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就这点本事吗

肖绛几不可见的吸了吸鼻子,继续往里走。

毫不犹豫的。

而课堂里的这番大动静,令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挤到大课堂的门口,向里看。

幸好门被踹开之后并没有关上,所有的情形尽收眼底,一目了然。

学生们显然也被肖绛“这样声势浩大”的出场方式惊住了,但是并没有什么人作出反应。

其中高瑜和高钰还快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点小兴奋和小期待。

他们坐在原位,紧紧的盯着走进来的肖绛,看着她一步一步越来越靠近讲台。

高瑜交握着放在书桌上的手,甚至在这一刻都下意识的拧紧了。

可是肖绛站在讲台旁却突然顿住了脚,令那些知情的孩子们仿佛心脏也停跳了一样。

甚至有极轻微的、带着遗憾的、控制不住的,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的“哎呀”一声。

肖绛却仿佛没有听见,只忽然伸出手,快速又轻巧的揭开绣着宝相花纹的精致椅垫。然后侧身,目光斜向课堂下,转过了椅垫。

就见那椅垫的下面粘了好几个竹刺,尖头没入了棉絮之中,显然是冲上的。

若是不明就里的一屁股坐上去……

这年头铁制品是非常珍贵的,所以并没有铁钉那种高级货。

但如果真是伤了……虽说只是皮肉伤,却是好说不好听,极具羞辱性。而且都没办法好好的治,毕竟大夫大多数是男人。

紧接着,肖绛又拿起桌边摆着的戒尺。

就是那种用于学生不听话时打手心儿的竹板儿,长七寸六分,厚六分,上下相叠。

她拿着戒尺,却并不是要打人,而是伸到讲台正中摆放的一部书的下面,轻轻往斜刺里一挑。

就见那部书划出一道曲线,“啪”的一声落在最前排课桌与讲台之间的的空地上。

因为受到外力,那本书就猛然翻开了。

众人望去,却发现那并不是一本书,里面全是空白页,只是封面上写了是四个字:南浦经义。

林先生姓林名西,字南浦。

这本说文解意的书是林先生所做,非常著名,市面上一册难求。作为讲艺堂的教习,见到林先生的著作,那自然是格外尊重,小心翻看,珍爱异常,绝不可能出现肖绛这样的举止。

可正是因为肖绛此番举动,才让众人发现这是一本假的经义,里面的空白页还挖出了一个隐蔽的小洞,好几只被惊动的活虫正惊慌失措的从洞里爬出来,四散而逃,其中居然还有一只小蝎子!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能找到这些活物,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惊叫声四起,坐在前排的两个小女孩还吓得跳上了书桌,几乎都要哭了。

张刘两位武教习本来也在门口围观,这时候见机得快,跑进来啪啪几下,把那些活虫都踩死了。

不过这番恶心,又引了几个孩子发了几声干呕。

肖绛却不管这些,只对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学生微微冷笑,再度出手,掀起了讲台的桌围子。

那讲台实际上是一个书桌,宽大而结实,并且挂了桌围子。大约是怕教习们讲课累了,翘个脚或者是脱个鞋之类的被学生看到,会显得不成体统。

那桌围和椅垫同样颜色,也绣着同样精致的宝相花纹。若不特意掀开,根本看不清下面都有些什么。

这一次面对桌围,肖绛的动作却是完全不粗暴,反而小心翼翼。

而随着桌围被掀开,是众人这才看到下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香炉。香炉里点燃着一截儿已经烧的很短的香。

之前肖绛吸吸鼻子,闻到的就是这股香味。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香火下面埋着一根引信,连着一串鞭炮。

肖绛仿佛司空见惯似的,完全没有意外。

她弯下身,一手捡起那串鞭炮,一手挖出那个香头,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点燃了,并快速把鞭炮向门外扔去。

围观众吓了一跳,惊叫着向两旁闪开。

这一下肖绛是用了全力的,那串鞭炮被掷出很远,落在宽大院子的中央。

但,在半空中还没落地的时候,鞭炮就已经噼噼啪啪的炸了起来,看起来非常有声势。

令人不禁想,如果在桌子底下炸开,那么站在讲台后面的人被炸伤的可能性虽然不大,可恐怕得一蹦三丈高,出个巨大的丑。

随着肖绛的这一连串操作,惊叫惊呼惊讶声不绝于耳,围观众还控制不住的议论纷纷。其中包括某些熊孩子被识破的遗憾和懊恼,有的被肖绛的神举动惊得目瞪口呆,有的气得连连跳脚。

“就这点本事吗?”肖绛突然开口,清亮的声音在一片纷杂中格外清晰悦耳。

她一偏腿,斜坐在那张同样斜放着的桌子上。

这本来是坐没有坐像站没有站相,但这个时候,没有人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妥。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反而显得格外潇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藐视啊。

“你们个个出身权贵,从小就受到最好的教育,也享受了最好的养育。我还以为你们会聪明些,没想到淘起来淘起去,也不过是这些老办法,满满都是套路。”

她轻蔑的笑笑,“下回想点高招,就算我被你们算计了去,好歹还有几分佩服。本来我还对你们有些期待,没想到一个个那么弱。那么就先不要再耀武扬威了,老老实实的坐下,考个试,让我看看你们的真实程度,看看你们是不是一味的只会胡闹。”

“凭什么听你的?”高瑜跳起来,一脸的气急败坏。

“因为你,你们输了。”肖绛毫不客气,也不掩饰,就这么直截了当,“输了就得认,你们是世子世女,也有很多将门之后,大概听自己的父兄说过,在战场上,战败者是没有权利的。就连历史,也是战胜者来书写!”

她不以教习的身份压制学生,却以胜负欲来激将,同时目光坦然而镇定的落在孩子王,也就是高瑜的脸上,又瞄了瞄她身边同进退的高钰。

“还是你们想仗着年纪小耍赖,辜负你们父王给你们高贵的姓氏和品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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