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生...

第一卷 缘起篇 第十七章 一生...

“啊!!!”

忽然,一声尖叫自不远处传来,两人一怔。

“不好!瑶儿!”农布衣惊骇道!一闪身,向破庙方向疾驰而去!

凌龙来不及细想,施展出穿花绕柳,紧紧跟了上去。

“小妹妹,别怕,我叫晏殊,只是想找你爷爷借一点东西,不会害你的。”破庙,一个身着紫衣妖娆女子闯进门来,对正在打扫的瑶儿说道。女子长得极其标致,任谁见了都不禁想多看两眼,但却偏偏起不了一丝歹念。

“是。是的,小。小妹妹你。你不用怕,我。我们不吃人,我。我们。只是来。借东。东西的。”女子身旁一个相貌丑臭的矮胖男子结结巴巴说道,似是说话十分费劲,眼睛使劲眨巴,说话时五官挤作一团,扭曲的像一团麻花。男子手上拿着一个样式简陋的锥子,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不是叫你别说话吗?听见你说话就心烦。”紫衣女子在一旁喝道,“老娘的话你又忘了是吧!”

“这。这么年。年轻,自。自称老。娘。那我。我是。是不是要。要说老。子才。才配得上你啊?”矮胖男子似是极不高兴,仰头向紫衣女子反驳道。

“呸!配个屁!谁要和你配啊!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你那牛粪样还想配我这鲜花!”说罢一个爆栗打在矮胖男子头上。

“你。你这个。恶婆娘怎。怎么。。怎么这么不讲理啊!”矮胖男子吃疼,大叫道。这一紧张,说话都似乎流利了许多。

“死胖子你说谁不讲理!你说谁不讲理!”紫衣女子双手叉腰,步步逼近着矮胖男子,挺立的双峰正对着矮胖男子的头。

矮胖男子见此架势,忙向后退两步,踩着一块凸起的砖头,一个不稳,差点摔倒。样子窘迫的,极是滑稽可笑。紫衣女子还是步步紧逼,矮胖男子已退无可退了,吓得赶忙手上的锥子一敲,厚厚的砖砌地面竟裂开了一道口子,男子身子一缩,一道青烟骤起,矮胖男子竟消失不见了!忽然,瑶儿身后不远处地板突兀的裂开,矮胖男子竟又出现了,“你。你个。不讲。。讲理的。。臭。臭女人,老。老子。我。我。”男子一现身,便破口大骂道,指着紫衣女子,竟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瑶儿见状,见这两人斗嘴却是十分滑稽可笑,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我。。我。。我什么我?骂个人都骂不顺溜!早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你不是会遁地?倒省了不少功夫!”女子在一旁讥讽道。

”你。你。你。“矮胖男子指着紫衣女子,手不停的颤抖,两颊红红的,似是真的十分气愤!“哼!”男子一时语塞,竟愤愤哼了一声,背转过身,锥子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嘟囔囔的,却不再言语了。

“就这么点出息!”紫衣女子讥讽道,说罢,转过脸对瑶儿说,“小妹妹,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找你爷爷借点东西,你若不信,我可对天发誓!”说罢,竟真的竖起三指,欲对天起誓。

瑶儿忙止住,“姐姐,我相信你就是,爷爷就在不远处,刚才他听到我的叫声应该马上就会过来的。”

要知道天陆所有修仙之人对起誓可是十分看重,因为稍有违心,便容易染上心魔,此生仙心难有寸进!也就是说,几乎与仙道无缘了。所以瑶儿一看到紫衣女子意欲起誓,便选择了相信,忙阻止了她。

“原来是晏殊晏仙子与岩寿公大驾光临,老夫失迎了,还望二位不要见怪啊。”前门中,一驼背老者走进门来,正是农布衣。

话音刚落,凌龙也跟了进来。

“爷爷!”瑶儿一见农布衣,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农布衣身边,“爷爷,这两位说要来找你借东西。”说完,便在农布衣身后站定。

“晏殊见过农神医,”紫衣女子微一欠身道,“农神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此次前来,确是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哦?”农布衣答道,“仙子怕是说笑了,老夫一介山野村夫,身无长物,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给仙子呢?”

