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

摘下眼镜的汤坚像是换一个人似的,苍白的五官搭配着他那身精致的西装使得他整个人都散发一种奇特的魅力。原本还算脏乱的头发也被细心的打理过了,现在它们已经整整齐齐地朝后梳去,形成了非常帅气的大背头。

不过和他本人现在的样貌相比,他个人的表现就有些丢人了。

心不在焉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语气很不自然的说道:“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也会碰到你们,嗯...玩的还开心吗?”

“喂,正经点,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宫辰捏着汤坚的肩膀说:“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干嘛一直躲着我们。”

“我...我...哎...其实我只是有些紧张而已。”汤坚终于把情绪给纠正过来了,他恢复正常的看着众人说:“好久没带隐形眼镜了,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今天是谁结婚,应该不是你吧。”于思奇看到汤坚放松下来之后,便开起了玩笑。

“我结婚哪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况且你们觉得我结婚会不叫上你们吗?这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汤坚淡然地说:“大概是叫汤臣,还是汤宸?实在是没有印象。”

“是汤琛,我亲爱的远房表弟,你说的那两位是我们的叔叔。”一名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举着酒杯站在他们的身后说:“你们好,我是本次婚礼的‘主角’,非常感谢你们能够来参加我的婚礼。替我照顾好我这位‘记忆力不佳的表弟好吗?’”

说完这话的他转过身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走进了人群之中。

“那就是新郎吗?”于思奇吃惊地问:“我都没有注意到他接近呢!”

“我也一样,”施易泽说。

“看来他还是有些手段的,不过你似乎和他的关系不佳啊!”安神父若有所思地看着新郎消失的位置说。

“那是自然,要知道我自大从5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汤坚幽怨地说:“作为本家人,他衣食无忧。而作为分家,我甚至连上族谱的权力都没有。你觉得我们的关系会好到哪里去?”

“那你还来参加婚礼,搁我早走了。”宫辰打抱不平地说。

“你以为我想来啊,我是被包处长指派来的。”汤坚无奈地说:“他说他今天有事,没空参加,需要一名‘’。然后我就被‘幸运’的选中了,我真是...本来都约好陪莘媂菈一起去她们家过春节的,我好气啊!”

“深表同情,”于思奇十分理解地说。

打开话匣的汤坚没有去理会于思奇的安慰,而是自顾自怜地抱怨起来:“明明可以和莘媂菈进一步发展的,哎...你说姓包的自己是不是现在正在和芬主任过二人世界啊,好气呀!”

“我觉得不大可能,”宫辰说:“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大概也得加班了吧。”

“什么事?”汤坚疑惑地问。

“就是宁贤悦居啊,你不知道吗?”于思奇说:“我们刚从那边过来呢。”

“那是个什么地方,完全没有印象。”汤坚摸摸后脑勺说:“不过这名字听上去有点像是高档会所之类的,没想到你们还好这口。”

“拉倒吧,我们只是过去吃饭的。”宫辰说:“听说这次死了五六个了,你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五...六个?”汤坚惊讶地叫了起来,接着他注意到引起了别人的侧目之后,赶紧压低了声音问:“大年三十出这么大的事,该死...我就不该来参加什么破婚礼的,如果我在办公室监控的话...”

“不是你的责任啦,要知道如果你不来参加这个婚礼的话,大概你现在已经和莘媂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吧。”于思奇玩味地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汤坚想了想说:“对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女儿邀请我来的,”安神父笑着说:“听说她好像是这次的伴娘之一。”

“那群美女啊,真羡慕你呢,居然生出个那么漂亮的女儿。”汤坚瞪大了眼睛,在人群中瞭望着,企图捕捉到他未曾相识过的身影。

“承你吉言,”安神父善意地点了点头。

“又在说我的坏话吗?亏我还特意帮你们争取到位置呢。”希里冷不丁地冒出来说道。

“你好,我叫汤坚。”见到美女的汤坚微微有些拘谨,十分礼貌地伸出了手。

“我对你有印象,你就是汤琛说的那位远房表弟吧。”希里草草地与他握了握手,把脸转向自己的父亲说:“母亲身体有些不适,我准备先送她回去了。你们等下自己去楼上吃吧,号码是798。”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一起回去吧。”安神父提议道:“阿黛的身体确实是让人忍不住担心呢。”

“不劳您费心,我只是来向你传达消息的。那么就这样吧。”希里冷淡地说。

“等等,你现在走了,那婚礼怎么办?”汤坚追问道。

“又不是只有我一位伴娘,而且新娘和新郎都接受了我离开的请求,你这种‘吃瓜群众’就别瞎操心了。”希里的态度异常的冷淡。

“我怎么就变成‘吃瓜群众’了呢!”汤坚不甘心地嘟囔了起来,那副失落的神情,连于思奇都为他心疼。

“结果还得上楼吗?”谢宝珍看了看天花板问:“我们今天可真是跟爬楼有缘呢!”

“蹭饭嘛,总有许多不能如意的地方。但是你们要明白,我们这顿饭可是没花一份钱的。”安神父倒显得很随和,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说:“如果我猜的不错,大概在五分钟之内婚礼就要开始了。所以我们大概只需要在这里待上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上去大饱口福了。”

“总是把时间算得太死是你的坏习惯,”施易泽埋怨道:“为什么不宽松一点呢?”

“只是做个参考而已,没必要过于较真,阿泽。”安神父温文尔雅地说:“事实上,即便我们现在出发,也未尝不是件可取之事。”

“为什么?”于思奇和宫辰异口同声地问道。

“因为我闻到了美食的味道,那些楼下的侍者们应该现在就已经在上菜了吧。”安神父碰了碰鼻子说:“虽然这里气味很复杂,但我还是从中捕捉到了正确的气息,这点可是很不容易呢。”

“辛苦你了。”汤坚赞扬地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直接上去吗,还是说在这里看他们举办婚礼?”于思奇问。

“婚礼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俗套化的演出,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宫辰坦然地说。

“你自己不也结过婚吗,难道你对自己的婚礼现场也抱着这样的态度与看法吗?我看未必吧!”谢宝珍怀疑地看了看宫辰。

“如果我跟你们说,我和小芳就去趟民政局,领了个小红本,你们会信吗?”宫辰试探性地问,所有人都摇了摇头之后,他叹着气说:“果然还是这样的结果嘛,所有人都认为我们的婚礼如何的奢华,但其实我和小芳都不喜欢这种‘形式主义’的表现手法。”

“那你喜欢什么?”于思奇问。

“更纯粹也更加原始的东西,”宫辰严肃地说。

“啥?”于思奇下意识地问出了口,接着他好像明白了点,再联系到其他人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确实知道宫辰想表达什么了。

“既然大多数人都不想要看婚礼现场的话,那我们还犹豫什么呢?”安神父迈着大步走向了楼梯,他的身后,其他人也在积极跟上。

只有汤坚,他回头看了看那边的舞台,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我还挺想看看婚礼是怎么举行的呢,以后好做个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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