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那一晚我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身边横七竖八全是残骸。”
“仅仅是下一趟江南，却要了我手下几十条性命！”
“那女子用枯藤将我拉回家，悉心照料了半月有余，直到我能够回京师复命...”
“后来呢？”
见李四说的动情，项剑南一时没能忍住，他不关心当时究竟出了什么乱子，只在乎李四口中的那名女子是什么结局。
妥妥的美人救英雄事件，有一说一，他觉得李四应该以身相许，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出手相救，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话，这种做法不过分。
当然，被嫌弃的话另说。
“后来我杀了她，并亲自下令杀光那个村子所有的人。”
回头看向众人后竟然还能发笑，李四接下来的语气变得很自豪：
“只怪他们管了不该管的事，咎由自取。”
~！#￥%……&，你还能算是个人！
被李四一番神奇的言论说的气血上涌，项剑南差点没当场开骂，能对救命恩人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什么成分？咎由自取？说出来难道不爬天打雷劈。
他知道往上爬需要心狠，只是救李四的那名女子以及全村的人，跟他往上爬又有什么关系，此时当着他们三人的面将事情说出来，肯定是藏着别的心思。
原以为是一个很心酸的爱情故事，结果却是恩将仇报的又一案例，这李四，精神绝对不正常。
“过去的事情，小李又何必再提。”
与项剑南相比表情毫无波动，在李四说完话后，高于安显得很从容，侧身走到更光亮的地方，像是要结束几人之间的谈话：
“你这伏魔司中，有一股很香的味道。”
说的李进从一旁突然醒悟过来，转瞬将目光对准自己的上司。
李大人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说的话他一句没听懂，刚才所说的事情，与他平日里的做派不符啊，做为下属，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着两位道长的面，他觉得李四失态了。
......
此次来伏魔司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说，勉强在里面混完一顿饭后，项剑南和师傅很快便被安排到下榻的客栈，用李进的话来说是留在司里面不方便，在二人还没有来之前，住宿的问题便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
上等客房，走的是伏魔司账。
“那李大人，看起来怪怪的。”
送李进离开再次回到客房，项剑南看着窗外的景色对师傅说道。
他觉得师傅的感觉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再看的开，心里面肯定也会有想法，就是不知道那李四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件事，如此不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那李四之前的表情，至今想起来还让人恨的牙痒痒。
“哪里怪了，为师看来，也只不过是性情中人罢了...”
进屋后便一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彷佛在默念，在项剑南开口之后，高于安回答时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徒儿你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了，我看那小李，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何以见得？”
“长相！”
还以为师傅能说出什么一二来，扭头看向床榻，项剑南见高于安已经起身，那李四看起来一把年纪，从面相上来看，其实和您差不多。
长相，相术？用这种方法还能推断出事情真假？
“那李四生的普普通通，哪家姑娘会愿意出手相救，张口胡说罢了。”
歪着脖子对项剑南侃侃而谈，高于安说话时仔细分析道：
“若是师傅还差不多，江南之地诗书气足，大周朝的儿郎都做过类似的梦，一村之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交差的...”
“......”
对师傅的猜测完全不能信服，见他说完话后一骨碌再次瘫倒，项剑南坐在窗边无话可说，他听到师傅侧过身后又说了几句，这次，听起来挺能让人信服：
“人心难测，那李四怕是在提醒我们注意什么，毕竟一个连恩人都能杀的人，朋友又能算的了什么...”
进耳后一时想不明白李四为什么要这么做，回过味来之后，才明白了。
装13，虚张声势？以李四现在的身份，不至于做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吧。
......
将两名道士安排好后匆匆回到伏魔司，李进并没有再看到李四的身影，也不需要回禀，一个人收拾完毕后就直接回到了卧房，刚推门便看到汤宁坐在床边，手里的银枪这会已不知所踪。
见李进进来后只是稍稍挪动了下身体，二人之间没怎么客气。
“今天的事情，真是上面安排的？”
在床边坐下一件件的脱下衣物，李进问起话来也不看汤宁。
眼下这伏魔司之中回来的人不多，只有这汤宁，算是经常见面，两人之间本就不生分。
从小一块长起来的。
“想问什么就大点声，明知道我耳朵不好。”
察觉到李进口中念念有词，汤宁挺着身子还是没动弹，伏魔司上下都把他当正常人来看，也就今天那两名道士不知道，虽然是演戏，可自己向来假戏真做。
“说你是个莽夫，这次听到了吗？”
此时已经将身上的衣物脱的差不多了，勾着头仔细盯着汤宁，李进一字一顿的在他耳边重复道。
他不知道汤宁今天为何要突然出手，那些话，换做他平时也不可能当面说。
既然瞒着自己那肯定是不想自己多问，想了想之后，只能换一种语气了。
那种做法不是莽夫是什么，包括大人在内，都不正常。
“你懂什么!“
扭头看着李进眼神平淡，汤宁似乎听懂他在说什么：
“大人说那两个道士非等闲之辈，要我只管照做，上次的事，还没有结束呢。”
“放屁！”
断定此刻没有人在屋外，李进压着怒火对汤宁吼了一句：
“与那两名道长有何关系，事情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别说了，我耳朵不好。”
冲李进一抬手，汤宁示意之下指了指耳朵：
“对一个聋子说那么多话，你难道不觉得累吗？别忘记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