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人炒个菜吧

大明帝国。

洪武29年,冬。

江西彭泽县。

靠近鄱阳湖的彭泽县,各处水网交织,水运相当的发达。

河边的一个村口,村口牌坊挂着一个牌匾,上书陈家村三个字。

河边一个年轻的书生,背着一个木箱子便走下了船。

书生叫做杨津正,穿越到明朝已经好几个月了。

好巧不巧的是,刑警学院法医系的自己,恰好穿越到这个进京赶考的书生杨津正身上。

宿主乃是一个上京赶考的举人,此番上京赶考,由饶州出发,计划一路走水路直达南京。

可谁知,刚到彭泽的时候,自己所坐的船就碰上了礁石,自己一个没站稳便摔入水中,虽然勉强的捞回了赶考用的木箱。(请脑补一下宁采臣)

可慌乱中,却把挂在腰间的钱袋给弄丢了。

下了船以后,他不禁有些犯难,没了钱,他可还怎么赶路前去京城赶考?

这次的会试,对一个举人来说非常的重要。

可沿途几百里路,吃穿住行都是需要钱的。

就在他为钱犯愁的时候。

……

突然…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有些面色发狂的冲出陈家村村子,整个人状若癫狂,头发散乱的俨然如梅超风一般,一边走,一边挥舞着双手大喊:

“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巨大刺耳的呼喊声,顿时惊动了整个村子。

陈家村族长闻讯赶来,立即带着几个族人,来到了这户人家,做个简单的勘察。

古代大多数人都是依附宗族而居住,各个族人都深受宗族的约束和管理,这种封建时代,当门小户是无法对抗一个宗族的。

甚至大多数宗族里,族人的纠纷,甚至一些普通案子,都会由族长来处理。

当然了,大案,要案,凶杀案,尤其是动静闹的比较大的,官府一般会介入。

陈家村族长,来到的这户人家,乃是陈二牛的家。

刚刚那个跑出去有些癫狂的妇人,就是陈二牛的母亲陈母。

还没进门,陈家村族长便看到这家人门口的树上,赫然的留下了一颗颗血手印。

包括大门处,以及陈二牛的房间,到处尽是血迹斑斑。

而眼下的陈二牛,正十分安详的躺在了自家的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地上到处都是血迹。

衣柜和抽屉也翻得乱七八糟,而旁边的大床角落里。

陈二牛的媳妇许诗音,浑身害怕的缩在角落里低声抽泣,身上衣服凌乱不已,甚至有明显拉扯撕裂痕迹。

见此情形,陈家村族长一脸和蔼的弯下腰来,简单询问这个陈二牛的媳妇才得知。

原来半夜里屋里进了强盗,趁夫妇二人熟睡之际,翻箱倒柜的盗走了钱财,而这些动作也惊动了熟睡的陈二牛,强盗也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狠狠的刺在了陈二牛胸口上,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被惊醒的陈二牛媳妇许诗音,也差点遭到强盗的凌辱,幸好陈二牛媳妇大声呼喊,这才逃过一劫,只是许诗音的手臂也被强盗给用刀子划伤,鲜血流的她整只胳膊都是。

……

这样的凶杀大案,显然已经超出了一个村里宗族族长范畴之内。

案子很快便惊动了彭泽县知县彭叔大。

……

一路坐船到了河边后。

穿着便服的彭泽知县彭叔大,便在河边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一身儒生打扮,身上背着一个木箱子。

便走上前去问道:“敢问这位小友,你可知道陈家村往哪走?”

书生杨津正微微笑了笑,弯腰作揖说道:

“学生铅山县杨津正,见过县尊大人!”

彭泽知县彭叔大微微一愣,看了看自己,一身普通打扮的便服,不觉中便有些诧异的问道:

“杨津正?你就是杨津正?!本官听过你,听说你在万年和九江,帮助地方官破过不少大案疑案!本官还一直感叹,恨不能亲自见上一面,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不过咱们素未谋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本县知县彭叔大?!”