一旁的矮胖男子挤眉弄眼的问道,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老。老。老头子,你。你。十四。四年前。是不是。得到。了。一副。副。图?我。我们。”

“闭嘴!”没等矮胖男子说完,紫衣女子便斥道,“你是嫌活腻歪了是吧?”眼睛一瞪矮胖男子,矮胖男子一个寒噤,身子朝后缩了缩,“你。你。你来说,你说。”左手朝这边指着,边指边不住往后退。那样子像极了怕老婆的男人。

凌龙心里不禁寻思,“这两人莫不是夫妻吧?”刚有这想法,凌龙便马上否决了。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一男一女相差这么大,想来也不可能。”

“他们想借的是什么?画?什么画?”凌龙心里不禁好奇。

晏殊这才注意到农布衣身旁的少年,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虽然穿着打着补丁的下人衣服,却掩不住眼神中的意思坚毅与傲然,“好一个帅小伙儿,看这神情,莫不是哪家少爷偷跑出来的吧?”说罢,晏殊想起了躲在农布衣身后的小姑娘,眼神朝农瑶儿那边望去,看着瑶儿那怯生生的神情,脸上一抹笑意滑过,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莫不是。为了这小姑娘?呵呵,那倒也是郎才女貌。”

瑶儿被紫衣女子的眼神看的有些慌神,不自觉的又往农布衣身后后缩了缩,“你。你看什么啊?”瑶儿壮着胆子问道。

凌龙看来人与农布衣甚是熟络,再加上这两人虽然身材怪异但说话做事也算是豪爽不羁,似乎不太像是坏人。再加上凌龙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接触了不少仙门魔教中人,知道天陆中有些人是不能貌相的,就如臭名昭著的魔教中人,虽打扮怪异,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不少也是豪放不羁之人,“莫非,这两人是来自魔教?”凌龙忽然想起父亲送给自己的玉简,“父亲说,这是魔教之物,不知这两个人是不是认识此物?”凌龙不禁寻思道。

“仙子恐怕误会了,十四年前老夫是得到一幅画,那画是故人相送,只是一幅简单的寒江独钓图,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想,里面并没有两位认为重要的东西。”农布衣回答道。

“请农神医通融一二,小妹二人只想借来一阅,并无它意,还请农神医。”紫衣女子语气似乎极是恭敬,向农布衣恳求道。

农布衣略一沉吟,“二位,实在不好意思,一则,那位故人曾言明此画只是寄存,要我静待有缘人来取,二则那画确实很普通,否则,在老夫手里十几年,老夫子人不可能看不出端倪。二位,还是请吧,恕老夫。不能相送。”农布衣婉拒道。

一旁的凌龙心里十分纳闷,究竟是什么画,能让这两人千里迢迢跑到这深山老林来借得一阅?而又是为什么农前辈不肯借给他们?此中定有蹊跷。

看见农布衣下了逐客令了,但是借画已是却丝毫没有进展,一旁的矮胖男子似乎吃急了,“老。老。。老头子,我。。我们是给。给你面。面子才对。对你。这么客。气的。你。你。你可可可。可不要敬。酒不吃吃。。吃吃。。”

“吃你个头啊吃吃吃!”紫衣女子又是一个爆栗打在矮胖男子头上,转过头对农布衣又一欠身,“农神医,既然您不方便借出,我们也不强求,只是我们得到一个消息,说那幅画中暗藏一部分《天道》?”

“《天道》!竟又是《天道》!爹爹曾说过,只要有天道的消息传出,天陆必是血雨腥风!难道,真的又要乱世了么?”凌龙听到《天道》两个字,不自觉想到。他却是不知,自己的父亲,天陆翘楚之一的凌苍南,正是因为这可能并不存在的《天道》,而遭人暗算身亡的,而他,却还在这苦苦寻找着凶手的线索而没有一丝头绪。

只听晏殊继续说道,“我和那个胖子早已步入通幽之境二十余年,苦苦修炼,却是丝毫无所长进,偶然间听到江湖传闻,说您这里有一幅画,里面暗含一部分天道,所以这才叨扰,既然农神医不愿借与我们,我们就此告辞。”紫衣女子转身欲走,可是一边的矮胖男子又不干了,“就。就。就这么走走走。走啦?”紫衣女子却是理也不理他,似乎对着矮胖男子甚是厌恶,径直朝屋外走去。

