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的错

所谓的可口又卫生的食物居然是‘杯面’,这倒是多少让于思奇有些意外。

不过,转眼一想,他又觉得这样的安排,似乎非常的合理。

是啊,在这种环境下,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这小小的‘杯面’呢?

于是,他们这几位完没有吃过早饭的人,很快就接受了早上吃杯面的事实。

大概是因为确实饿到了吧。众人几乎没有在意什么温度的问题,员顶着烫嘴的风险,直接连吃了好几份,才肯罢休。

饱腹的感觉虽然让于思奇产生了一些吃撑了的错觉,但较比之前那种饥肠辘辘的状态,还是好上太多太多。

就这样,他一边靠在沙发上,一边向安神父提出了他在吃面时,就一直不断思考的问题。

“神父你为什么最终还是答应了包从心?”

“你想知道答案?”

安神父似乎也吃得很饱,他在打了个长长的饱嗝之后,一把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那五份空杯。

“没人会不想吧。”谢重贵喝下了最后一口浓汤,舔了舔被烫红的嘴唇,说“已经好久没吃过这种方便食品了。结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是改善过了吗?”

“和以前的味道一样的乏味,吃多了很容易破坏口感。”

曾经经常吃这种‘垃圾食品’的于思奇,对于这类产品的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他之所以会吃,无非也真的是饿到了而已。

“好吧,果然‘方便食品’只适合行个方便呢。”谢重贵放下手中的空碗,看着安神父,说“差不多也该有点表示了吧,神父。”

“我之所以会拒绝,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直接接受的话,会失去一些额外的话语权。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不是我求别人的时候,是包从心在求我。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让他的这份请求,变得更‘真实’一些呢?”

安神父淡淡一笑,脸上露出了那种久违的愉悦感。

“这么说来,神父其实是在‘坐地起价’?”

了闻省走了过来,坐到了他们中间,问。

“你这话说的。明明是一个越打,一个越挨。”安神父随手拎起一份体检报告,说“试问,如果我选择在第一时间配合勿忧行的话,包从心这家伙还能这么乖乖地‘听话’吗?

他还会这么急切的把这些本该隐瞒下去的内容,公开给我们看吗?

诸位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做事风格吧。”

“还是神父会算计人。我了某,实在是没有这种天赋。”了闻省自嘲了一句“想我了某要有神父你这头脑,也不会混了大半辈子还是个小队长了。”

“队长不好吗?”

核桃笑了笑,问。

“难道你不想往上爬吗?咱别的先不说了,就说这出勤次数。哪次不是我们这些倒霉的队长先上啊!

更不用说那些完不用频繁出勤的科长主任,工资福利那是样样比我拿得多。

哎,一想到这里,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太平衡的。”

了闻省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给说郁闷了。

看到了闻省这般模样,一旁的福夕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才四十出头就已经是队长了,看我这小老儿都快八十了,不也依旧只能当个小队长吗?年轻就是本钱,还是有机会的!”

“恰恰正是因为看到了你,我才觉得自己完已经没有了‘未来’呀。”

了闻省哭笑不得的抬起头,说。

“未来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光凭抱怨就能够收获‘回报’。”

之前消失的黑烟人,又一次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居然会开口说话,这倒是令很多人都不免有些吃惊。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了闻省看着对方,说。

“我虽然不是活人,但也没有被剥夺说话的权力。大多数时候选择沉默,只是因为我不想跟活人说话而已。”

这家伙居然开口承认自己不是人,很震惊的消息。

紧接着,他又向安神父扔过去了一颗不同寻常的水晶球。

“这是记忆体?”

安神父接过水晶球,下意识的问。

“是一百六十一名士兵的记忆。托你的福,他们已经不再会做梦了。虽说这样对他们来说,或许是种解脱。”

黑烟男转过身去,打算走回到之前的阴影之中。

可是,他被安神父及时的叫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表达什么,神父。换句话说,我什么也表达不了。我不是人,不配拥有人的情感和思想。

但即便这样,我也知道强行把那些人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在几分钟前,那些人试图突破守卫们的封锁,被就地正法了。这些记忆体,就是从他们将死的大脑中,提取出来的。

可能会出现残缺,但在准确度上,绝对比口述笔录,强上太多。”

黑烟男说完之后,又走了几步。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安神父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冒昧的问一句,你可否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我就是我。不过机构里的人都喜欢叫我‘邮差马龙’,据说是以前一个人的名讳。我很喜欢,就继承了下来。”

自称‘邮差马龙’的家伙前脚刚迈进黑暗,后脚就完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为了确认他的离去,花生还刻意走过去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结果只是扑了个空。

“真是非常诡异的存在。”

一无所获的花生转过身来,看着众人说。

“实不相瞒,我倒对这家伙有点印象。只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他原来会说话。”

了闻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光一直盯着那家伙离去的方向,说。

“看起来,我似乎促成了某种死亡的蔓延。”

安神父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晶球,光滑的球体表面映照着某人的脸颊。球体的内部,则环绕着不断翻腾的白雾。

“这不怪你的,神父,又不是你动的手。”

谢重贵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观点,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话虽如此,但这确实让我,有些不好接受。”安神父把手中的水晶球,放了下来。自己则站起身说“我想一个人上去吹吹风,可以吗?”

“当然,楼梯就在你的左手边往里一点。”

花生点了点头,并给他指出了一条路来。

“谢谢。”

安神父走的很急,于思奇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不是特别的容易接受。可他也很清楚,神父绝对会说服自己的。

毕竟,这不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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