杨津正呵呵一笑:“大人气色饱满,皮肤细嫩,唇红齿白,士工农商之中,显然是文士一类,

再看看大人的中指和食指以及拇指,有明显的压痕和老茧,且在靠近指端位置,这显然是长期握毛笔造成的,显然是个读书人,大人拇指上有微微猩红,有少许铅制油味,这显然是衙门里经常盖印所造成的。

再看看大人的靴子,虽说大人换了一身绸缎便服,可大人的靴子,分明是一双官靴,所以呀,所以说明大人是个父母官,而且还是一个掌印官,一县掌印,可不就是知县大人吗?”

彭叔大仰天长笑:“想不到本官走的匆忙,没擦干净印泥,竟然让你瞧出了痕迹,真是眼光毒辣呀,后生可畏!佩服佩服…”

看到自己腰间挂钱袋的地方空空如也,杨津正脸上略有少许尴尬,一个挣钱的法子浮上了心头:“如果我猜的没错,县尊大人,应该是要去查案吧?”

知县彭叔大看了看身后一些便服打扮的随从,皱着眉头再次疑惑:“你怎么知道本官是去查案的?”

抬了抬手指头,指向了知县彭叔大身后的一个随从,杨津正言语间斩钉截铁:“大人身后的随从,虽说一个个都身穿便服,不过站在您身边的这个,身上明显有一股淡淡的尸臭味,这味道显然是长时间积累成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就是县衙里的仵作。

大人带着大量随从,还有一个仵作来到县城郊外,一路行色匆匆的样子,不是破案又是来干嘛?”

哈哈哈哈,知县彭叔大拍了拍手掌,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早就听闻,先生断案如神,赶考的路上,在万年和九江连连破获了好几桩大案疑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身边的这个仵作技艺不精,时有谬错…

不知先生,可否随本官一道前往,助本官,破获此案?”

见杨津正神色犹豫的样子,知县彭叔大补充说道:

“嗯,先生放心,忙完此案之后,本官必有重谢,绝不叫先生白跑一趟!”

一听得有钱挣,杨津正倒也不做推辞,毕竟自己的盘缠眼下已经丢失,上京的赶考路费便成了当务之急,眼下有钱赚,不赚更待何时?!

……

达成协议后,一行人便火速的来到了陈家村里。

陈二牛家的院子里,一众陈家家族的族人和族长,纷纷一脸谦卑的在院子里候着。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知县彭叔大便进入了陈二牛的房间,示意身边的仵作开始验尸。

那个年轻的仵作,一边验尸一边查看,没有一处发现变高声唱道:

“死者眼口俱开,胸口插有匕首,刃长三寸,正中胸口,当为致命伤…”

“床前血迹洒溅,和门口的血手印,院子的树上血手印,都相吻合。

结合衣柜翻腾倒乱,里面的100钱,已经不翼而飞,再结合死者妻子许诗音的供述,初步可以断定,这是一桩强盗入室抢劫杀人案,贼人已经遁走。”

一听的是强盗杀人,抢劫财物,院子外的众多族人便开始面露惶恐之色。

知县彭叔大看了看身边的杨津正:“先生以为如何?!”

杨津正蹲下腰来,皱着眉淡淡的摇了摇头,直接就否定的说道:

“不,此案疑点重重,整个现场到处都是破绽,依我看,未必是强盗入室抢劫杀人。”

先前验尸的仵作立刻大声站出来,愤怒说道:“你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懂什么?!竟敢在县尊老爷面前信口雌黄!”

“闭嘴,”知县彭叔大郁闷的瞪了瞪仵作一眼:“先前你就因为技艺不精,一连两三桩案子都出了差错,害得本官被提刑按察使大人好一通斥骂。

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杨先生!”

骂了一阵,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杨津正:“杨先生莫怪,衙门里的这个仵作,多有不靠谱,这事情啊,怕是还得烦劳杨先生,细细为本官查探一二。”

杨津正点了点头,再次弯下腰来,蹲在地上对知县彭叔大说道…“大人,你吃饭没有?”

“还没有,杨先生何出此言?”

指了指地面的那滩血迹,杨津正郁闷的说道:

“来人,把地面的这一滩猪血刮下来,再放点芹菜,正好可以炒个菜下酒!”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众人面面相觑。

这场面,简直不要太搞笑。

彭叔大更是一脸震惊的,学着他蹲下腰来,郁闷说道:

“这…这…这地上的一滩血竟然是猪血吗?杨先生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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