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主的空间23

广东的夜景真美呀!尤其是坐在河边的的沙地上,观赏对岸的霓红灯。一切都尽如人意,只有一点,让已离家多日的陈圆不习惯。在她所居住的楼屋里没有她的老乡。十几个人操着十几种不同的方言,偶尔的交流也就是日常的问候用语。

大白菜夫妻整天忙于自己的生意,就连他们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时间照顾,就更不要说了和陈圆唠家常了。

陈圆每天中午来到大排当,由于人手不够,一般要在后半夜她才能休息。

这是一个交通十分重要的村镇,每天都要有成百上千辆大型运输车从这里经过。即便是夜晚,人们也会被轰隆隆的车轮声搔扰得无法入睡。

陈圆所住的楼屋是一幢不知什么原因而停建的住宅楼。在这种地方,别说是有模样的毛坯房,就是稍微平整的水泥地都能为它的所有者挣到钱。

大白菜为陈圆租了一张在阳台上临时搭建的床铺。一是这地方通风,二是因为这个空间只能容下两张床,大白菜把这个临时间全租下来,她筹划着再招一个女服务员与陈圆同住。

陈圆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不仅是外部原因……

在这个居住了十几个人的大房子里,各房间之间是没有门的。最近一段时间,陈圆总会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同屋的一个大姐在夜幕中与一个男子送别,她才隐约感到一种难堪。

天还早,到江边走走吧。

大白菜终于请来了帮手,她决定让陈圆早点回去休息。

陈圆为了避免重现那一晚的难堪,她选择去了江边。

小村镇毕竟赶不上大都市,虽然只是一江之隔,可在人心里却是两个世界。陈圆多么想从旁边的大桥上走过,进入到那灯红酒绿的世界,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没有时间过江看看。

耳边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曲调,这是家乡的韵律,因为母亲在家经常低哼这些曲调,自己从来都是不感兴趣的。可今天怎么了,它为何在耳边回旋不停。啊,原来是有人在近旁低唱。陈圆扭头看见了唱响她心声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人,可以说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陈圆想到了表哥,但这个人与表哥冷漠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身上透出的是一种亲和的韵味。

陈圆一下子记起了他。

就在前几天,大排当来了一伙人,说的话都是自己听得懂的家乡话。这个年轻人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当时他还跟邻桌爆发了一场有关女人权力的争论。当时,这个人提出了一个稚嫩的想法,却遭到在场所有人的嘲笑,尤其是那个长着扁平脸的对手。

很多人变成了一个人,这是为啥。

陈圆想都没想,便上前搭话。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

年轻人一惊,然后他笑了。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来看着我的吧。来,和我一起喝酒!”

什么?陈圆禁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这个人的酒量不咋地,酒没喝两口,便醉了。

如果要是旁人,陈圆也就离开了,可不知怎地,这个年轻人却让她产生了不忍离去的想法。

我先陪陪他,也许过一会儿,那些与他同来的人就来找他了。

“这么说,你认识我?”

陈圆的问话,让年轻人一愣。

“你不认识我,便要我和你喝酒?”陈圆接着问道。

“哦,我好像见过你。”

“还行,有点记性。我是前面大排挡的服务员。你去过那儿,我记得你。你的伙伴没来?”

“哦,他们,他们都回去了。”

“回去了?回哪了?住的地方?我劝你也回去吧。”

“不是,他们都做火车回家了。”

“回家?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走不了了。因为我是……不说这,你能不能陪我喝酒。”

“喝酒没问题,可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

“我?我是神仙,可以帮他们发财。”

“哈哈,还有这好事,那算我一个。”

“你也想发财?”

“嗯呐。”

“行!看在你是我老乡的份上,算你一个。”

两人突然开始大笑,可笑的意义不同。

陈圆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会开玩笑,她很开心。而那个年轻人,……这是后来陈圆想明白的。

他的笑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傻瓜,他要利用我。他当时一定已想好了计策。而我成了他逃走的棋子。

“来,喝!”年轻人把酒瓶递了过来,陈圆就真的喝了。她想就此缴械了这瓶酒。不想年轻人又从沙堆里拽出了另一瓶。

“干杯!”

