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听到这里的吴欢忍不住打断了费里曼的发言：“首富盖茨比是第一只丧尸我可以接受，不过当时的实验肯定有保障措施吧？怎么就彻底爆发了呢？”
在吴欢想来，盖茨比这种孤注一掷的心情并非不能理解，但研究人员也不是傻瓜，不说什么全封闭实验，至少也得把盖茨比的手脚给绑在病床上吧？
更不用说当时在场的一定还有持枪的保镖等安保人员，一只小小的丧尸还能翻了天了？
“没错，你说的很对，”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费里曼嘴角的笑容愈发浓郁：“不过你也应该想得到，那些富豪榜上的家伙可大多都是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啊！”
“一项革命性技术的诞生，难免伴随着一定的牺牲，而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失败的经验也相当重要。”
费里曼的话如同一柄铁锤重重砸在吴欢心头，顷刻间便领会了对方的深意。
人类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吸取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不吸取任何教训。
这项由盖茨比发起的研究，获得了诸多大佬的关注和帮助，盖茨比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因实在等不及实验稳定，而孤注一掷最终无奈献身的小白鼠罢了。
以他们的地位和能力，想要搞到更多的小白鼠自然不是难事。
他们身体还扛得住，等得及。
奈何药剂迭代了多个版本，却始终未能获得哪怕丁点进展，似乎造物主对于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不允许外力进行干涉。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再严谨的团队，也难免会有出岔子的时候。就这样，丧尸咬伤了研究员，丧尸逃出了研究所，直至将整个城市彻底沦陷。
听完了费里曼的解释，吴欢低头沉默不语，在心底缓缓消化着这堪称闹剧的事实。
这么说，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那些正躲在高墙之后，依旧在安然享乐的所谓高官豪门？
就因为他们想多活几年，这些无辜的民众被拉去做实验，现在还要在丧尸的淫威下苟延残喘，甚至，最后也难免加入到其中？
有那么一瞬间，吴欢甚至想就直接这么下线算了，什么鸟任务！我还做个屁啊！
让丧尸把你们全部毁灭吧，一群杂碎！
“其实我想说的重点是，”似乎看出了吴欢此时内心中的天人交战，费里曼决定将话题引回到现在：“在感染病毒之后，除了体质获得极大强化之外，之所以会成为丧尸，是因为这里被破坏。”
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费里曼的语气里满是感慨：“关于大脑的认知了解，至今仍称得上是沧海一粟。不过在我看来，正是因为身体和意识的不统一，才令感染者意识彻底崩坏。”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或者说，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你们应该去过我的研究所了吧，有没有见到艾玛？”
听到费里曼的提问，吴欢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女性丧尸的脸庞，同时也回想起费里曼日记中所写的，关于艾玛似乎将他认出的说辞。
“你的意思是，有一些丧尸的意识，会逐渐恢复？！”
联想到这些黑衣丧尸堪比正常人的表现，吴欢自然而然地得出了这种结论。
“很可惜，并不是。”
转头看向一旁正在工作中的霍华德，费里曼的眼神仿佛闪过了一道亮光：“是产生了新的意识，他们重生了。”
“我称他们为，活尸。”
犹如一道惊雷劈响在耳边，吴欢怔怔地盯着费里曼，脑海中泛起了汹涌的波涛。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说话方式这么奇怪，因为他们大脑中是全新的灵魂，还没有完全掌握记忆中的词汇！
而下一瞬，吴欢便想到了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如果丧尸拥有了自主意识，那配合上它们的身体，将会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力量？
万一所有的丧尸都获得了这种变化，那人类的高墙还能拦得住它们吗？
不，应该这样说：它们会给人类留有一线生机吗？
细思极恐之下，吴欢猛地抬头看向费里曼，将自己的疑问全盘道出。
“博士，你可不要跟我说，他们想做的实验就是这个……”
有些讶异地盯了吴欢片刻，费里曼对于吴欢迅敏的思维颇为赞赏：“你猜的差不多，他们找我确实是这方面的请求……”
抬手示意吴欢不要打断，费里曼继续悠悠说着：“说实话，你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他们并没有与人类开战的打算，”费里曼环视了一下房间内的设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就为了这些东西，他们就把懒熊市给翻了个遍，更不用说什么像样的军火装备了。”
“而且一旦被人类发现异常，几颗核弹下来就能把懒熊市彻底扫平，到时候那些所谓的人道主义分子，可不会为了这些‘同类’去给高层施
加压力。”
费里曼所说的不无道理，活尸说到底也不过是**凡胎，即便当真组织起了军队，面对人类的飞机大炮也不是一合之敌。刚才吴欢只顾虑到了个体的战斗力差异，却忘了官方只消派出几辆战斗机，就能将隐患轻易消除在萌芽之时。
“所以他们才会躲在防空洞里是吧？”吴欢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后，顺着费里曼的话继续说下去：“但他们找你做实验，肯定是为了让更多的丧尸重获意识。”
“只是到时候，谁又能保证不会有部分丧尸想要反抗呢？”
“客观来说，”吴欢直视着费里曼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也能理解他们想释放同类的心态，只是万一他们不能统一意见呢？到时候会不会好心做了坏事啊？”
重生后的丧尸在吴欢看来与人类并无太大差异，而伴随独立意识产生的问题就是，活尸们会产生不同的想法，到时候先不说与人类的斗争，内部可能就会闹得鸡飞狗跳。
即便是现在，吴欢也很难理解所有活尸都甘心缩在防空洞里的做法，毕竟在他们的记忆中，充斥着美食、音乐、阳光沙滩这些美好的东西。
费里曼呵呵一笑，拍了拍吴欢的肩膀颇为神秘地说道：“你说，为什么我能找到这么多助手？”
看着几名正忙碌中的黑衣活尸，吴欢沉吟了一会猜测道：“他们学习能力很强，你很快就能把他们教会？”
轻轻摇着头的费里曼嘴角一弯：“因为他们不是他们，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