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最终处死荆仑羽。

否则朝堂不稳!

就这一句话,让当今上位无比憋屈。

自己明明没有勾结妖道,现在被人扣了一个屎盆子,偏偏还摘不下来。

且有可能还得戴一段时间!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最终上位下令,三司会审彻查三生道观一案。

礼部尚书郭悦领是重点怀疑对象,目前已经下狱。

显然在荆仑羽的供词中,上位才是最大嫌疑人,但可惜啊,上位毕竟是上位。

总不至于将他关进大牢!

所以只能是让郭悦领当这个最大嫌疑人的替罪羊了!

朝廷上的事虽然闹的足够大,但在民间却是一点风声都听不见。

……

大衍书院。

张萌萌和一众同人弟子刚刚下课,却是瞧见湖边一小亭内,有位弟子正站在石桌上,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

运炁入耳后,这才能穿过人群,听到那弟子郎朗之腔。

“且说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踢得好脚气毬,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毬。”

“后来发迹,便将气毬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便改作姓高,名俅。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

“……”

这是话本?

张萌萌等人不知不觉听得入神了。

良久,直到那弟子讲完,亭子出闹哄起来,她们这才反应过来故事已经说完了。

“诶?那李鑫几时会说书了,而且说的真好,我对话本向来不感兴趣,今儿个反倒是听得入神了”云桂笑道。

“先生曾说过,那李鑫要是能将看闲书的一半精力用在修炼上,恐怕早就突破到筑基期了,当初他可是十二岁便突破到了炼气期,这都四年了,寸步未进!”云桂身旁的贺萧摇摇头,感叹一个天才的陨落。

“人道修炼抛开悟性,最不可或缺的仍是勤奋,我看啊,那李鑫还是炼的少了,我要是像他这样,准被我爹打个半死!”张萌萌道。

几人闲聊之时,那站在亭子石桌上的李鑫发话了。

“各位!各位,我也是在茶楼里听来的故事,人家今儿个只讲到这里了,你们求我也没办法啊,明儿再来如何?”

“放心放心,等会茶楼开讲我肯定去听,到时定会记的一字不差说与你们听,我李鑫什么人,言出必行啊!”

听他这么一说,众多弟子纷纷退去。

虽心痒难忍,但故事已然听不到,只得作罢。

人群流走,一位先生却突然从空中坠落,他看到李鑫的瞬间,便是大喝一声,“好你哥李鑫,又逃课,给我死来!”

话音落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将石桌上的李鑫给扯了过来。

啊~~~~

空中的李鑫不住地嚷嚷,下一刻,命运的脖颈便落在了那位先生的虎口。

嗖!

先生一跺地,整个人飞向空中,拧着四肢垂地,像个死猫一样的李鑫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一幕在大衍书院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弟子们也就瞅两眼,便不再逗留。

“继阎先生还是这么粗暴。”云桂道。

“没办法,继阎先生最恨的就是弟子逃课,李鑫逃了四年了,严重的死硬分子,继阎先生愤怒也是应该的!”贺萧道。

“云桂,贺萧,我就先回去了,下午再一同修炼!”张萌萌挥手告别。

“我也要回去了,下午见!”

三人相继告别。

离开大衍书院的张萌萌往府里走去,但拐进朱雀大街后,她忽然好奇心作祟,脚步一扭,来到了宁越街。

一路东看西望,终于是发现了一个茶楼。

不过此时茶楼处已经围满了人。

甭管听不听得到,这茶楼里三层外三层都挤满了人!

这盛况,就连临安街上的什么院啊,什么馆啊,到了夜里都没有如此万人空巷。

足以证明京城的百姓,是多么的缺少精神文化!

张萌萌站在茶楼外,运炁入耳,很快那说书人的声音便自动寻来。

“且说史进正在庄前整制刀马,只见庄客报知此事。史进听得,就庄上敲起梆子来。那庄前庄后,庄东庄西,三四百史家庄户,听得梆子响,都拖枪拽棒,聚起三四百人,一齐都到史家庄上。”

“……”

“史进也怒,抡手中刀,骤坐下马,来战陈达。陈达也拍马挺枪,来迎史进。两个交马,但见: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一来一往,有如深水戏珠龙;一上一下,却似半岩争食虎。”

“……”

说书人精彩口技之下,看官们纷纷在台下叫好。

说到快意之处,更是直接向台上扔赏钱。

故事才进行到一半,这台上的赏钱已是铺了满地。

茶楼的老板这两天嘴不太舒服,笑的。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当且听下回分解从三两金的嘴里吐出来时,台下的看官们才意犹未尽地打着扳闹哄起来。

有人效仿昨日那位公子扔赏钱,让三两金再讲一回。

但三两金实在没有多余的存货了,只能谢过各位爷的好意。

茶楼外的张萌萌改道回府,脑子里却全是说书人的声音。

这似乎……是一个侠客快意恩仇的故事,不对,他们杀人似乎都是迫不得已,有种……官逼民反的意思。

但不得不说,这个话本确实精彩!

对此从不感兴趣的她,竟然着迷了。

张萌萌走在街上,思绪飘飞。

真想见见写出这个话本的作者。

是那位说书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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