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先想办法活着回去吧。”朴古抿笑了一下，随后便撤去了施加在天使族的压制。
“你！”四翼天使族没有再多说，只是径直腾空而起。
顿时，浓厚的烟尘被羽翼扇起，随之离去的还有那颗巨大且奇异的蓝紫色水晶。而被称作虚空维持者的人形生物也收起举剑向着天使族逃离的方才追去。
“等着吧，无知的天道，还有弱小的种族，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
“你是……天道？”罗岚风踩在蓬松雪上，凝视着眼前正在灌自己酒的朴古。
“怎么，不行？”朴古微微挑眉，笑道，“你放心，这片世界会重新焕发生机的。”
“不，我并不关心这个。”罗岚风微微摇头，同时将一个印有奇异图案的瓶子拿了出来，“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知道，你故乡的产物。”朴古爽朗一笑，“但你肯定不会回去。”
听了这句话，罗岚风愣了一下，随后又不得不承认：“毕竟我是从垃圾堆了活出来的……家的概念，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要加入离归庭吗？”朴古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问道。
“离归庭？”罗岚风一愣，“和离归宗什么关系？”
“差不多。”朴古微微一笑，“这还萧行的意思，他让我帮忙问一下。”
“那萧阁下呢？”
“萧行啊……”朴古伸了伸懒腰，然后向上指了指，“天上。”
……
“滋啦！”
寂静的虚空之中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该死！这个虚空维持者怎么这么难缠？连崩塌物质都不感兴趣……”四翼天使族甩了甩沾有黑色流质的左手，同时右手挥剑以抵挡攻击。
“嘭！”
巨大的虚空阔刃与细长的黄金剑相对，后者立马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弧度。
四翼天使族心一横，扭动手腕，在不知对面还有哪些手段的危险下强行转动长剑，将力卸去了。
“克洛丝大人！”一旁的二翼天使族的神情极为疲惫，“您先走吧，这样下去的不仅是棱镜会毁掉，大家也……”
“闭嘴！”克洛丝眼露凶光，“我是这支队伍的指挥，还轮不到你来说！”
“铛！”
硬挡了一记重击，克洛丝挡在了虚空维持者前面。
“克洛丝大人！”
“赶快走！”克洛丝扭头冷色道，“这是命令！”
待一行天使族走远后，克洛丝在扭头看向了虚空维持者，不抱希望地道：“为什么不再攻击了，不会是你的核心出故障了吧？”
“因为她们走不掉……”
浑浊的声音响起，同时克洛丝身后远处出现了一团巨大的光点，而后又迅速黯淡，不断地变黑，最终归于平淡。
但克洛丝清楚，自己腰间的七枚灵魂石已经失去了光亮。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前的大敌——拥有灵智的虚空维持者。
“怎么会在偏僻地方遇上这种怪物？”克洛丝心里抱怨，要知道自己就是为了躲避虚空维持者的视线才选择带边缘地区。
但如今却又遇见了只有轮回海附近才可能遇见的高等维持者。
“你在疑惑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克洛丝从思绪中狠狠拉出。
后者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者。
“自我思想？！”克洛丝心中大惊，同时咽了咽，而后开口道，“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嗯？”虚空维持者身上的星空色甲胄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普通的服饰，“当然啊不过我并不叫虚空维持者，而是萧行。”
“萧萧萧……萧……行……”克洛丝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但手仍止不住地颤抖。
拥有自我意识，甚是连名字都拥有，以及那星空相衬的颜色……
没错，只有一种可能了。
想到这里，克洛丝那颤抖不止的手愈发强烈。
传说中连三神联手都才能平息的灾难——虚空领主。
但大多数古书更愿将它们称为「斯塔盖」。
“别害怕，我并非你所想的灾难。”萧行立与虚空之中，轻声道，“不然你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虽然萧行在安慰克洛丝，但前者的行为更在向高灵智生物趋近。
“那那你是什么东……生物……”
“唔……”萧行沉思良久，“当前来说，算是人族吧。”
“不可能！”克洛丝强忍着恐惧，否定道，“人族早已被数种枷锁加身，根本不可能成就你的层次。”
“更何况。”克洛丝见萧行以及周围没有什么变化，便说道，“如今的人族……早已没了当初的……唉。”
“原来你还是知道一些历史啊。”萧行微笑道，“是从书里吗？”
“不……”克洛丝放弃了隐瞒，毕竟对方可能有一些奇怪的拷问能力，“记忆，这段记忆是我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萧行愣了愣，随即问道，“你是不是两千岁左右？”
“是……”克洛丝皱眉，“虽然这是你们的语言，但对于天使来说，仅仅刚刚成年。”
“我知道。”萧行心里回忆了一些东西，同时将巨剑收起，“毕竟古朴界就有一位嘛。”
“什么意思？”
“天道啊。”萧行咧开嘴笑道，“她不仅是天道，还是一名罕见的八翼大天使。”
“这……怎么可能！”克洛丝惊住了，“八翼大天使可是足以媲美三神的存在，而且自天使圣典记至今只有一位不知所踪的八……”
克洛丝停下了说话，似乎……对上了。
三神之一，八翼大天使安卡列德妮娜，喜好晨曦之露……
一万七千年前，虚空领主现世……
一万四千年前，身为三神中唯一的八翼大天使，安卡列德尼娜，与虚空领主同归于尽……
同时她的本源也因虚空领主引发的时空乱流所遗失。
克洛丝猛地抬头，摇头道：“这不可能……她的灵魂之石已经灭了……”
“她的本源被古朴界所接纳。所以化身了天道。”萧行笑了笑，“所以灵魂也被认做为古朴界，天使的符石自然也不管用了。”
“所以……你不杀我，就是为了这个？”克洛丝看了看萧行，缓缓道。
“我可没打算杀你。”萧行轻声道，“但是没有了棱镜，你又如何回去？”
“不知道……”克洛丝愣了许久，“或许他们……”
“他们会把你们当做战损处理。”萧行的声音很轻，但却犹如千钧重锤搭在克洛丝的心上。
的确如他所说，会被当做战损处理。
而之前让那些二翼天使族先走，也不过是因为圣征军的律法而已。
“为何你如此清楚军队的条例？”
“你就权当我见过吧。”萧行微笑始终挂在脸上，让克洛丝察觉不到他一丝的情感变化。
“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萧行拿出了一块透着蓝色光芒的水晶，“你既然是四翼天使，理应是较高等的一类天使族……”
“这是……”克洛丝叹了口气，“罢了，不关你的事。”
“是嘛……”萧行嘴角微扬，随后将其收起，“既然回不去了，倒不如留在古朴界，如何？”
“你疯了？我可是天使！”克洛丝猛地一愣，随即冷笑道，“天使的规则跟古朴界完全不相适应，无法长期……存活。”
“那你将会干什么？在这片虚空漂泊吗？”萧行顿了顿，“届时再遇上真正的虚空维持者，你的运气就不会那么好了。”
“你就怕我怪你杀了我的部下？”
“怕？”萧行了理了理衣襟，“里面真正敬畏你的不过是一名普通天使而已，其余皆是各怀鬼胎的好胚子。”
“只是我很好奇，你带着她们折射到这偏僻地，到底是执行任务，还是另有所谋呢？”萧行的嘴角渐渐扬起，看着沉默的克洛丝。
“与你何干？”克洛丝冷眼盯着萧行，“就算是，又与你何干？”
“哈哈哈……”萧行眼睛微眯，“看来天使族还是老样子啊。你期待变革吗？”
……
“你能做到？”
……
“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