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勿谓言之不预

四人合力,将洞壁打开一个能过去人的口子。

祝天河钻了进去,发现这个山内的空洞竟然挺宽敞,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不过他也没多想,这里面空气不怎么流通,只想着尽快查看。

他发现这里的岩石纹路,跟矿洞的洞壁有一个角度差。矿洞的洞壁,纹路是向左斜上的,而这里面却是向左斜下的。

这应该是一个褶皱地貌两部分的贴合处。就好比对折的一摞纸,最里面一张对折后紧贴的空隙。

或许之前的矿工发现了这个情况才停止掘进的。

祝天河看了一下这个巨大空洞的洞壁,发现洞壁凹凸不平,凹进去最深的地方甚至有一米。

他哪知道这是封燊将一块巨型玉料收走之后留下的空洞?

只看岩石夹着这厚度在十公分左右的条状白色玉料,他心里就打了一个突,这样的玉料……最大的一条有一米多长,二十多公分厚。

他伸手摸了摸,用矿灯照了一下,发现玉质相当细腻。

是羊脂白玉……

他粗略数了一下,至少有十六条。就是不知道这条玉能有多长、多深。但能看到这么的玉料,他预感到这应该是一条规模不小的矿脉。

不过,他也没打算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现在还不是明白说的好时机。

他看了一会就从那洞口探出头,说:“这确实是一条玉脉,品质看着不错。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你们要不要进来看看?”

封燊摇头说:“我就不看了,反正也看不懂。”

张嘉晖跟胡跃对视一眼,胡跃笑着说:“我还没见过玉脉。我开开眼界……”

……

最终,只是祝天河跟的胡跃进去看了。

随后,他们就出了矿洞。

在矿洞外头,篝火还在烧着。天也暗了下来。

四人围着篝火坐下,好一阵都没人说话。只有篝火发出的噼啪火星声,再有就是越来越大的风声。

最终还是祝天河打破了沉默:“说实在的,刚才看到的玉脉。是我做这行一来,见过的品质最好的玉脉。不过,谁也不知道这条玉脉有多深。又能挖出多少玉料。”

他停下了,其他人只静静听着,没人说话。

祝天河等了一小会就继续说:“不管怎么说,这条矿脉都是值得开采的。它是封燊你首先发现的,要不你先说说你的意见?”

封燊想了一下,问他:“如果在这里开采玉料,需要投资多少?”

“投资不会大。毕竟,矿洞就在这里。如果开采出了玉料,最主要的成本,就是矿工开支,还有运输。当然,还要各种手续和税收也是一种成本。甚至还要让出一部分利益……”

为什么要让出利益,也不用说得太明白。

封燊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个玉矿,虽说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发现的,不过要说到开采,我还是持刚才的意见。只能是由祝哥你来。”

说着,他看向张嘉晖、胡跃,说:“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什么矿,都是利益争夺的焦点,普通人根本保不住。祝哥想要保住这个矿口,大概也付出不少。我说得没错吧,祝哥?”

祝天河点头,讪笑说:“利益动人心,想开矿确实需要付出不少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就说我现在那个矿口,必须养着一批不怕死的人,才能保住。养那样一批人,至少要花费矿口产出的两成以上……”

张嘉晖这时说:“两位老板,其实我们现在是封老板的保镖,严格来说,这个矿脉,是封老板发现的。我们没有分配的资格……所以,你们不会用考虑我们。”

封燊摆手说:“话不是那么说。我请你们不是为了探矿,而是在迁坟的路上保护我的安全。这玉矿,属于你们工作范围之外的发现。理应有你们一份……祝哥,我这样说,没问题吧。”

祝天河哈哈笑着说:“兄弟大气。那老哥我不能小气。两位必须要分一份。”最后一句是对张嘉晖跟胡跃说的。

既然他同意了,封燊就说:“既然祝哥你让我先发表意见,我的意思是:这个矿,由你来开采,所有投资由你出。你占产出玉料的六成。你们觉得行不?”

张嘉晖跟胡跃没多考虑,率先点了头:“我们没问题。”

祝天河想了一下,点头说:“可以。不过,产出玉料的六成,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也做加工。这个矿开采出来的玉料,约定一定时间为周期,每个周期分配一次。分配时,按照估价分配成十份,我们先选。我们各自拿玉料。如果你想要我们的玉料,彼此可以谈。我们也可以选择直接拿玉料走。”

祝天河想了想,点头说:“就按你说的办。那样分配,基本公平。”

玉料分成十份,让封燊他们先选,那么每一份玉料就要基本等价……

封燊有笑着说:“剩下四成……张大哥,胡大哥,我贪心一点,占其中两成,你们各占一成。你们觉得如何?”