……

“你是不是让男人沾了你的身子。”大白菜看着呕吐不止的陈圆冷冷地问道。

就在与那个年轻人相遇的第二天清晨,陈圆在大桥的下面醒了过来,她猛然发现自己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她失魂落魄地跑回了楼屋,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一夜未归。她偷偷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着她的生活。

“去找他吧,男人需要承担责任。”

大白菜妄想着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陈圆没有动,却向大白菜提出了请求。

“你认识那个人吗?……我想见他。”

陈圆指的是那个扁平脸,他经常到这个大排当来,大白菜是熟悉他的。

“……思想家就是用揭示社会现象的实质,来告诫人们不要太多地偏离人类的终极目标;政治家就是把思想家的提示与当前社会的现状加以结合。如果没有思想家,就像经济生活中没有了资金的投入,政治家也会陷入迷茫,那么人们的生活状态就会陷入无序状态……”

演说开始了,扁平脸又成为了人们追捧的目标,这是他喜欢的氛围。所以他要把自己的演讲继续下去。

“……男人的人生目标多种多样,它们是不分时间先后的,而女人的第一目标只有一个,当那个轻逸飘浮的气泡破灭后,财富会成为她们追求的替代品。而恰恰是女人比男人获得财富的方法多一种,而且还是极为直接有效的。有人曾设想回归母系社会,来消除这种方法,可思想家不赞成;有人设想,如果女人一生下来就拥有一生的福利津贴,让她们一生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政治家又反对……”

就在这时,大排当的女主人打断了他后面的精采总结。因为她认为这个扁平脸现在既不需要思想,也不需要政治,他需要责任。

“……就是那天和你说过相同话的那个人。”

在经过笨拙的提问后,陈圆说出了最终的请求。

“他叫啥名?”

扁平脸很生气,这个小丫头什么意思,好像在指责我抄袭别人的语录。但经过仔细分析后,他发现他把问题复杂化了。他认真地想了想,好像在一个多月前的确发生过这件事,当时他还带头向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儿进行了疯狂的嘲笑。

“来这的人都是志向相同的人啦,我们之间并不一定真的认识啦。”这就是他思考后给出的答案。

陈圆哭了,那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扁平脸走近陈圆,用手握住了陈圆的手,他曾听说,这样做可以减轻悲伤者的痛苦。

“哐当”门被一个强壮的女人撞开了,她不分青红皂白,先给了扁平脸两下。

“你是什么东西?发生这种事,你应该承担起责任。”

“责任?发生了什么事,我要承担什么责任?”扁平脸一头雾水。

“嘿,你还有理了。你是不是觉得,让你弄大肚子的女人对你说,这事不怪你,是我自愿的,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会麻烦你,我会自己把他扶养大,因为我爱你吗。……啊?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一会忸怩做态,一会又恶狠狠的这个白脸女人,扁平脸“啊啊”着,他两眼放射出惊喜的光芒,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要是和他一起演讲,一定会相得益彰,他正想向她发出邀请。陈圆却一把把大白菜拉出了屋。

“你干什么?”陈圆又气又伤心地说。

“死丫头,我是在帮你呀。”

“不用你帮!”

“你可真是个近亲结婚的产物。”

“你才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呢。……欺负我的根本不是这个人。”

线索到此中断了,接下来是商讨陈圆今后将怎么办。

大白菜的丈夫提出先报案,再去医院,最后送陈圆回乡。

大白菜不同意,她怕到时什么问题没解决,反倒会引来一些好事者瞎打听。但丈夫还是坚持报了案。至于医院和返乡,大白菜有点过意不去,如果陈圆要留下,她绝对不能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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