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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经过多方努力,王一行成为记名弟子的事情终于冷却下来。

出乎项剑南预料,仅仅是在头三天里稍微感觉受到了影响,三日时间一过,来平安观的香客数量反而到达一个小高潮局面,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几天,直到王一行跑进观里全天帮忙之后,前来上香的人流才跟着逐渐退却一些。

陈老爷子给王一行放了假,命他来平安观帮忙,尽自己的一份力。

“师兄你在这里坐着就行,外面由我来照看着。”

此时已经穿上了青色道袍,新的一天开始,王一行继续保持着极大热情。

这是他来平安观帮忙的第三天,道袍是第一天晚上关门后,高于安亲手拿给他的,穿起来很合身。

昨夜他和项剑南挤在一个屋,天还没完全亮,就兴冲冲的开门打扫卫生。

等到项剑南和高于安从屋里走出来,石桌上早已摆好热气腾腾的早饭。

是王一行从家里取过来的。

“不用那么忙活,咱们道观又不是客栈。”

总觉得王一行跑进跑出很像客栈里的小二,坐在观里一角手拿经书,项剑南想起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

现在进观的其实没几个人,王一行的一举一动,让他想到了自己的青春。

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眼下的自己虽然还是二十多岁,但是早没了当初的那股干劲。

他项剑南现在,懒癌缠身。

“我才刚刚入门,理应勤快一点。”

冲着项剑南憨憨一笑,话说完立马转身跑步前进,王一行很快又站回到他自认为可以负责的岗位。

平安观门口,迎来送往。

这两天不需要吩咐,他已经在平安观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一个人看着远方经常会莫名其妙的乐,引的小道士项剑南实名羡慕。

“徒儿啊,进来帮为师做几张符。”

自王一行进观以后每天茶水供应不断,在他走后慢悠悠的倒上一杯,项剑南晒着太阳颇有些感慨。

有个师弟照顾着就是舒服,两天时间,差点没直接把自己伺候成废人,有时候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是面对着王一行的热情,却怎么也拒绝不了,当真是和老话说的一样:痛并快乐着。

难怪师傅一直拒绝收徒,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发现,无论忙闲,平安观只需要两名道士便足够,每多一个人,就代表着会有另一个人无所事事。

“做符?”

抬头见师傅正站在香堂门口喊自己,见老道士手中拿着毛笔,项剑南随即一脸疑惑的不得不起身。

可能连师傅都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很危险,同行竞争最为致命,老道士这是在点自己?

像做符这种事情,按理说一时半会还轮不到自己,平安观大半收入都是靠它赚来的,一直都是老道士在负责。

不怕砸了招牌?

“真的要我来做?”

进入香堂见里面站着几名香客,不知道老道士打着什么主意,项剑南看着一应工具再次确认道。

师傅他老人家是要自己来执笔,没进来以前还以为是让自己打下手的。

他对自己做符的本领本就没什么信心,尤其是当着几个外人的面。

一个人自娱自乐还差不多。

“平安符即可,不需要大费周章。”

当着几名香客的面开口笑道,高于安忽然夸奖起项剑南:

“我这徒儿所做的符纸与老道不同,诸位等会记得仔细看。”

话说完就示意项剑南可以下笔,几人围成一团如临大事,把站在门口无所事事的王一行都招了进来。

师兄画符,自己必须盯着。

写个安字就可以了吧。

对符箓制作多少也进行过一段时间,谨记高于安之前的教诲,项剑南拿起毛笔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种场合自己推却不得,不是应该谦虚的时候,落笔时故意将字迹写的很潦草,一气呵成,没出现什么乱子。

接连做了六七张,每一张看起来都不一样,直到老道士在一旁开口说可以了,才停下笔来让众人欣赏。

一个安字写的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看香客们的表情,好像还挺满意。

师傅不怕丢人…

他项剑南自然无所畏惧!

“不愧是老道长的徒儿,这平安符...”

也看不出什么不同,在项剑南腾出位置本想要夸赞一番,话说到一半,率先出口的那名香客随即卡壳。

他们那懂得符箓,反正只要看不懂,那就是好的,老道长刚才所说的不同点在哪里,一时口快,没想那么多。

原本在得知平安符不多了之后是想看看老道长怎么制作的,没曾想在摆好架势以后,他叫来了自己的徒儿。

连个对比物都没有。

“诸位看清楚了吗?”

从桌上拿起项剑南做出来的一张平安符,高于安给小道士的感觉有些不好,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左右两手对齐,面对着众人开始比较:

“我家徒儿所做的平安符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火候,看似没什么问题,实际上隐患非常大。”

“这就是我们观里的平安符为什么卖那么贵的原因,老道左手的这张平安符,有三十年修为,试问如何阻挡?”

两句话说的项剑南表情发懵,几名香客一头雾水,跟着连连点头。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老道长您就不要推辞了,我们几人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三十两能够买到平安,大周朝恐怕只有你们平安观一家!”

“我要多求几张!”

这是拿我来做比较?

此刻才明白师傅让自己做平安符的意图,站在一旁听着众人的吹捧,项剑南只是无话可说。

确实没那个实力。

相对于师傅他老人家做的符纸,即使听到他吹嘘,自己也只能忍。

这几名香客还真是好骗,看面相不是本地人吧,也算是找到了自己以后能起到的作用,干笑两声,走出香堂。

有没有三十年的修为不好说,师傅他老人家刚才的气势,才真是绝了。

自己何时能变得像他那样优秀,仅凭话语就能够征服一干人等。

“师兄,你的符。”

走出香堂刚蹲回到原来位置,手拿着项剑南所做的那几张平安符,王一行很快也从香堂里跟了出来。

他对项剑南的崇拜自不用多说,从香堂出来时,还暗骂那几名香客不识货。

“送你了,我留着也没用。”

抬头示意王一行自行处理,拿着经书翻到之前看的那一页,项剑南之后便不再抬头,等到周围再次恢复安静不久,忽听到观门外传来砰的一声。

正欲起身就看到王一行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开口声音响亮,震的观里观外似乎都能够听到:

“不好了师兄,你的平安符伤到了人,我只是递给她看看的。”

平安符还能伤人!我项剑南的?

眼神迷茫从地上站起身,对王一行说的话完全不相信,项剑南看到师傅此时从香堂里走了出来,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边走边对身后的香客们说道:

“这就是火候不够的坏处,时不时容易误伤,诸位现在明白了吧。”

“人在哪呢,带为师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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