张嘉晖跟胡跃眼里有了惊喜。不过张嘉晖惊喜后,就有些犹豫:“我们会不会太多了。”

“是你们应得的。”封燊笑着说。

不过他马上收起了笑容,说:“说句小人的话。我很担心,我们四个人会因为这个玉矿搞得自相残杀……”

他看张嘉晖要说话,摆摆手,说:“张大哥,我愿意相信你和胡大哥的人品和职业道德。但我觉得说开了会更好一些。”

他看着其余三人,说:“我提议,我们拍摄一段录像。按照我们刚才商议的分配方式录制下来。然后分别发送到每个人指定的邮箱。

“我们需要有一个约定:如果我们出了意外,刚才谈好的收益,由法定继承人继承。虽然不是纸质合同,但要承诺这份视频约定,与纸质合同有等同法律效力……”

祝天河他们沉默了一会,都同意他的提议:“可以!”

话说得这么直白,当然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尤其是张嘉晖胡跃两人。虽说祝天河跟封燊也是刚认识,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朋友作为纽带。

而且看得出来,那个作为纽带的朋友,在祝天河心里相当重要。否则也不会亲自带着封燊进山,随便叫个手下带路就行。

换句话说就是,祝天河就算因为玉矿起了歹心,也需要考虑那位朋友,对封燊下手时也就有更多顾忌。

而他们两个,只是雇佣的保镖。虽然也是有人介绍的,但只不过另外一个被封燊雇佣的人——张武。

相比较而言,要说封燊这会更不信任的,肯定是他们两个。

虽说视频约定在法律上未必被承认,而且可以扯的事也很多,但只要有这份视频,四个人之间,因为那玉矿有谋害其他人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有了这个协议,如果有人出了事,其他人不将约定的利益拿出来,就有理由被怀疑是因分配不均而杀人。

如果最后还是要拿出来,就没了害人的动机了。

说到底,不管是封燊还是祝天河,防备的都是他们两个。

只不过,他们心里不舒服,却也知道现在这样确实是最好的局面。说明白了,最多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如果不说破,谁也不知道彼此心里会怎么防备对方。

而且,他们也无法自欺欺人……刚才他们确实有一些不好的念头。

而他们这次进山,确是需要相互扶持的。如果相互防备,这路程就不好走了。

祝天河一直在观察,没错过所有人脸上的变化。

他笑着说:“虽说现在还不确定玉矿能采出多少玉料,封燊那样说有些小题大做……但我同意封燊先小人后君子的做法。说明白一些,对大家都好。”

他顿了一下又说:“嘉晖、胡跃。我虽然占六成,但除去各种开支,最多也只能留下三成半。三成半,看着比你们三个加起来产不多了。但这个矿越好,我承受的压力就会越大。

“不是我自大,如果是你们之中任何一个,想要开这个矿,至少要等几年才能理清这里的规矩,想要开矿,至少也要给出一半收益才能开得下去,甚至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连命都搭上……所以,这个份额我受之无愧。

“封燊呢,他是发现者,多拿一些合情合理。希望你们不要嫌一成少。”

张嘉晖心里也转开了,笑着说:“一成对我来说,已经非常惊喜了。”

胡跃也点头,挺严肃地说:“我也是。多谢两位老板大方……老板你放心。这个任务完成之前,我们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封燊笑着说:“我们这次进山,注定是要相互依靠的,或者说,我是必须依靠你们的。要没有你们在,我也未必能发现那个玉矿,所以分一些份额给你们,也是应有之义。”

这话说得挺好听,而且听顺耳。

张嘉晖跟胡跃心里的不舒服也散去不少。

祝天河拨了一下篝火,说:“既然说好了。等我们出山了,我就尽快将矿开了。封燊,你刚才说要录制视频,要怎么录,我们配合你。等出山,我们就签订合同……到时候,你们也要留人下来,毕竟是合伙做生意。”