“恕老夫不送。二位,并非老夫小气,只是故人相托,多有不便。况且老夫确信,此中并无你们所说的《天道》,江湖传闻,不可轻信。二位见谅,保重!”农布衣见来人离开,便朝他们解释道。

“农神医见外了,我们就此告辞,神医,保重。”紫衣女子站在场院中向农布衣欠身道,紫色的身影一闪,便是施展身法走了。一旁的矮胖男子见紫衣女子说走就走,忙到,“等。。等。等等我!”说罢,气愤的看了农布衣一眼,哼了一声,却也是走了。

农布衣站在门口,确认两人都已走了,忙关上门,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赭色布帛包裹,强塞进凌龙怀中,“龙儿,你带上这个,快和瑶儿离开这里!连那两个隐居山林久不混迹于天陆的老魔都找到了我这里,其他人肯定不久也会到了。”

看农布衣的神情,似是十分着急,“前辈,这是什么东西?为何要催促我们离开?”

“是啊,爷爷,我们不走!”一旁的瑶儿似乎也看出了端倪,两眼一红竟似要流泪一般。

“你们听我说,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幅画,《寒江独钓图》,”边说,还忙打开布帛,果然是一副折迭好的水墨丹青,来不及打开,农布衣便有迅速将它包上赛道凌龙的怀中,“龙儿,你比瑶儿懂事,把她交给你,老夫也放心了。这幅画关系重大,是老夫的一位故交十四年前寄予我的,他说里面藏了部分《天道》的秘密,要我好生保管,切不可现于世人,不然天下必起纷争。既然江湖有了传闻,必是有人包藏祸心故意搅浑这潭水好渔翁得利。”

“既然这样,我们就更不能走了!前辈,我留下来帮您!”凌龙把布帛递还给农布衣,说道。

“龙儿,你还有大仇未报,而我也不想瑶儿有事,你带着这个和瑶儿快离开这里!离开之后一路向北,苍霞派就在天陆之北青州城外,入得山门且报上我的姓名,就说仇家追杀来此避难,求收容庇护。以此暂且可以为你查明真相方便一二。”农布衣提高了声音朝凌龙说道。“如果你当我是前辈,当我是你父亲的故交!就给我好好保护瑶儿!当亲妹妹一样保护!快走!”边说还一边把两人往外推。

瑶儿见状。挣开农布衣的双手,转身一把扑倒在农布衣的怀里,紧紧抱着,“爷爷。爷爷。瑶儿不走。瑶儿不走。。爷爷不要赶瑶儿走。不要。”竟是哭出了声来,眼泪打湿了农布衣的灰色粗布衣。

“好瑶儿,听话,只是人多事多,爷爷照顾不到你,爷爷答应你,一忙完就去找你,好吗?”农布衣不住地抚摸着瑶儿的头,安慰道。瑶儿却仍是不住的哭着。

“前辈。”一旁的凌龙忍不住道。刚想说点什么这时。

“有人!”农布衣急忙惊觉到,一把推开怀中的农瑶儿,拉到身后。

只见场院中,早已悄无声息的,站了五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怎么靠近的,甚至连农布衣,也是在他们早已站定才察觉到。

这是何等的修为!竟然能在早已步入通幽之境的医圣农布衣丝毫不察觉得情况下悄悄靠近?“看样子,这五人均至少是和农前辈同境界的高手才是,或者。更高。”凌龙心中暗道。不禁惊骇,神情紧张的盯着眼前的五人。体内的真气早已暗中运行,只待蓄势一击。瑶儿却吓得早已紧缩在农布衣矮矮的身子之后,似乎有爷爷在她便安心。

场院中的五个黑衣人,身材极为壮硕,看来均是男性。五个人均是夜行衣。戴着相同的面具,都是苍凉如死灰般的白色,像极了。死人的脸!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使人看了不禁心头一颤!面具上是一个个相同个表情——苍白的笑脸。两只眼睛弯弯的眯成了一条缝,嘴角诡异的上扬到耳根,像极了戏班子里的丑角,但当这一切都聚集在一张白纸一般苍白的脸上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矛盾诡异。透过那双弯弯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像死人一般的眸子。平静!肃杀!冰冷!

凌龙盯着黑衣人的脸,看着中间那个似乎是领头摸样的人,看着他的眼睛,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此念一出,旋即被凌龙否定了。若真是故人,为何还要戴上面具?

