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公羊家中

县衙中。

县丞卫河刚刚得知今日晚食只有张氏一人吃了,而燕南飞与燕兴没有吃,正感慨间,一个狱卒来报:“县丞,狱掾让下吏来报,刚刚张氏在狱中要求我们释放她,因为她还没有与燕生在官府签订婚书,她现在与燕生还不是正式夫妻。所以,张氏说燕生的罪责不能牵连到她那个无辜者。”

“什么?张氏与燕生还不是正式夫妻!?”卫河皱起眉头。

不久后,卫河找到县令赵益,将张氏的事情一说,然后问道:“不知县令以为如何,这张氏究竟是将错就错,还是依律释放?”

赵益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在媒氏那里查验了吗,燕生与张氏真的没有签订婚书吗?”

“没有。”卫河应道:“下官已经问过媒氏了,昨日燕生大婚之时,新妇才到周丰里监门外,燕生还没有迎回新妇,就被撞晕了过去,婚礼还有进行完,所以就没有给他们签订婚书。

因为众所周知,燕生本来不愿娶张氏,甚至等到迎亲之时都没有给张氏起名字。而张氏一直在做王后梦,本来也不愿嫁给家道中落的燕生,先后两次拒绝燕家的求亲,最后还是燕兴亲自出面花了大价钱才买通张氏之父,这才让张氏答应求亲。

燕家本来就是我燕县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而张氏也是我燕县闻人,这两家的事都颇受关注。

这事很快就在县里各大家族那里流传开了,各家族都在笑话燕家,说堂堂燕家家主竟然会娶一个普通农妇,而且还被拒绝了两次。m..

所以,媒氏见燕生晕过去后,以为这门婚事会有波折,就没有在昨日为燕生与张氏写下婚书。

关于这事,张家应该也知道,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此外,张氏之父一直在牢外等候,想要见张氏,但被狱掾拦住,入内不得,现今去食肆用晚食去了。而张氏兄弟已经下落不明,恐怕已逃亡为盗了。”

“这样啊···”赵益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既如此,那就将张氏释放了吧。”

卫河迟疑道:“县令,下官担心有万一···”

“没有万一,本官已经说服周丰里的亭长,还有数位参加婚宴的大夫,甚至还有燕家奴仆以及周丰里的黔首作证,有了这些人的证词,足以将燕生定罪。”赵益冷笑道:“还有,郡守与郡丞郡监他们已经抵达燕县,本官也已经与郡守他们说好了,诅咒始皇帝的贼子,就是燕生无疑。

诅咒始皇帝的灾祸,乃是人人都恐惧的事情,为了避免遭到牵连,上至郡守下至亭吏,都认可贼子就是燕生。别说区区一个无地位无见识的张氏,就是燕生他那个官大夫的爹复生,也不能改变结果,因为没有人能救他,也没有人敢救他。

所以,这事已经是定局了。”

说着,赵益看向卫河道:“卫县丞,你之前不是说燕生已经被你说得心神大乱了吗,现在本官再给燕生一次重击。

你去释放张氏的时候,顺便告诉燕兴与燕生,本官说到做到,只要燕兴愿意指证燕生,那本官就能放了他,只要燕生愿意自首,那本官也能放了燕兴一家。就如同本官释放张氏一样,本官也会释放燕兴。

这一次,不仅要让他们崩溃,还要他们认命!”

卫河一听县令要借用张氏的事情分化打击燕家,立即赞道:“县令高啊,下官自愧不如。”

赵益笑了笑,又道:“还有,刚刚我与郡守说好了,燕家的家产,大部充公,剩下的那些,郡守他们要七成,本官要一成,剩下的两成,让县中诸官吏以及各家族去分。稍后,卫县丞联系县中诸大夫以及豪杰富

商,让他们准备好金钱购买燕家产业。”

“诺。”

不久,卫河来到大牢。

“经本官查证,燕生与张氏的确尚未签订婚书,两人并非夫妻关系,所以,燕生的事情与张氏无关,现在本官正式将张氏释放。”

牢房中,三人听到县丞的话,反应各不相同。

张氏见自己真的被释放了,立即拜谢道:“多谢县丞还我清白,等我回家,立即归还燕家的聘礼,从此我与燕家再无关系。”

说着,张氏连连磕头起来。

与此同时,燕南飞听到张氏被释放,立即嚎啕大哭:“呜···”

燕兴没有大哭,却立即以袖遮面。

此时,张氏听到燕南飞的痛哭声,立即起身,低着头向外走去。

卫河见张氏离去,立即一脸正色道:“燕生,燕兄,你们看到了吧,县令与本官都是说一不二的,是公平的,是公正的,有罪必罚,无罪就会释放。

只要···”

“呜···”

卫河话才出口,就被燕南飞的痛哭声打断。

“燕兄···”

“···”

就在卫河试图分化打击燕家叔侄的时候,另一边,张氏出了监牢,然后直奔东门,出了东门,又往自己家中疾行近十里,然后便转道向北。

接着,张氏狂奔二十余里,赶在天黑前来到河边,东行里余,遇一准备回家的老渔夫,交涉,见允,然后乘船东下,路半,太阳西下,又不久,群星出,洒下阵阵星光。

又过了不久,渔船来到内黄不远处,得到内黄的方位后,张氏拜别老渔夫,然后在星光的照耀下直奔内黄。

不久,张氏来到内黄城外,城门已闭,不得进。

于是,张氏在城外搓藤为绳,只手劈树,断木为勾,这才在城墙的偏僻角落翻墙进城。

进城后,张氏避开巡逻士卒,然后找到南门,接着又根据地图上的路线找到公羊子的府邸。

此时,时间已晚,张氏不敢敲门,便翻墙而入。

入府后,张氏迟疑了一下,然后根据燕家府邸的布局,很快就找到了后院。

接着,张氏见其中一见房间有烛光,靠近后又听到房中有两老者对话,似乎他们正在谈天说地,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不过,她好像听其中一个老者称另一人为公羊子。

于是,张氏迟疑了一下,便上前敲门。

“咚咚咚。”

“谁,谁在外面?”

张氏一听,立即退到屋檐下,双腿一跪,便用力的磕起头来。

“咚···咚···”

只数下,张氏便磕破额头,鲜血直流。

此时,房门开,一个弱冠青年走出来,然后看到正在不断磕头,甚至已经磕得头破血流的陌生妇人,左手按在剑柄上,然后奇怪的问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公羊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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