最后一句话,分明是想拉张嘉晖跟胡跃入伙。大概是看上两人了。

怎么派人监督开矿,暂时不急着确定,封燊拿出手机,录制了一个视频。

就是四个人在同一个画面,首先分别确认自己是自愿录制这个视频的。然后封燊说了玉矿的所在,玉矿的利益分配方案。

四个人再分别确认这个方案。

视频录制好之后,封燊用蓝牙发给其他三人。然后各自发邮件。

邮件发出去之后,封燊又开了一瓶酒,笑着说:“来,先预祝我们这个矿开矿大吉,赚个盘满钵满……”

视频录制好之后,经过冷静期,其他人心里那点膈应也都消散了。

换个角度去想,封燊那么做,确实是对所有人都好。

尤其是张、胡两人,现在回头一想,他们虽然只占一成份额,但完全是意外所得。哪怕这个玉矿,只有露于表面的那几块玉料,他们大概也能分个几十万的。

那也比他们接任务,冒着危险工作一年还要多。

如果矿脉范围足够大,他们最后所得,甚至可能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这么一想,他们似乎要要庆幸自己被封燊聘请了。要不然这等好事还轮不到他们……

之后吃晚饭,围着篝火聊天,四人都没再提起玉矿的事。

不过他们也没聊多久,九点多一些,祝天河就提议该睡觉了。

胡跃拿了两根烧着的木柴,准备转移到矿洞里。继续点这篝火。

他们才起身,山谷下突然出来狼嚎声。所有人脚步都顿住了。声音还很远,封燊也不觉害怕,就是觉得大半夜传来狼嚎声,有些渗人。

张嘉晖望向狼嚎传来的方向,当然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也没妨碍他做出判断:“两位老板,今晚我们能住进矿洞,只要封住洞口,应该就不用担心。不过……”

这时,又传来一声狼嚎。

他眉头一皱:“是狼群……祝老板,这里的狼群,狼的数量通常多吗?”

“有人见过的,最好好像是七八头。这狼距离好像还挺远。明天应该不会有问题。”

“希望不会碰上吧。”胡跃似乎也有些担心。“下面山谷挺宽敞的,而且似乎有一条小河。很有可能就是这群狼的狩猎区……”

言下之意明天有可能会遇到那群狼。

封燊对在野外遇到大型肉食动物没什么概念,虽说知道遇到狼群是挺危险的。

不过刚才祝天河也说了,一群狼数量大概在七八头之间。

说起来,狼群的数量几乎不可能如同小说里写的那样上百头几百头一群。现代的生态环境,根本养不起那么大的一群狼。

尤其是在这里这种生产力低下,食物链单薄的地区。如果一群狼有上百头,恐怕得有九十头是要被饿死的。

狼群规模不大,而他们有四个人,况且,他知道张张嘉晖、胡跃都是带了枪的。遇到狼群也不用怕才是。

事实上其他三人也不是真的怕了。祝天河笑着说:“先睡觉吧。不然明天就该走不动路了。”

明天还要走大半天才能到达目的地。起了坟,还要回程走一段路。晚上能多休息一会就是一会。

四人都进了矿洞,胡跃先进去重新点篝火。封燊他们则是搬了石头堵住矿洞口。

当然,也不会完全堵死,石头之间还有空隙。但是稍大一些的动物都不可能钻进来了。

他们再回到篝火旁,封燊就当先翻出了睡袋,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打开,笑着说:“我先睡了……这两天,比我最初死命跑业务还要累几倍……”

对他这种坦荡,祝天河他们笑了笑。能保持这种信任度,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同行的。

都睡睡袋里了,也没人说话,不多久,听呼吸声似乎就都睡了——除了封燊。

他也不是在防备其他人,而是他还要进空间里‘工作’。昨晚就没进去,今晚要是还不进去,里面就该乱套了……

实在是太累,他最后也没能熬到凌晨,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过去。等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又是自己醒得最晚。

不过,今天比昨天好一些,没等到别人特地来叫醒他。

他起身打包了行李。一边往外走,感受着身上的酸痛,一边进去系统。

昨晚没能等到凌晨,自然没能签到,签到是肯定不能断的。未免忘记了,现在尽早签到了再说。

签到后,他又翻看了‘采购’刷新的东西。

看到里面刷新的东西,他脚步一下顿住了。

pz-36式的9mm半自动手枪及瞄具一套?

pz-36式弹夹十二个?子弹十二盒?

t3500碳纤维防弹背心一件……

今天怎么就刷新了这些东西?

不管是武器还是防具,都是系统首次刷出来……

还十二盒子弹,这就六百发子弹了。这是让他打世界大战吗?

还是说,系统认为他今天会有生命危险,所以特地刷了这些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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