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失我

但是这温暖在陈年看来,却是极为恐怖,让人不知不觉便是失去了自己。

这是比起死亡更加痛苦的事情。

“鬼母永存,生死无常,求鬼母者,方得极乐。”陈年脑海之中,不断回荡起来这句话。

等陈年再次抬头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密室之中。

“我是谁?”

陈年想了许久,突然喃喃自语道:“我年幼时被收养,哥哥是杨若山...母亲是..”陈年一边说着,脑海之中,也是回荡起来无数起自己年幼时候的画面,随着而来还有那不断在脑海之中传递出来的拨浪鼓的砰砰砰砰的声音。

陈年猛然间,拿着头,向着地面撞去。

砰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将那拨浪鼓的声音打断。

鲜血淋漓,整个地板,都是染成了赤色。

陈年感受着痛苦,痛苦永远是清醒的利器,他捶打着自己的头颅,然后摇晃着身体。

颤抖着。

抓住几张放在地面上的羊皮,咬破手指,在那纸上,重复着的写着自己姓名。

“陈年”

“陈年”

“陈年”

一夜无语。

陈年困到了极致,但却不敢睡去。

他回头看去。

地面之上,墙壁之上,全部都是血色,陈年趴在地上,又是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最后一个字。

此刻已然变成了大哥杨若山....

陈年记忆的画面,又是出现了偏离。

陈年拿着短刀,插入自己的穴道,刺痛,让陈年松了口气,但是他知道,他只有两天时间...

如果两个时间,不能挣脱出来。

那么自己就会失去自己,他也无法逃,他不知道离开这个熟悉地方后,自己还能不能坚持。

陈年感受着刺痛。

然后毫不犹豫的拿起一张牛皮纸,写下了今年的日子。

庆国大恒元年初十和自己名字和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情。

然后塞到了那划开的血肉之中。

陈年陷入了黑暗。

陈年耳边响起声音。

“大人您回来了。”

陈年听到仆人的说话,突然回头看去,然后问道。

“我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仆人抬头惊讶的道:“大人,您去了杨大人那里。”

“对,我去了哥哥那里”陈年愣住,感受到腿部刺痛,他拿出那羊皮,看着上面的一条条记载。

“初十午时三刻,你是陈年,你要杀了杨若山!”

“你的记忆,不是你的,摄魂!”

“初十下午,你去找了杨若山,杨若山让你帮忙收集童男童女,你吩咐了下去,摄魂!”

“但是你告诉仆人,做做样子就好,摄魂!”

“初十晚上,你叫嚷着脑海之中有两个人。”

“初十一晚上,你和杨若山相谈甚欢,你想回家。”

“初十三深夜,摄魂!”

陈年猛然之间清醒过来。

他也知道他越来越不是自己了。

因为他清醒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到了最后,恐怕他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那拨浪鼓的声音再次传递而来。

陈年扶着自己的头颅。

看着仆人道:“帮我劈开他,这里面有个人!不过说的什么,很是讨厌!”

仆人愣住,陈年突然笑了一下,仆人却恍如看到了恶鬼索命。

不敢不从颤颤巍巍拿着斧头便是要向着陈年劈开而去,手却是抖了一下,只是划过。

陈年满脸是血,头皮被砍成两个大口子。

他突然想到了牛皮纸的摄魂两个字。

“反杀之道,就在其中。”

“摄魂!”陈年终于响起了摄魂两个字的含义,那玄阴宗柳乘说过,不让自己轻易炼化那铃铛,里面有阴毒的术法。

而自己要将这摄魂铃,献给杨若山,让杨若山炼化....

陈年想到这里。

将那摄魂铃带在了受伤,然后召唤了阿大,来到院子之中,其他僵尸,则是在外面。

完成这一切之后。

陈年拿起牛皮纸,突然忘记自己写上什么了。

只是机械麻木的将那牛皮纸塞入已然化脓的伤口之中。

片刻后。

陈年却又是喃喃自语道:“我要回家,母亲在等我。”

...

深夜。

杨若山高高的站在屋顶之上,腰间拿着那小小的拨浪鼓。

有风吹过那拨浪鼓上面的两个小铜球,便是撞到哪鼓面之上,发出鼓点砰砰砰的声音。

他吹着风,喝着酒,食盒之中,放着人心切片。

本地的人心,最苦,泛着红一股子的苦涩味道不好吃,但是也没有办法,凑合着吃吧。

杨若山抓起一片人心,放在嘴里面。

人心还透着热气,鲜血从血管里面喷涌而出,沿着嘴角低落。

他还记得,那户人家,妇人那挣扎的样子,奋力的抱着自己的腿,然后让自己幼子跑。

看到自己没有,那幼子成功逃脱后,露出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样子。

但是他没有当场杀了那妇人。

而是将那已经跑的很远的孩子,抓了回来,那孩子躲在柴火垛里面,瑟瑟发抖,他把幼子带到那妇人面前,先抓出孩子的心脏,然后又是杀了那妇人。

那妇人绝望的目光,真是令人愉悦。

不过她却似乎想到一些,别人的记忆,记忆里面也有着这样的一个人,保护着记忆里面的那个人,可惜最后还是没能保护的了...

算了,不想了,别人的记忆,想她做什么了,还是完成母亲的吩咐的好。

他回头看去。

几十块灵石,放在他的身边。

几本破破烂烂的秘籍,随意仍在地上,仆人们恭恭敬敬,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起来。

驯服太快了的狗,总是让主人少了一种一点点的控制一点点抹杀野性的快感。

而他又不想将陈年立即杀了,一个工具还没有发挥作用,便是毁损了,那是自己的损失。

不过。

倒是可以越加折磨,他想要再次从其他人的目光中看到绝望。

那样死去刹那间,那心脏的味道才是最好。

那个孩子除外。

怎么能是苦的呢?

他歪着头,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仆人,笑着问道:“陈年可有什么心爱之物?”

“大人,陈年刚来的时候,就是在蓝樱屋子之中,两个人应该是相好的关系。”

那奴仆看着满地的血迹,急忙说着,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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