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章 石之轩入北齐,认亲裴家

北齐虽是高纬执政,朝野动荡,但北齐邺城亦为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固然比之南都建康城稍逊一筹,可也是灯火通明。

若非宵禁之令,恐怕此时大街上仍可人山人海。

当然,宵禁只能针对普通人,对于权贵来说,不过是或有或无的查问罢了,而对于高来高去的神秘高手,更是纯属多余。

最起码,在半刻钟之内,石之轩就在屋顶、街角、小巷等处遇见了数个爱走夜路的朋友,虽是窥见,但石之轩并未有打扰的意思,只是不由暗暗感慨:不愧是魔门的地盘,魑魅魍魉众多,飞檐走壁的强人都比别处多了不止一倍!

此时的他一身白底绣黑纹的宽袍广袖,作士族公子打扮,潇洒雅致,然而在屋顶街角纵掠腾飞之时,身形步伐竟毫无优雅柔弱之气,反而迅猛如狂雷乍现,蜿蜒似游龙摆尾。

此次,他来到北齐,一是为了认祖归宗,给自己套一层马甲,进而搅动天下局势,毕竟他身兼魔门花间派和补天阁的传承,其中补天阁所学多为刺客杀伐之道,花间派所学多为纵横权谋之数,至于琴棋书画等不过是小道而已。

若是一般人,得了一门传承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其精义,可石之轩是魔门不世出的天才,不仅融合魔门两派之长,更兼以佛门禅理,佛魔互补,创出了不死七幻,以及幻魔身法,当然,他的不死印法还是在窥得其他门派传承的天魔策才创出,现在还差得远。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初出江湖就碰壁,挑选了一个难缠的对手,首战告负。

因此,他收起了骄纵之心,准备再度沉寂下来。

当然,身为魔门中人,初出江湖怎么能不搞事?

魔门两宗六派以阴葵派势力最强,石之轩所处的补天阁和花间派最为势弱。

邪极宗有魔帝向雨田坐镇,只可惜,向雨田似是修炼道种心魔大法,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其余各派,灭情道、天莲宗、魔相宗、真传道各有传承,人数也不少,只可惜,魔门人数众多,但却是一盘散沙,实力分散,几百年来被慈航静斋为首的白道势力打压,声势大不如以前。

所以,石之轩这次来北齐,除了是套个马甲,参与朝堂之外,也是想与魔门中人接触一二,看能否窥得天魔策之密,令自身武功更上一层楼。

若是有可能,一统魔门也未尝不可。

一路上,石之轩心思流转,种种谋划在心头一一浮现。

不多时,就临近一家灯火稀疏的官邸。

正是他叔父裴让之的宅邸,且看情形其家中人丁稀疏,在旁边诸多高门大宅的对比下,更显其政治生涯并不如意。

想要套马甲,总得有个靠得住的身份,石之轩是他入魔门之后的名字,他的本名叫裴矩,是闻喜裴家之人,他的祖父裴佗在北齐扎根,且闻喜裴家子弟多在北齐任职。

五叔父裴诹之逃往西魏,兄弟五人因此被囚禁入狱,虽然后来被释放,但裴家势力亦是一落千丈,不入北齐朝堂。

但闻喜裴家在世家门阀当中名誉极高,士林声誉卓著,所以,虽然官场不得志,但却也免入朝堂漩涡,一家势力得以保全。

少几,他便来到大门,轻扣门环。

不多时,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仆打开大门,长满皱纹的老脸给石之轩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他从小便拜入花间派,但那时已经五六岁,勉强记事。

再加上现在他的武功达到宗师的境界,以往那些微末的记忆一一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位公子,请问你找谁?”那老仆乍一看他的面容,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不敢置信的抹了抹眼睛,身子不住的颤抖。

“在下此次前来,是求见贵府主人,有要事相商。”石之轩微微颔首,恭敬有礼的说道。

“好,好啊!”老仆点点头,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望着他的背影,石之轩暗道,没想到一个看门的老人都有一手不俗的轻功,看来这裴家也并非他想的这么简单,仅仅只是诗书传家,可无法在这乱世中立足。

随即,他目光一闪,这老头不会是把他当成叔父的私生子了吧?

既然是上门认亲,石之轩自是恢复了本来面貌,儒雅俊秀,丰神俊朗,浑身散发着文质彬彬的气质。

这幅模样,倒是和他那叔父有五分相像,不怪这老头能认错。

随后,便有仆人将他领进客厅,奉上茶水瓜果。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年过四十的儒雅清瘦文士疾掠而至,正是此宅之主——裴让之,此时,他亦是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

果然,当裴让之在看清石之轩此时的面容之时,不禁眼角骤缩,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进了家门,石之轩再不掩饰,眼眶微红,向裴让之躬身行礼,肃声拜道:“侄儿裴矩拜见叔父!”

顿了顿,又柔声道:“一别多年,叔父可消瘦多了!”

闻言,裴让之神情巨震,再三打量石之轩的面容之后,不禁泪眼婆娑道:“像……真像啊!”

石之轩心底清楚,而面上却适时的露出一丝疑惑,明知故问道:“叔父,什么真像?”

裴让之拭泪含笑道:“你跟你父亲长得真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着迈步走近,左手拉向石之轩的胳膊,似要仔细打量。

而石之轩也不闪不避,任他仔细观察,同时他也在暗暗打量着裴让之,眼前之人,虽是中年,可两鬓却已斑白,眉宇间满是郁结之色,这与他官场不得志有关系。

想到这里,石之轩轻声一叹,父亲英年早逝,从小他是被叔父养大的,虽然自己早早的被送入花间派,但那是他已经隐隐记事了。

当年的叔父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官运亨通,正是官场新秀,哪知被政敌打击,圣眷不再,待到新帝继位朝堂却已乌烟瘴气,不复旧态,所以,也就失了起复的心思。

虽然没有当官,但裴让之闲赋在家却并未像其他人一样意志消沉,而是为裴家培养了大批杰出的子弟。

等到裴让之将石之轩上上下下再度打量几次后,拉着他的手坐下,同时,也屏退了身边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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