凌龙不禁奇怪,五人修为比凌龙他们任何一个都高,而且还有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农瑶儿,他们为何还要带着面具?

如果是怕暴露了身份,可是,死人,还会说话吗?

农布衣也渐渐将真气提至巅峰,淡淡站着,不高的身子,却像立着一座山峰。凌龙向左移了半步,此时他的左臂还尚未恢复,根本用不上劲,只能用右手,想着能接下黑衣人几招,可能的话先带瑶儿离开,再回来帮农布衣。

凌龙正想着,当中的一人便动了。没有一丝预兆的,动了。

农布衣急忙迎了上去。谁知黑衣人右脚点地,身形往左一飘,竟绕过农布衣,直直一拳打向凌龙面门!目标竟是凌龙!

农布衣见状,急忙止住身形欲回手救援,谁知后面四人接连杀到,生生把农布衣困在原地,四人掌风凌厉,完全一股只攻不守的架式,这不要命的打法,竟令得农布衣被接连抢攻,毫无还手之力,唯有招架。一时半会儿想来无法脱身。毕竟农布衣也是天陆耆宿,一身修为早已步入通幽巅峰,面对四个黑衣人的围攻,能堪堪应付,却已是不易。

凌龙见黑衣人一拳攻向面门,连忙抬起右手招架。谁知突变骤生,黑衣人竟突然变招,改拳为爪,一把抓住凌龙的手腕,左脚抵住凌龙的右脚,往后一拉!竟是。

凌龙惊骇之极,双目圆睁,还没来得及回过神,黑衣人左手势大力沉的一掌就印在了凌龙的胸口!“咔嚓”一声,竟是肋骨生生断裂!

一招!只一招!凌龙竟在黑衣人的手中走不过一招!还是他早已见过无数遍也暗中用过无数遍的一招!

也许正是因为凌龙对这一招无比熟悉,从黑衣人手中使出,才让凌龙无比惊讶,才让凌龙竞走不过一招!

凌龙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黑衣人却似乎丝毫不打算放过他,身形急忙跟上,“砰砰砰!”又是三掌,同样打在胸口,却是一掌比一掌重!

凌龙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砰”的一声,直直扑倒在地,晕死过去!黑衣人静默地走到凌龙身边,一脚踢在凌龙左臂!又是“咔嚓”一声!凌龙被踢的翻了个个儿,左臂扭曲的搭在身侧。看来,已然是废了。黑衣人抬掌,一掌狠狠打在凌龙小腹!“啊!!”凌龙大叫一声,竟晕死过去!黑衣人,打在凌龙小腹上的一掌,把凌龙,功力全废!

黑衣人弯下腰,从凌龙怀中摸出那个赭色布帛。竟是看也不看凌龙一眼,将布帛放进怀中。转身身形一飘,就向门外走去。

其余四个黑衣人见状,掌风更紧,漫天的掌影将农布衣重重包围,农布衣边打边退,被四个人包围,却是无处可退,渐渐地,竟难以招架。突然,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抓住破绽,一掌打在农布衣后背,农布衣虽早有察觉,却苦于被其余三人缠斗,无法脱身,生生地吃实了一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体朝前一倾。另外三个黑衣人忙牢牢抓住农布衣,制住经脉,抬手在农布衣额头一掌,便晕死过去。其中一个黑衣人拦腰一把背起农布衣,便往外走。

“不许。不许带走我爷爷!”农瑶儿突然冲出来,挡在黑衣人的身前,双手张开,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虽然已经极力控制自己害怕的情绪,但腿脚却和她的声音一样不停地颤抖。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孩儿,竟然有勇气挡住连爷爷也打不过的黑衣人,不要命了吗?

那黑衣人竟看也不看农瑶儿一眼,一甩手,卷起的罡风便把农瑶儿卷飞,重重砸在破庙的门柱上,一身闷响摔倒在地,一片殷红染红地面,竟也倒地不起了。

五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身形一闪,隐入林中,不见了。农布衣,也不见了。

此时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温暖的霞光照在破庙,一片殷红。温暖,至极。

“瑶儿。快。快醒过来。我们要赶紧离。离开这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用仅存的右手抱起瘫倒在地的少女,不住呼喊道。此时的少年,已武功尽废,左手也无力回天了。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