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岚风皱着眉，缓缓扭头看着那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还有些许散落在桌面上的脂粉。
窗外，正随风飘动的一大片紫罗兰，是■▂亲手种下的。
■▂？
只是如今，浇水的人换做了自己。
■▂是谁？
罗岚风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回忆不起来，就好像，缺失了一片。
而越思考，剧痛就愈发剧烈。
自己好像，好像是真真实实地忘记了一个人。
但是她存在过的痕迹，这些脂粉，花朵，还有那泡在灵池中的香花。
都在这里。
沉默许久，回忆无所得的罗岚风只得默默摇头，缓步走回宫中。
……
不远处，李若荇散去双目的些许金光，一脸严肃，“陆师兄，岚风在试图找回他的记忆……我们，真的不帮帮他么？”
“不。”陆离叹了口气，“鲸虹的死，太过突然。这记忆既非我们将其抹除的，也不是鲸虹献祭自身的后果。”
“嗯？”
“他太爱鲸虹了。”陆离闭上眼，尽量平复心情道，“即便当时他已是真仙，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这是他身体的自我保护。”
“你以为，他的长生，真的是闯秘境换来的？”
陆离略作思考，便不再隐瞒，“鲸虹将她自己的一切都融进了罗岚风的身躯之中，将他从濒死中挽回——她而非死于黑洞之中。虽然她被天道剥离了圣人位，但是别忘了，她本身就是一位云鲸王者。”
“鲸虹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即将死去的罗岚风。”
“鲸落万物生？”李若荇心中也有些压抑，皱眉道，“那你还用他的寿元开玩笑？”
“因为我真的不想让他觉察到自己不对劲。”陆离缓缓摇头，苦笑道，“他来自异界，白尼已经先行一步，如今其妻也已离去，看见他的迷茫，我的内心很是煎熬。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就这么让他蒙在鼓里么？”
“可知道真相之后又能怎样？”
陆离扭头闭目，又面露无奈之色，“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如此之久！就算是先生也没有办法！而且岚风知道了又会怎么样？不过是在给他徒增悲伤！！”
“可这终究不是真相。”李若荇摇摇头，也是不知该从何而起，“我只是感觉，心里难受。”
“我不难受么？”陆离摇头连连道，“罗岚风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谁会把那么铁桦和陨精这么宝贵的东西扔在外面？我不想他再恶化下去，如今的情况虽然是让他有些迷茫，但总好过悲伤过度至完全疯掉好！”
“但总要有个方法吧，这样一直瞒着，如何是好？”
“这个道理我又如何不懂啊。”陆离叹了口气，唉声道，“怎么做？如何做？我都尚未曾经历过这些事，如何教导的了他人？”
陆离无奈说道，“都说时间是抚平伤口的良药，可伤疤却是会随着时间而愈发深暗的。”
“要不问问灵籁？”李若荇思考些许，“灵籁也算有过类似经历……如今虽是女体，但我知晓其曾经对燕终离的前世有过情感……”
“我也知晓……只是这样好么？”
“那又能怎么办？”李若荇无奈道，“先准备好大比的事吧，实在不行，等我再进一步，我去趟轮回海。”
“别，就算是帝仙主，也做不到啊……”陆离连忙回道，“轮回海的时间不同，再加上守护者，以及无尽亡灵的侵蚀，很难。”
“那也不是不可能。”李若荇深呼一口气，“试试便可。”
“不要冲动，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陆离连忙摁住李若荇，“收起你那危险的想***回海可不是谁都能像先生那般来去自如。更何况，你还记得当年先生为了救我去了一次轮回来，然而回来后都过了多少年？你确定你不会永远被留在半路上！？”
“陆师兄，我不想与你争论，这毫无意义。”李若荇冷冷回应道，“离归庭有事，自然是要解决的。”
“我明白。”陆离笑笑，坦然道，“那自然也是我这个师兄先上，你一边凉快去。”
“……”李若荇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陆离，默默地再次伸手自己的拳头，发出来咯咯咯的声音。
“额，这事没得商量！”陆离微微一笑，“先准备大比吧，再说了，帝仙主与帝仙的差距大着呢，上万年能达到都是天赋异禀了。”
“我知道。”李若荇摇摇头，只是转身离去，“先回去准备大比吧，对了，青风玲与行风，这二人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