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行者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迷失意识。

周子天只能感觉迎来了短暂的间歇,名为真实的物质充斥着自己体内。

无法明视,无法听闻,无法言语。

恐惧与欢愉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在周子天体内交替浮现,却又沉重无比。

突然,一股解放之感自头顶灌满全身,紧接而来的便是如洗髓般的酸爽之感。

不到一刻钟,周子天的感知就恢复了,却依旧无声无息。

周子天尝试性地用手撑开眼睛,却见自己正躺在一尊残破的塑像怀中。

吃力地爬起身,噗通一声,摔在光滑的地板之上。

痛觉!

周子天惊喜地起身,却见一位老者正端坐于自己面前。

身后,便是那尊残破不堪的雕塑。

再定睛一看,这老者竟也是雕塑,栩栩如生,以假乱真。

周子天打量着,瞳孔猛地一缩。只见老者塑像之下,刻着遒劲有力的几个字——帝神,周子文。

看着与父亲形态差异巨大的雕塑,周子天有些不可思议,又转身细细观察身后的雕像。

拂去其表面厚厚的辉尘,却见帝女,周子天。

“这是什么意思?”思索片刻,周子天缓然抬头,空中,赫然是无数座破败程度不同的雕像!

辉尘反射着近乎星辰般的光芒,沉下,掩盖,周子天的雕塑再次被蒙上辉尘蒙上。

突然,坠落之感袭来,周子天的呼吸近乎不收自己控制,周围也瞬间昏暗无比!

……

不知过了多久,下坠感逐渐消失,黑暗中,周子天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习惯了这股坠落感还是已经着地。

正当其思索之际,一点蓝光闪过。

周子天心中一怔,随即朝着蓝光闪过的地方摸黑而去。

是块宝石应该。

就在周子天摩挲着这块石头的同时,那石块竟沿着自己的手臂,直直地钻进了自己的眼眶之中。

“啊!”

贯彻天灵的剧痛,这个脑袋近乎爆掉,失去意识前夕,周子天似乎闻到一股血味。

……

嗯,又是一次漫长的沉睡啊——于她而言。

周子天睁开眼,自己整躺在一道上下望不道尽头的白金台阶之上。

“这是……”周子天摸了下还有些疼痛的眼眶,隐隐看见有人影正在厮杀。

“贤者……”周子天呢喃着,瞳孔溢的青蓝之色如同杯中水满般溢出,在白色的眼球之上组建勾勒出隐秘符文。

“全知之人……”周子天沉默良久,那奇怪眼睛似乎携带着众多知识,其庞大,远超自己想象。

很快,还未等周子天反应过来,一道道手臂宽的裂纹在阶梯上浮现。

周子天连忙起身,却发现现如今的自己即便能站起也无济于事。

“呵。”冷哼一声,周子天躺下,任由其崩毁成段段碎块,与其一同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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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这个夏季是黑三城至今经历过最炎热,最烦闷的一次。

就连平日里打鸣之人,也增加了上百名。

李若荇所待的深闺之中,也有些燥热。

不知何时,李则扛着块玄冰从门外走来,放在李若荇床边,再取一蓝布盖之。

“呼……”李则松了口气,“这玄冰可真重,不过这个夏季应当是熬的过去了,若荇,可惜你老爹我不善冰术,不然我当场给你搓一坨,哈哈。”

“劳烦爹爹了。”李若荇倒好凉茶,放于玄冰之上,“我近来已经突破金树,到达半步化神。”

“嗯?”李则愣了一下,要知道他也是才化神不到几年,“可惜我已经无法感知你的气息了,若荇。去请教请教白先生吧,萧先生也是好几十年未闻消息,想必是去了天外吧。”

“先生与我讲过。”李若荇将冰好的凉茶端在李则面前,“先生言他天外之事不可耽误,便先去了。”

“萧先生乃大成者,应当如此。”李则笑了笑,将茶端起抿一口,一股清凉之感沁人心脾,嘴角微微撇出坏笑,“倒是若荇你,也算是有三百多年的岁月了,是否有心上人,说给为父听听呗。你看隔壁周家的女儿,才两百多岁就有孩子了!叫……叫周子天来着……”

“哎呀,爹!”李若荇拍了下李则背后,跺跺脚小声道,“你真讨厌,哪有这档子事!”

“诶!若荇,此言差矣。”李则将茶杯缓缓放下,“天下父母哪有不操心儿女的?再说,这婚嫁乃我宝贝女儿的终生大事,岂会让那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废物小子给骗了去?”

“哎呀爹,他可厉害,才不弱呢!”

“哈?????”

“呀!爹,我衣服还没洗,女儿先告退!”

“不是?臭崽子,你瞒着我呢?给我站住!”

“诶?”

……

半日过后。

身形明显大了两头的李则拎着李若荇走进了一出民房,却见一少年正在给家中长辈烧饭。

“强者。”李则眼睛一眯,观其气之盛,便能得出这个结论。

少年将菜盛好,端在了父母牌位面前,低声几句,便转身来到李则身前作揖。

“晚辈李成枫,见过先生。”

“先莫要这样,小子。”李则看向李成枫,清澈的眼中无论如何,在面对这位的存在,始终有着一丝不安。

“跟我走一趟,如何?”李则看向二老的牌位,“将二老接到我们府上,会有人照顾他们的。”

“现在嘛,让我来试试你,你这小子是有两把刷子,但我也不想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前途未知的人。”

李则没有理会李若荇有些异样的目光,对着李成枫说道,“你要么展现出自己的一些底牌,要么就离开她,当然,我相信如果你是真爱的话,不会连自己一些本事都藏着掖着吧?”

“先生说的是。”李成枫的声音很是轻柔,但不失力道,“但您也知道,我与若荇,尚有些磨难需要靠我们自己。而且先生,您就这么相信我,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哼,年轻人倒是气盛。”李则笑了笑,“收起你的尖刺,孩子,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准家人了,不是么?”

李成枫愣了下,甚是不解,“先生,我们明明第一次见……”

“知道知道!”李则摆摆手,“当初我也不过一乡野之人,父母是谁都尚未知晓。若荇母亲不顾一切跟我远走,我也未辜负她,闯出了片天地的。”

“李成枫,我与你直说吧,如果你想娶若荇,可以。但是,我得点头。”李则一本正经地说着,“小子,想让我点头的方法有很多,但最好的就是让我看见你的潜力。”

“潜力?”李成枫愣了半晌,而后摇摇头,“叔,我没有潜力。对不起,若荇……”

“怎么会,你最多才一百多岁。”李则有些不解道,“而且气息稳定,是个好苗子。”

“是啊。”李成枫缓缓脱去上衣,只见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胸口到右下腹,“先生,您也看到了,我已再无进步……”

“等等。”李则凑近一看,“烧伤?”

“……”

“不,是冻伤……”李则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安道,“你来自哪里?说实话,孩子。”

“……”李成枫沉默许久,看着身后二老,“先生,有些事的确不能说出口。”

“哦?看来你还有些秘密啊。”李则虚着眼睛,“可以,但告诉我,你身上的冻伤,究竟是什么,为何不会被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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