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狠毒’的素监令,接招

荀泽礼等人骤然愣住,那些话如针刺一样戳进心里,细密的疼痛扯动神经,让他们嘴角眉梢微微抽动着,嗓子却像是遭人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孝子,你老子这点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你瞧瞧你穿的像个什么东西,诗书不行,武功还不行,整日里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去勾栏里厮混,王家将来要交到你手里,那迟早要败了!”

“让你去皇城司当差,你当街打人,很威风啊,来,往这儿打!往你爹我脸上打,最好打死我,我荀亓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冤家!”

……

那些熟悉的嘲弄和叱骂,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交错出现在脑海中,几乎毫无差别的刺激到了每个人敏感的神经。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荀泽礼怒火中烧,烧尽了最后一丝理智,双手成拳,蓄势待发,素娆面上笑意不改,见状戏谑的扯了下唇角,“说就说了,你能如何?”

“素娆!”

“荀泽礼,你只会动嘴吗?”

话音落,她笑意顿敛,拂袖起身,看她这幅架势,在旁观‘战’的萧散和沈垣几人不约而同的大步后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

待余光瞥见彼此的动作,不由同时失笑。

院中空出一大片的地方,素娆独身而立,面对着荀泽礼在内的十五名银雪卫,对面怒火冲天,杀气凛然。

“不服气,那就试试。”

素娆再不似平日里低眉浅笑的模样,眸光流转间,锋利摄人,“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旁人说我欺负你们,可别挨了打又跑回家里哭。”

“你狂妄!”

世家子弟大多自幼习武,哪里容得她这般挑衅,纷纷叫嚣着要动手,荀泽礼直接拦下其他人,拔出腰间长刀,双手紧握,拉开架势,咬牙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纵然我等是纨绔子弟,却也不是你能够嘲讽的。”

“我绝不会对你手软。”

“那最好。”

素娆身形未动,萧散叫着要把他的佩刀丢给她,她径直摇头:“打闹而已,用不上兵器。”

这样赤裸裸的轻视让一贯心高气傲的荀泽礼哪里能忍?

他大骂一句“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提刀冲来,刀锋划破长空,带出一阵啸音,素娆一直不动,直等着他到了跟前,单手化掌,贴着冰冷的刀面游蛇一样滑过,手若无骨,绕着刀柄直抓他手臂。

身形飞旋,墨发流空。

不见她怎么动作,那刀锋‘哐当’一声砸落在地,荀泽礼还未反应过来,那一掌当空劈在他胸前,雄厚绵柔的力道却犹如千山压顶,拍得他‘噗’的吐出口血来。

“荀泽礼,你连刀都拿不稳吗?”

接下来的一句话重击在心,呕得荀泽礼又猛咳两声,嘴里一阵咸腥,他蹬蹬瞪连退几步,被众人接住,“泽礼兄你没事吧?”

“荀大哥!”

“这到底怎么了,妖女,你用的什么手段!”

一阵骚动,荀泽礼耳边嗡嗡作响,他头脑难得昏沉片刻,随即捂着胸口,抬头看向素娆,无不震惊道:“你的武功……”

“说了一起上,你,不行。”

素娆眉目冷淡,对他们招了招手,有了先前的教训在,荀泽礼知道她不是空口说大话,再讲究什么规矩和公平只会闹笑话,遂一招手,所有人一拥而上。

顿时间,整个院子里拳风腿影,翻飞不止。

以素娆为中心,劲风卷起飞沙,周遭草木刮得呼啸作响,倾斜伏低,一道道人影被打飞出来,又不死心的扑了进去。

萧散他们是清楚素娆实力的。

听那惨叫连连,就知道她出手虽不致命,却也并不温柔。

“十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不害臊。”

肖清撇嘴嘀咕,沈垣兴致勃勃的看着这热闹的这场面,一度忘记了刚才撞见验尸时的难受,“是啊,好个弱女子,能把十五个大男人打得嗷嗷叫,就该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锅是铁打的。”

“平时不好好练武,这会儿惨了吧。”

“就这样拳脚功夫,丢在军营里,那不得打得他亲爹都不认识,啧啧啧,你们看,姑娘下手是真狠啊,全照脸上招呼。”

“这帮子细皮嫩肉的,平时破点皮都要大呼小叫,这次倒硬气,愣是不肯服输……”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萧散望着场中许久,低道:“那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气还没有被磨平……”

不想认输,是不想输给曾经看不起的女子。

更不想输给自己。

他突然明白了素娆想要做什么,她要点燃这些人的少年意气,凭他们的骄傲,说再多都不如眼前这幕来得刺激。

人在安乐窝里是永远学不会长大的。

就好像对于一个军人而言,战场和狼烟才是最有效的洗礼。

“他们不行了!”

沈垣大叫一声,第一个人退出,瘫倒在地,嘴角眼角淌着血,丝毫不顾,只愣愣的看着天边的云层,这种事,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短短半刻钟,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十来个人。

唯有荀泽礼脸肿的老高,俊朗的五官近乎变形,手脚发抖难以站立,还在撑着刀愣是不肯倒下,“我,我还能打……再来!”

“好。”

素娆下手依旧不留情,他的身子一次次飞出去,又一次次爬回来,直到最后一次,彻底瘫软,再挪动不了半寸。

素娆缓步走到他们中间,静默的站了许久。

突然,她开口道:“你们谁想离开这个院子,现在可以走,陛下那边,我自会设法圆满。”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们可以彻底离开监察署。

后面的事情她去了断。

闻言,沈垣几人面色肃穆了些,看向荀泽礼他们,躺在地面上的众人此刻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他们知道,只要说一句‘我想’,就可以和这个受尽嘲讽,丢尽颜面的地方划清楚界限,且不用承担任何罪责。

但在这一刻,无一人出声。

要离开吗?继续回去过那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他们都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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